咖啡厅临窗的位置,阳光洒落在木质桌面上,氤氲出温暖的光晕。
温晴坐在靠窗的位置,浓密的发丝闪着金光,光线给她的脸上渡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皮肤像玉一样剔透有光泽,樱唇微扬。
对面是《太阳卫视》的记者陆澈,曾是她大学社团的学长,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有片刻呆愣。
“学长?”
陆澈回过神,抿嘴笑了,“温晴,谢谢你今天接受我的采访,接下来我的内容我将会录音。”
温晴点头,开始对陆澈讲述自己的经历以及跟赵赫之间的纠葛。
一个小时后,温晴把出警证明、医院鉴定报告、自己身上疤痕照片都递过去。
陆澈望着温晴的目光多了怜悯和同情,他一一看过照片,语气认真,“温晴,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委屈,你是个坚强的女孩,我会把你的经历整理好,好好写一篇稿子,让大家看到真相。推动更多的人帮助你,帮助季白老师沉冤得雪。”
温晴如释重负笑了,把一切都讲出了,心里的包袱似乎便轻了。
采访结束,陆澈将录音笔关掉后,从一旁拿出一束向日葵递给她,“这是送你的,向日葵寓意坚韧、温暖,像你一样。”
温晴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那束花,金灿灿地盛开着,像是穿透了层层乌云的阳光,她轻轻一笑,低头嗅了嗅向日葵,笑容明媚,“谢谢你,学长。”
采访结束,陆澈提议送她一程,被她婉拒了,“学长,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
她刚走出咖啡厅的旋转玻璃门,一辆低调却不失张扬的库里南轿车稳稳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沈烬慵懒的眉眼。
他的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向日葵上,灿烂夺目,想忽视都难,他手撑在车窗上,挑眉问:“哪来的?”
“采访的记者送的。”温晴没想太多,语气平静。
沈烬目光一凝,下一秒扯动唇角,语气淡漠:“我对花粉过敏。”
温晴怔了一下,他对花粉过敏关她什么事?
她又不坐他的车,管得真宽。
温晴心里吐槽,面上不敢显露半分不满,“那我走远些。”
“扔了。”沈烬声音不耐,漆黑如墨的眸子望着温晴。
温晴心一沉,下意识收紧了抱花的手,低头走到一旁垃圾桶前,将向日葵扔进去垃圾桶里。
“还愣着做什么?上车。”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让人听不出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温晴转头去寻纪念的身影,纪念一见沈烬来了,就很自觉跑了。
坐上车后,车内陷入一段诡异的沉默,温晴靠着车窗,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指尖却微微蜷缩,心里如坐针毡。
这尊大佛找她做什么。
“那个,沈烬,我们要去哪?”
“老太闲得慌,我让带你回去吃饭。你不会以为我来找你约会?”沈烬抬眸锁住她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
温晴的失望恰如其分,“我不敢想,我就是一个残疾人,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的,但是能见到你,我就很开心了。”
吃饭就吃饭,她也不敢劳烦大少爷亲自给她当司机,这会严重影响到她吃饭的胃口。
沈烬嘴角微扬,“算你有自知之明。”
温晴抿了抿嘴角,似乎在压下心中酸涩,她努力找话题,“嗯,我知道的,你除了对花粉过敏,还对什么过敏?我想了解你多一点。”
少犯他的忌讳,和平共处直到离婚。
沈烬长眉一挑,嘴角露出坏笑,“我对女人也过敏。”
“……”
那她是不是该跳车?
温晴一头黑线。
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是宋南栀打来的电话。
“喂?”
电话那头语气急促:“温晴,妈突然脑溢血进了人民医院,医生说情况不太好。你要不要来看她一眼?”
温晴神色复杂,长时间沉默后才低声道:“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许倩虽然对她不好,毕竟是她的生身母亲,她病重,在情在理作为女儿理应前去探望。
她挂断电话,侧过头看向沈烬,语气克制,“你能送我去人民医院吗?”
沈烬冷哼了一声,侧头看她,眼中浮现出一丝嘲弄:“你把我当司机用?”
温晴用乞求的眼神望着他,声音软软的让人不忍心拒绝,“我妈脑溢血住院了,我得去看看她。”
沈烬眯了眯眼,语带嘲讽,“温晴,你是不是脑袋有坑?他们要把你卖了,你还给他们数钱。”
“她始终是我妈,这层关系谁也没办法改变。”
大少爷可不是好相与的性子,更别提给人当司机了。
温晴放软声音,一副商量的语气,“要不你在路边放下我,我自己打车过去?”
沈烬冷嗤一声,猛打方向盘,调转车头。
“温晴,你知道猪是怎么死?”
温晴一头雾水,“怎么死的?”
“蠢死的。”沈烬嘴角勾着讽刺的弧度,目光幽沉。
车驶入医院大门时,病房楼外人来人往。
温晴下车时,沈烬没有立刻离开,只是靠在驾驶位上,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
进入病房楼,许倩的佣人王妈见到温晴,眼神躲闪了一瞬,最终还是迎上来,小声说道:“大小姐您来了。”
温晴淡淡点头,“我妈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暂时稳定。”王妈欲言又止,眼神时不时地飘向病房门口。
就在温晴正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手已经按在了金属门把上。
脑海中突然浮现起沈烬的话,“蠢死的。”
温晴迟疑了一阵,白色文字在眼前跳动。
【许倩躺在病床上一直在抱怨床又硬又窄。】
【女配一路担心,许倩在病房里看电视,吃薯片。】
【医生的镇静剂早就准备好了,随时准备给温晴扎一针。】
【以为剧情已经大改动了,女配最后还是进了疯人院。】
温晴快速理清了整件事,许倩脑出血其实是个陷阱,把她诱骗到医院,然后让医院出诊断书,把她送进去精神病院。
作为监护人的温城夫妇就可以代她撤销了对赵赫的诉讼。
温晴手一顿,指尖僵硬地握住门把。
王妈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小声说:“大小姐,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当?”
温晴心跳一滞,后颈发凉。
她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对王妈低声说:“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东西落在车上,我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