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皆在戳赵琴心窝。
她捂着胸口,声音像被揉碎的棉絮,细碎又发颤,“婉儿,你怎么能这么说?”
眼角滑落的泪珠滴到桌上。
姜婉兮眼中没有半分动容,依旧冷漠非常,“难道不是么?”
“不是!”
赵琴拔高音量,声嘶力竭。
姜婉兮沉声,“好啊,那你就证明给我看。”
她目光直直看着她,眼中好似带着蛊惑,“我想让姜离在升学宴上出丑,能办到么?”
赵琴不说话,眼泪糊了一脸。
姜婉兮继续说着,“你要是能办到,我就信你是真的爱我。”
“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在邀请函上动下手脚,无人参加她的升学宴。”
“她出不了风头,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到时你再随意推脱出去,爸爸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怎么样?既能证明自己,又不会引祸上身,你确定不试试?”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蛊惑起了作用,赵琴心一横,应下,“好!”
姜婉兮终于笑了。
姜离不是最喜欢出风头么?
这次就让她出个够!
似是想起什么,她又问赵琴,“祁颂年最近好吗?”
祁颂年,她的青梅竹马。
从入狱后他从未来看过她。
兴许是不知道这件事。
也好,至少这样她在他心中的乖乖女形象就不会变。
等出狱之后,他们再续前缘。
赵琴并不知道她的想法,只如实道:“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来过我们家了,不知道近况如何。”
“但……这次升学宴,祁家也在受邀之列。”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姜婉兮几乎笃定,不会。
祁颂年是她的青梅竹马,跟姜离有什么关系?
祁哥哥才不会出席她的升学宴!
何况……她已经让赵琴对邀请函动手脚,祁家只怕是收不到宴会邀请了。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是她入狱这么长时间来,为数不多的笑。
赵琴看着,揪着的心舒缓不少。
好像,她的婉儿又回来了。
探监时间结束,姜婉兮被带回监室,赵琴也被佣人推着轮椅从监狱出来。
司机拉开车门,佣人搀扶她上车后,又将轮椅放到后备厢。
回到姜家。
赵琴开始操作升学宴的事。
邀请函的名单已经拟定好,接近上百份的邀请函,今天就要制作好送往海市各家。
赵琴找到负责人,说姜定远让她全权负责这事。
那人也没起疑。
他们加紧赶制,把制作好的邀请函统一交给赵琴。
赵琴上下都打点过。
原先的负责人以为是姜定远安排赵琴接管邀请函,便没再管,而姜定远对此并不知情。
-
升学宴当天。
姜家宴会现场布置相当华丽。
所有的食材、花束都是当天空运过来的,价格十分高昂。
足可见,这场宴会比姜家以往任何一场都要隆重。
姜定远穿着高定礼服,脸上笑出一层又一层的褶子。
只等时间一到,宾客就要来了。
可他左等右等,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心急如焚,到大门口探头张望,连辆车都看不到。
这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他如是想着。
正在此时,一辆面包车驶近,然后又是一辆。
姜定远双眸泛着光,随即又觉得不对。
哪个富商名流会开面包车来赴宴?
可很快,这个疑惑就被解答了。
只见从面包车上下来一堆扛着摄影机,拿着话筒的记者。
这……什么情况??
他没通知记者来啊!
不远处的赵琴看着这幕,甚是满意。
只要“无人参加姜离升学宴”的新闻登上热搜,她答应婉儿的事便完成了。
拍吧,多拍些。
姜定远还没反应过来,记者的话筒就已经怼上他。
“姜先生,往年您举办的宴会财商两界都会有人来,可今天却空无一人,是否标志着贵府在商圈的地位正迅速下降?”
“姜先生,今天升学宴没有一位宾客到场,是否因为大家对贵千金的录取资格存疑?”
“姜先生,姜氏企业是否存在经济危机,才令这场升学宴无人光顾?”
……
面对记者的咄咄逼问,姜定远一个头两个大。
好好一场升学宴,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
管家带着几个男佣出来,将一众记者拦在门外。
姜定远终于有了抽身的机会。
他迅速离场。
气急败坏的给负责宴会事宜的人打去电话,这才得知,赵琴接揽了他的活,还说是他授意的。
姜定远可算明白怎么回事了!
千防万防,枕边人难防!
他怎么都没想到,赵琴竟不喜欢姜离到这种程度!
捣毁宴会这样的事,她竟也做得出来!
赵琴被叫到客厅,姜定远怒声,“邀请函呢?!”
“什么邀请函?我不知道。”
她还想装糊涂。
姜定远直接戳穿她,“我已经跟小贺打过电话,他说是你拿走了邀请函,还说是我吩咐的。”
“我冤枉啊!”
赵琴拒不承认,“我连邀请函什么样都没见过,怎么可能会拿走?”
“何况破坏宴会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是不喜欢姜离,但事情轻重我还分得清楚!”
“你瞧瞧刚才那些记者咄咄逼人的样,我难道不知,如果无人参加宴会,对姜家影响有多大?”
“我也是姜家人,会拿姜家的声誉开玩笑?”
她句句真诚,就好像是发自肺腑一般。
姜定远突然有些怀疑,难不成是手下人出错,不肯承认,才甩锅给她?
他一侧眉头轻挑着。
楼梯上传来高跟鞋响动的声音,姜定远抬眸望去,就见姜离一席华丽长服,正从楼上下来。
“怎么回事?”
姜定远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可能是邀请函出了问题,现在一个宾客都没来,倒是一堆记者堵在外面,围的水泄不通。”
“知道谁做的?”
姜定远:so?
怎么有一种下属跟老板汇报工作的即视感?
正常孩子遇到这种情况,不该是一脸慌张地问怎么办?
可姜离淡定的出奇。
噢——也对,姜离本就不是正常孩子。
她一直这么的……处变不惊。
缓过来后,姜定远一本正经道:“不太清楚,小贺说是你母亲接手了他的工作,你母亲说是小贺的锅。”
“狗咬狗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