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乌嗯了很长的音，小小的脑袋似是不太理解这种要求，一盏茶后才踌躇地问道
“那你觉得他的要求过分吗？”
“还好吧！”慕云帆犹豫着：“我自小就喜欢跟在姐姐身边，要我此生以姐姐为重，保护姐姐，做她的后盾与退路，这都没问题，我也不觉得过分，只是......”
“只是什么？”
二人的前方已经隐隐出现了亮光，连里面的光线似乎都亮了些许，乔乌回头望了眼慕云帆，只见他的身形笼罩在黑暗中，带着些沉重。
半晌后他才茫然道：“只是我以为的喜欢好像跟师傅的要求有些不同，我不知道到底哪种才是对的。”
“如果不知道对错，那就跟着自己的心走吧，我就是这么干的。”乔乌悠悠地说着有些哲理的话。
二人此时已经走到了洞口边，慕云帆发现门前被很多掉落下来的横梁所掩盖，上面都是烧的焦黑的碳色，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这里竟然隐藏了个洞口。
乔乌熟门熟路地从洞口的旁边钻了过去，慕云帆也跟着往里面钻。只是他比乔乌高大了不少，时不时就会被焦黑的木桩给刮到。
二人贴着墙边钻了几步后，乔乌踩着几个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房梁爬了上去。
慕云帆也跟着爬了上去。
上去后眼前豁然开朗，已经来到了星都大街，慕云帆环顾了圈，发现二人在地道里竟然走了不近的路。
大街上人不是很多，但也有几个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慕云帆整理了下衣服，装作刚到这里随便看看的样子。
乔乌却是根本不理会周围人的视线，径直走到街上，还回眸对慕云帆说了句
“没查到什么，我先回去了。”
说完人就走了，丝毫不带任何留恋。
反倒是慕云帆恍惚了片刻，抬手遮了下太阳的光线，然后眯了眯眼睛。
天空之上，白云悠然，与每个午后好像都没什么区别，可那天空高阔，却让慕云帆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他沉沉地向暖玉胭脂铺走去，路上还顺便沽了两壶烈酒。
慕云舒从围场回来时，天已将晚，落日的余晖逶迤在天际，漫天的霞光铺陈，晕染的星都城楼既庄严又肃穆。
慕云帆没跟着大部队回东宫，也没好再去景家，让人将景澜川送回去后，自己就回了暖玉胭脂铺。
今日她是从正门进的，没在前面看到慕云帆，还顺口问了下沈小蝶。
沈小蝶正在收拾着胭脂，小心翼翼地觑了眼慕云舒，柔声道
“夫人去看看公子吧，公子今天好像是有心事，申时回来就自己在后院喝着闷酒，还一直对这件裙子发呆。”
“裙子？”慕云舒疑惑着，见沈小蝶也不知道，只好带着满头的疑惑走向后堂。
来到后院，远远就看到在桃树枝下，慕云帆一个人的身影。
他坐在桃树下的小方桌上，阵阵酒香弥漫过来，头顶上的桃子熟的正好，颗颗饱满圆润地挂在枝头，散发着果子的浓郁香味。绿意硕果之下，慕云帆眼眸在酒精的麻痹下显出了几分迷离。
他的面前桌上，竟然真的摆放这件裙子，是桃红色。慕云帆一眼就认出了是当初自己刚嫁进景家时，祖母给她新裁的几件裙子中的一个。
当时这个款式的裙子有两件，一个是天水碧一个是桃红色，其中这件桃红色还在登云楼被郡主当众翻在了桌面上，引的景修俨不悦。
所以慕云舒对这件裙子印象深刻，很确定眼前的这件，就是那个。
只是，她心中疑惑，当时不是让小帆都给当掉了吗？他故意留了件？
心中正自想着，慕云舒已经走到了桌边，顺势坐在了衣服的旁边，望向慕云帆。
“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喝成这样？”
慕云帆喝的实在不少，坐的近了，慕云舒嗅到了更浓烈的酒气，连满树的桃子都遮盖不住，酒香将她包围，带着几分醉醺醺的感觉。
慕云帆抬眸，看到桃红色的影子后面出现了自己姐姐的脸，他眨了眨，迷蒙的眼睛才看清楚，真的是自己的姐姐回来了。
“姐姐！”他轻轻唤道。
慕云舒蹙了蹙眉，伸手去捂了下慕云帆的额头，她没见过这样的小帆，怀疑他是不是生病了所以难受。
然而他的额头温度正常。
慕云舒疑惑：“没起热，你这是怎么了？”
慕云舒正准备把手收回来，却被慕云帆突然抓住，他双手拉着慕云舒的手，把脸贴在她的小臂上轻轻蹭着，像个慵懒求宠的小猫，声音都带着些慵懒。
“姐姐，你回来啦？”
“嗯，你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跟姐姐说说，别自己喝闷酒，对身体不好。”
慕云帆摇了摇头，忽然抽出一只手来指着桌面上的那件裙子，笑嘻嘻地说道
“姐姐，我没事，你能不能穿上这件裙子给我看看，你还记得这件裙子吧？我觉得你穿上肯定比那套天水碧的，甚至比那套紫色的还好看，你穿给我看看吧。”
慕云帆撒着娇。
慕云舒尝试着抽回手，却没抽回来，只好由他拉着，耐心地劝道
“小帆，你看，桃子熟了，已经过了穿裙子的季节，你就这样看看好了。”
“我不！”慕云帆耍起了无赖，摇着慕云舒的胳膊：“我就要姐姐穿给我看，我的好姐姐，你就穿给我看看吧。好不好？好不好？”
“可是我会冷啊！”慕云舒轻笑，有些无奈。
如今已是秋季，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天黑的又早，夜风刚刚起来，庭院中的灯笼都依次亮起，浓浓的秋意中带着寒凉的冷。
慕云帆却仍旧不依不饶：“姐姐，就一会，就一会好不好？你就穿给我看看，求求你了。”
喝醉酒的慕云帆简直像个小孩，让慕云舒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他刚被捡回来不久，很没有安全感，像个小尾巴似的粘在慕云舒的身后，想要什么的时候就会拉着她的衣角，一遍遍地晃着，要不到绝不罢休。
慕云舒的心软了软，叹了口气：“好好好，我穿给你看，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你这样拉着我，我怎么去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