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微抬眸,目光略过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关切地问:“傅凛舟,你是不是受伤了?”
说话的同时,她指尖下意识在他身上游走,从领口到袖口,再到胸膛及腰腹。
傅凛舟扣住她慌乱的小手:“好了,别找了。伤口在腿上。”
他语气轻松,就像是在说掉了一根头发。
可梁知微一听这话,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声音里都是担忧:“怎么会受伤?你让我看看。”
傅凛舟伸出手,修长的指节落在她脸上,轻轻揉捏了一下。
他语调平稳:“傅太太,是不是应该先让我换鞋?”
“哦哦,换鞋。”
梁知微立即替傅凛舟拿了拖鞋,放在他脚边,扶着他在鞋凳上坐下。
男人换鞋后,揽着她的腰肢往电梯口走去。
那漫不经心的模样,哪里看得出他像是受了伤的人。
可梁知微心里却清清楚楚,卧室就在二楼,一般情况下他们都是走楼梯上去。
而今天他主动选择搭乘电梯,想必伤得应该有些严重。
他只是在故作镇定。
梁知微指尖攥紧他袖口,声音里浸着焦急:“傅凛舟,你怎么会受伤?”
傅凛舟嘴角一扬:“别担心,没什么大碍。”
梁知微心底着急,主卧门刚合上,她便拽住他皮带扣,目不斜视。
“你把裤子脱了。”
傅凛舟低笑出声,指尖勾住她手腕按在门板上,语气带着戏谑。
“几日不见,知知倒是学会直球了?”
梁知微气恼地甩开他的手,口不择言:“放你的屁!我是要看伤口!”
此话一出她便慌了神,意识到有些粗鲁了,找补一句:“我是担心你。”
傅凛舟将她抵在门后,眼底翻涌着不明情绪。
他倾身贴近梁知微,低语低软:“知知,我好想你。”
温热的呼吸扑洒在她鼻尖,与她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可梁知微这会儿才没心思理他,一心在他伤口上。
“傅凛舟,先让我看看伤口。”
男人抵着她的额头:“知知,先亲一会。”
话落,他的唇瓣便贴了上去。
担心归担心,梁知微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达目的死不罢休。
只得先依了他。
今天的傅凛舟特别温柔,吻得极其保守,连手也是安安分分地落在腰间。
他唇边轻轻贴着她的,贴合,吮吸,再贴合,仅此而已。
可俗话说,小别胜新婚。
梁知微听见了他喉间溢出压抑的呻吟,像困兽要冲破牢笼而发出的低吼。
傅凛舟绷紧下颌,克制了再克制,最终松开了她。
若是再亲,就要失控了。
梁知微从这个吻里缓过来之后,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脱。”
“好,我脱。”
傅凛舟嘴角噙着笑意,妥协。
西裤底下,左侧大腿缠了一圈厚厚的纱布。
腿部前侧,白色的纱布上浸出了鲜红的血渍。
梁知微屏住呼吸,眼底闪过一抹愧疚。
一定是他刚才抱自己的时候,用力导致伤口裂开了。
梁知微蹲下身,发颤的指尖落在纱布上:“傅凛舟,到底怎么回事?”
周四的时候,傅凛舟说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周五便可以回京北。
所以,他是因为受伤了,返程才往后延了一天。
傅凛舟笑笑,安慰她:“没事,是小伤。”
梁知微哪会就这么被敷衍,非要他说个明白。
傅凛舟便将港城与段阎枭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她。
本来确实订了周五的机票回程。
可没想到,京北警方的动作快得惊人,短短两天就锁定了目标人物段阎枭。
天龙集团的人得到风声,狗急跳墙,准备紧急撤离,前往缅地。
在港城拿人就已经困难重重了,若是让人逃到境外,等同于放虎归山。
傅凛舟倒也没那么傻,会直接跟他硬拼。
周四那天晚上,他和大哥二哥在维港看了夜景回去的路上,遇见三个刺头青年在拉扯一个年轻姑娘。
那女孩看模样还像个学生,最多二十出头。
女孩卑微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不要带走她……
傅凛舟等人立在街角的暗影里看了一会,大致弄清楚了事情的来来龙去脉。
看来这段阎枭对年轻女性的躯体沉迷几乎趋近于疯魔,眼下想从港城撤离,临走前还惦记着要抓几只雏鸟带走。
傅凛舟不是什么救世主,但面临这种事情,他做不到袖手旁观。
这姑娘一旦被带出港界,她乖乖配合的情况下,或许段阎枭能让她风光几个月。
可若是个硬骨头,恐怕会被拆碎了卖。
傅凛舟走过去,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这妹妹长挺俊俏的,兄弟,要不给我个面子,开个价,把这姑娘让给我?”
带头的正是段阎枭婚礼上,那个脖子上纹了青龙的男人,他一眼就认出了傅凛舟。
他不屑嗤笑:“傅总,我知道你在京北风流惯了,可这里是港城,谁的面子都没有枭哥的面子大。”
“这是枭哥的东西,您也敢碰?”
傅凛舟冷笑一声:“我看中的女人,一定要得到,这人我今天是要定了。”
他语气中多了一些不羁:“你要不给段总打个电话,看他给不给我这个面子。”
这群在刀尖上舔血的人,哪里会跟傅凛舟费这么多口舌。
想着段阎枭马上就要离开港城,做事更是不留余地。
他才不管傅凛舟是什么人物,但凡到了港城,再强的龙,也压不了地头的蛇。
如今他居然打起了枭哥女人的主意,那便该死!
枭哥要十个人,这才第五个。青龙男人没空跟傅凛舟纠缠,必须要速战速决。
青龙男人出招狠决,磐石般的拳头带着极强的拳风挥过去。
可傅凛舟也不是吃素长大的。
傅家三兄弟对付这几个小刺头绰绰有余。
匕首在夜色中泛着冷冽的光,直逼傅凛舟心口。
他迅速下压男人握刀的手腕,同时抬膝狠击对方要害。
刀刃却在挣扎中斜斜扎进他的大腿,顿时血渍渗出西裤。
就在这时,警笛响了。
傅凛舟兄弟和三个刺头一起被带走。
次日,港城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腾瑞少东家与天龙集团总裁段阎枭同争一女,后者将其打成重伤住院。
消息自然是傅凛舟放出去的,并且适当地夸大了几分。
此次受伤,他明明是可以躲开的。
但为了留住段阎枭,只得吃点皮肉之苦。
虽然港城警方有意庇护段阎枭,但碍于腾瑞的面子,明面上也不敢有过多的偏袒。
要知道腾瑞在港城的重要性,极大程度地推动经济发展,解决百分之三十的就业率。
傅凛舟此举争取的时间并不多,但足够京北警方准备好调查提纲并赴港。
听完始末,梁知微才知道,短短几天,他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她心疼地环住他的腰,在他心口蹭了蹭,随后转身去衣帽间替他取来了干净的睡衣。
相比西裤,睡裤肯定更宽松舒适。
“傅凛舟,先穿上吧,待会儿要下楼吃晚饭。”
“好的,傅太太。”
张姨今天特意多做了几个菜,算是给傅凛舟接风洗尘。
梁知微下午练完舞,出了一身汗,洗完澡后便一直穿的是睡衣。
张姨目前还不知道傅凛舟受伤的事情,见两人都穿着睡衣从房间里出来,心里可乐呵了。
这说不定呀,下个月就有小少爷或者小小姐了。
张姨忙招呼着:“先生,知微,快坐,刚好吃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