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岛体育场的中央空调发出低沉的嗡鸣,却难以驱散更衣室里蒸腾的热浪。海南队的储物柜前,金属柜门碰撞声与粗重的喘息声交织。牧绅一扯下浸透汗水的护腕,古铜色的脖颈上青筋微微跳动,他用带着沙哑的嗓音说道:“清田,柠檬片。”
“包在我身上老大!”清田信长蹦跳着掀开背包,金属饭盒碰撞的叮当声格外清脆。然而,就在他即将递出盒子的瞬间,神宗一郎突然“唰”地从长椅上弹起,修长的手臂抢先按住清田的手腕:“算了算了,还是吃我的。”他变魔术般摸出个透明饭盒,里头整齐码着琥珀色的蜂蜜柠檬片,每片都裹着晶亮糖霜,在灯光下泛着诱人光泽,甚至还细心地用薄荷叶点缀边缘。
牧绅一挑眉接过一片放入口中,酸甜滋味瞬间漫开,紧绷的太阳穴都跟着舒缓下来。记忆却不合时宜地闪回上回县大赛——清田掏出的玻璃罐里,整颗柠檬泡在凝固的像胶水般的蜂蜜里,切开时刀都差点拔不出来,最后还是高砂一马用蛮力撬开。想到这,他喉间溢出一声闷笑,抬手揉乱清田炸毛的头发:“下次别再搞黑暗料理了。”清田信长不服气地嘟囔着,可目光落在阿神精致的饭盒上,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与此同时,大荣学院的更衣室安静得能听见毛巾拧水的滴答声。土屋淳倚着储物柜,用冰袋按压着微微发肿的膝盖,汗水顺着下颌线坠入锁骨凹陷处,在皮肤表面凝成细小的水珠。渡边健太沉默地往肩上搭了条浸透冷水的毛巾,蒸腾的白雾模糊了他泛红的面颊,厚重的喘息声中夹杂着一丝压抑的疲惫。上杉和也盯着战术板上被反复圈画的区域,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护腕,布料边缘已经起了毛球,显示出长时间使用的痕迹。
“大家听着,”土屋淳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们体力也在下降,我们要抓住每一次机会。”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位队友,在对上渡边健太略显黯淡的眼神时,特意加重了语气:“渡边,你的内线就是我们的支柱,撑住!”渡边健太闻言,挺直了佝偻的脊背,用力点了点头。
下半场哨声撕开凝滞的空气。牧绅一运球时,球鞋与地板摩擦出尖锐的声响,他余光瞥见土屋淳防守站位比上半场略往后撤半米,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对方的体力槽已经见底了。突破第一步,他故意用肩膀撞开试图协防的中岛翔太,肌肉相撞的闷响混着观众的抽气声炸开,却在即将上篮时将球高高抛向三分线外。神宗一郎早已算准时机,脚尖点地跃起的瞬间,后背绷紧的肌肉在球衣下勾勒出锋利的线条,篮球离手时甩出一串晶莹的汗珠,直坠网心。
大荣学院的进攻却陷入泥沼。土屋淳连续两次传球被海南队预判截断,第三次突破时,他明显放缓了变向节奏,汗珠顺着睫毛砸在地板上,在聚光灯下碎成细小的彩虹。他的眼神依然坚定,可每次启动时,小腿肌肉都会不自然地抽搐一下。渡边健太在篮下要位时,高砂一马趁机用膝盖顶住他发酸的腘绳肌,这个平时沉稳如山的中锋,此刻额角青筋暴起,咬牙硬扛着对方的挤压。渡边健太的呼吸愈发粗重,每一次对抗都像是在消耗最后的力气,他的手臂在高砂的推搡下微微颤抖,却依然死死卡住位置。
清田信长像只不知疲倦的猎犬游走在底线。当大荣学院的传球出现半秒空当,他立刻如离弦之箭窜出,指尖擦过篮球的瞬间,发丝被惯性甩向脑后,露出脖颈处蜿蜒的汗迹。抢断后的快攻中,他故意在过人时大幅度晃动肩膀,球衣下摆扬起又落下,沾着的汗水甩在中岛翔太脸上。“太慢了!”他冲着呆愣的对手呲牙,落地时膝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连续高强度折返跑,大腿肌肉已经开始发颤。可他依然迅速回防,眼神中燃烧着旺盛的斗志,紧盯着土屋淳的一举一动。
牧绅一敏锐捕捉到清田这个细微的动作,却只是将战术板上的手势暗号又比深了一分。当宫益义范在弧顶接到传球时,大荣学院的防守轮转明显慢了半拍。宫益调整呼吸的间隙,能听见对面球员粗重的喘息声穿透喧嚣,像是濒临干涸的风箱。他的手心满是汗水,却依然稳稳地握住篮球,手腕发力的刹那,汗珠顺着肘弯滴在球鞋上,篮球却稳稳穿过篮网,将分差拉大到6分。
土屋淳抹去眼前的汗雾,目光扫过队友们泛红的耳尖和颤抖的小腿。他弯腰捡球时,膝盖发出细微的脆响,却依然扯开嘴角露出招牌微笑:“再来!”这个笑容让渡边健太眼底重新燃起斗志,他顶开高砂一马,伸手要球时,小臂暴起的青筋在皮肤下突突跳动。然而海南队的防守如同潮水般涌来,牧绅一从斜刺里杀出,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浑身散发着压迫性的气势。指尖擦过篮球的瞬间,带起土屋淳发梢的汗珠,在半空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
土屋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迅速稳住身形,继续投入防守。他的眼神中既有不甘,又有对胜利的渴望,每一次防守都拼尽全力,哪怕脚步已经虚浮。大荣学院的其他球员也在咬牙坚持,上杉和也在三分线外寻找机会,可海南队的防守如影随形,他每次出手都要面对极大的压力。
记分牌的数字跳动得越来越慢,每一次得分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和摩擦声。海南队的球员们虽然也在大口喘气,脸上却带着自信的神情,他们的配合依然流畅,进攻节奏把控得恰到好处。而大荣学院的球员们,尽管疲惫不堪,却没有丝毫退缩,他们相互鼓励,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当第三节结束的哨声响起时,大荣学院球员的影子在地板上蜷成疲惫的团块,有的直接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而海南队的众人虽也胸膛剧烈起伏,眼神却愈发锐利,相互击掌庆祝这一节的优势。观众席的欢呼声里,湘北众人交换着担忧的眼神——樱木花道攥紧的拳头里渗出冷汗,喃喃道:“大荣看起来快撑不住了......”流川枫摘下耳机,目光紧锁赛场:“他们的脚步......不对劲。”安西教练则双手抱胸,若有所思,他清楚,这场比赛的胜负依然充满悬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