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浓稠的墨汁,将神奈川的海岸线彻底浸染。沙滩篮球赛结束后,海南队的队员们横七竖八地瘫坐在沙滩边的长椅上,汗水浸透的队服紧贴着后背,在咸涩的海风中泛起淡淡的盐渍。牧绅一用毛巾粗暴地擦着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珠,古铜色的脸庞泛起红晕,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身旁还在喘粗气的清田信长:“清田,我嘱咐你做的蜂蜜柠檬片,你带了吗?”
“带了带了!学长你就放一百个心!”清田信长立刻从沙子里蹦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翻找着背包,掏出五个大号饭盒,像展示战利品般高高举起,“我就怕今天出汗多,特意给大家准备补充电解质的!牧学长,这个最大的是你的!”
牧绅一接过饭盒,金属扣弹开的瞬间,一股甜腻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掀开盖子,动作却陡然僵住——琥珀色的蜂蜜液体在盒中微微晃动,五颗完整的柠檬浸泡其中,表皮还带着新鲜的果蜡光泽,圆润的形状在蜂蜜里显得格外突兀,根本没有切成片的迹象。
“清田……这就是你说的蜂蜜柠檬片?”牧绅一的声音带着一丝危险的低哑,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清田信长凑过来一看,原本自信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啊?不就是蜂蜜泡柠檬吗?我看便利店就是这么卖的!”为了证明自己,他伸手抓起一颗柠檬,狠狠咬下一大口,酸涩的汁水在口腔炸开,酸得他五官都皱成一团,“嘶——怎么这么酸!”
牧绅一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了两下,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咬了一口柠檬。刹那间,酸意如同电流般直冲脑门,太阳穴突突直跳,牙齿被酸得发软,差点连舌头都要吐出来。周围海南队的队员们先是一愣,紧接着爆发出震天的哄笑,武藤正笑得直拍大腿,高砂一马则捂着肚子在沙地上打滚。
无奈之下,牧绅一拿着饭盒走向正在和赤木刚宪聊天的樱木花道,古铜色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尴尬:“樱木,你的柠檬片还有吗?你看看清田做的这个……”
樱木花道探头一看,先是瞪大眼睛,随后抱着肚子爆笑出声,火红的头发随着笑声剧烈晃动:“哈哈哈哈!清田你这是在泡柠檬雕塑吗?哪有这样做蜂蜜柠檬片的!这是准备留着当传家宝吗?”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没关系,你把柠檬切成片,泡在蜂蜜里放一晚上,明天就能吃了。正好,我的马上就送来。”
话音刚落,远处一辆出租车的车灯划破夜色,如同暗夜中的萤火虫般越来越近。岛村叶子抱着一个精致的饭盒,发梢被海风吹得凌乱,却丝毫不减她脸上的灿烂笑容。她小跑着扑进樱木花道怀里,身上淡淡的柠檬清香混着少女的气息扑面而来:“樱木君!我按照你说的做了蜂蜜柠檬片,还加了薄荷叶呢!”
樱木稳稳接住她,顺势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辛苦啦!我让你帮我带的调料都带了吗?”
“带了带了!都在夹层里放着呢!”叶子仰起头,眉眼弯弯。
这一幕看得周围众人一阵牙酸。“樱木你去死吧!”“重色轻友的家伙!”“秀恩爱死得快!”海南、陵南、翔阳和湘北的队员们纷纷哀嚎,此起彼伏的抗议声差点盖过海浪。彩子更是气得直跺脚,拿着记分板作势要打樱木,却被宫城良田一把拉住。
樱木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打开叶子带来的饭盒。晶莹剔透的蜂蜜里,整齐地码着淡黄色的柠檬片,边缘还点缀着嫩绿的薄荷叶,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他拿出小碟子,给每个人都分了几片。
仙道彰接过碟子,浅尝一口,原本慵懒的眼神瞬间亮了。他向来喜欢吃柠檬,以前都是直接啃生柠檬,这种泡过蜂蜜的柠檬片,酸甜中带着蜂蜜的醇厚和薄荷的清凉,对他来说简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个味道……不错,多谢了,樱木。”说着,他又夹起一片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众人一边吃着柠檬片,一边休息。樱木花道见赤木刚宪盯着沙地若有所思,便走过去,用肩膀撞了撞这个总是一本正经的队长:“大猩猩,来,我教你几招篮下步伐。我敢说,学会了这个,鱼柱纯见了你都得绕道走!”
赤木刚宪挑眉,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就你?别又搞出什么不靠谱的东西。”
“少啰嗦!看好了!”樱木单脚点地,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旋转,虚晃间脚步快速变换,“这叫梦幻舞步,是我琢磨很久才研究出来的。你看,这样可以轻松骗过防守球员。”
赤木刚宪的眼神渐渐变得专注。作为中锋,他立刻察觉到这套步伐的精妙之处。在樱木的指导下,他开始反复练习,每一次转身、每一个假动作,都带着想要变得更强的决心。而远处,清田信长正拿着水果刀,对着自己饭盒里的柠檬唉声叹气,时不时还哀怨地看一眼吃得正香的众人,惹来一阵善意的哄笑。海风轻拂,带着蜂蜜柠檬的香甜,裹挟着少年们对篮球的执着与热爱,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