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实践,尤其是在正在激烈交火、防空系统密布的复杂战区进行的实践,才能榨出这台机器最真实的性能,得到那份用黄金都换不来的宝贵实战数据。
这也是向全世界,尤其是那两个超级大国,证明兔子脸面的一战。
谁都做不到。
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从自己的国境之内,不经任何中转,精准地向一个最偏僻最危险的战区内的小块区域,直接投放武装人员或军事补给。
一个都没有。
……
351厂,山中的秘密航空基地。
钢结构机库大门缓缓向两侧滑开,发出了沉闷的金属摩擦声。
一头钢铁巨兽,在数十名地勤人员的簇拥下,被牵引车慢慢拖出。
新直-8。
它太大了,以至于普通直升机的停机坪在它面前显得像个儿童玩具。
四个巨大的五叶旋翼,分布在机身两侧伸出的短翼末端,每一片旋翼桨叶都如同一柄巨大的阔剑。
机身肥硕,宽阔得像是一列火车的车厢。粗壮的液压起落架深深刻在坚实的混凝土停机坪上。
它静静地停在那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已经释放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两组货物正在被大型装卸平台分别送入它敞开的后部货仓和机身下方的吊挂点。
一边是属于鹰酱的五百支m4-E全套系统及十万发子弹,所有物资都被严密封装在墨绿色的军用标准运输箱内,堆码得整整齐齐,像一座小山。
另一边,属于毛熊的四百支m4-E和药品箱,也被打包装好。
一名地勤军官拿着一块写字板,在最后一次清点和检查之后,跑向机长,用力敬了一个军礼:
“报告!货物总重48.7吨,已固定完毕!油料加注至最大载量!所有设备自检正常!”
“收到。”
飞行员干脆地回答。他穿着一身贴身的飞行增压服,头戴硕大的飞行头盔,面罩遮住了他的表情。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和副驾驶员一起,转身登上了驾驶舱。
驾驶舱的舱门在他身后关上,发出沉重的闭锁声。
两分钟后。
机身上方的指示灯由红转绿。
沉寂的基地里,响起了如同巨兽苏醒般的涡轮轴发动机启动的声音。
嗡——
四具旋翼开始缓缓转动,像是四片巨大的风车叶片。
它们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巨大的叶片逐渐消失,在空中拉出了四个灰蒙蒙的模糊圆盘。
狂风开始在停机坪上肆虐,吹起地面的沙石,打在附近的建筑墙壁上啪啪作响。
几十米外的观察人员,如果不抓住栏杆,几乎要被这股人造飓风直接吹倒在地。
机身微微震动了一下,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这台重达上百吨的钢铁怪物,就这么硬生生直上直下地,拔离了地面。
它的上升没有任何犹豫和摇晃。
它越升越高,很快就在戈壁的蓝天之上,化作一个小小的黑点。
片刻之后,它调整姿态,机头微沉,朝着西南方向的国境线飞去,庞大的机身迅速消失在地勤人员的视野之中。
……
一号指挥中心。
那块电子沙盘上,一个代表着新直-8的绿色光点,正沿着一条预设的航线高速移动。
光点的旁边,不断刷新着一组实时数据流。
“报告!高度7500米,速度320公里\/小时,航线稳定。”
“机身状态正常,发动机功率输出稳定在百分之八十五。”
“机载雷达未侦测到任何异常信号。”
他们的声音冷静专业,在一片寂静的指挥大厅中回响。
石总长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正在移动的绿点。
1200公里的航程。
这个距离,足以覆盖南棒全境,可以轻松深入脚盆鸡国腹地,更不要说彻底碾压南边那一众小国的防空纵深。
这意味着,在任何可能爆发的局部冲突中,他的部队,将可以把重达一个装甲连的装备,直接空投到敌人脆弱的后方指挥部头顶上。
他猛地喝了一口早就凉透了的茶水,试图压下心头的激动和燥热。
现在,他需要的只是最终的验证。
看着那枚光点,越来越接近那条用红色虚线标注出的国境线,整个指挥中心所有人的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了。
那条线的背后,是两大超级帝国角力的血肉磨盘,是全世界防空雷达和地面火力最密集的区域之一。
踏过去,就是龙入大海。
成功了,旧世界的战争规则就将被彻底撕碎。
穿着白大褂的技术人员紧张地注视着屏幕,他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手上飞快地敲打着键盘,分析着传回的各项数据流。
“三……二……一……”
他看着绿点稳稳地越过那条红色虚线,随即立刻汇报道:
“报告总长!”
“直-8已进入阿福骆驼国领空!目前飞行状态一切正常!”
呼!
石总长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仿佛把这几天的所有紧张和焦虑都一同吐了出去。
他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握着杯子的手终于放松下来,他甚至感到缸子里的凉茶,此刻都变得有些温热。
但他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那个孤单的绿点。
他知道。
真正的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
阿福骆驼国,瓦罕走廊东段,毛熊3号高地观测哨。
冰冷的寒风刮过山脊,刀子一样的尖啸声。
中尉彼得罗维奇裹紧了身上的厚重军大衣,用望远镜费力地扫视着下方山谷。
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得令人心慌。
在这里驻扎了两个月,他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快被这种死寂给磨断了。
“又在看那些石头吗,中尉同志?”
一名嘴里叼着半根黑面包的老兵米沙凑了过来,脸上是被风霜侵蚀出的深刻沟壑。
他努了努嘴:
“当心你的眼睛,下面什么都不会有,那些鬼影子只会在晚上出来。”
彼得罗维奇放下望远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眶。
他正想说些什么,耳朵却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声响。
嗡……嗡嗡……
这声音很低沉,而且很有规律。
不是战斗机的尖啸,也不是己方米-24雌鹿武装直升机那种富有侵略性的突突声。
这声音更像是……某种巨型工业风扇在全速运转。
“你听到了吗,米沙?”
老兵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几秒钟,脸上的表情也凝重起来:
“听到了。不对劲。声音是从东边的山脊后面传来的。”
话音刚落,观测哨里的其他几名士兵也察觉到了异常,他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走出地堡,警惕地望向东方。
声音越来越大,整个地面都开始随之发生细微的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