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若有似无的柠檬草香,林夏的指尖在金属床栏上划出细响。她盯着腕间突然变的\"林夏,设计部\"工牌,塑料边缘硌得皮肤发疼,而梦境里\"林小满\"的笔迹还残留在掌心——就像陆野指尖的温度,与此刻夜修明西装袖口的冷硬形成刺目的反差。
\"夜总连探病都带着工作?\"她晃了晃输液管,看着他左襟的碎钻袖扣在日光下流转,那抹冷光与梦境里陆野替她别围裙时的银链反光重叠,\"这'星轨'袖扣的定稿图...我明明锁在画室抽屉里。\"
夜修明的睫毛颤了颤,雪松香水突然被更浓烈的柠檬草气息覆盖——他弯腰调整输液架时,后颈露出的银色项链坠子滑了出来,正是她上周送给\"陆野\"的素描笔造型挂饰。林夏猛地攥住那枚吊坠,金属笔尖刺痛掌心:\"原来你的'过敏体质',是骗我别碰你脖子的借口?\"
男人的身体瞬间绷紧。她看见他虎口处的月牙形疤痕正在渗血——现实里,那是今早她在画室打翻调色刀时,他替她挡下的伤口,而在梦境中,却是他们在城中村吵架时的误伤。两种时空的疼痛在此刻重叠,像枚双生齿轮卡进她记忆的裂缝。
\"因为怕你发现...\"他声音沙哑,从西装内袋抽出的素描本边缘带着颜料渍,正是她惯用的钴蓝色。摊开的页面上,五年前美院画展的背影旁,新添了行小字:\"当年在后台偷藏你掉落的铅笔,如今终于敢还了。\"林夏看着他递来的木质铅笔,笔杆上刻着细小的\"Y\",与她一直用的刻着\"x\"的那支严丝合缝。
窗外鸽群掠过陆家LoGo,光影在他领带上跳跃,将那点钴蓝色染成星芒。林夏摸到枕头下的绒盒,打开时呼吸停滞——梦境里的\"夏\"字尾戒内侧,刻着极小的日期\"2018.11.23\",正是现实中她在城中村火场救人的日子。而夜修明无名指根的红痕,此刻正与戒指边缘吻合。
\"那天你冲进火场...\"她声音发颤,想起现实中那场火灾的新闻,\"报道说救出三个孩子的'神秘青年',其实是你?\"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隔着衬衫,她摸到一道细长的疤痕,形状像被撕裂的星轨:\"为了救你抱出的孩子,我被钢筋划的。\"他指腹摩挲她无名指根,\"当时你蹲在我身边止血,发尾滴着水,像从火场里捞出的月亮。\"
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与梦境中的心跳同步。林夏想起每个现实里加班的深夜,抽屉里的温牛奶总会准时出现,而梦境中陆野说\"怕你胃穿孔\"的语气,此刻正从夜修明眼底漫出来。她翻开素描本最新页,看见自己戴着婚戒的手绘图,无名指上的\"双生星\"钻戒旁,用铅笔写着:\"这次不会再弄丢你。\"
\"所以你用了三年,\"她拿起他腕间的银表,表盖内侧刻着\"陆野\"的名字,\"用两种身份,在我身边演了场双簧?\"
夜修明忽然笑了,那抹笑竟与梦境里陆野挠头时的弧度分毫不差。他从西装内袋取出另一个绒盒,打开时,钻石与碎钻组成的\"双生星\"婚戒映入眼帘,主钻旁的碎钻排列成她设计稿里的星轨,而戒托内侧刻着两行小字:\"白天是你的陆野,夜晚是你的修明。\"
走廊传来护士推车的声响。林夏望着他身后秘书手中的油泼面纸袋,袋角露出的辣椒粉包装,正是梦境中陆野常去的那家小店。阳光穿过玻璃,在他们交叠的手上织出光网,她后颈突然泛起细微的灼痛——那是三年前火场烟雾熏出的旧伤,此刻却像某种呼应,与夜修明后颈的银链坠子共鸣。
\"现在的我,\"他将戒指戴进她无名指,吻落在那道火场疤痕上,\"既是当年抢了你保送名额的混蛋学长,也是在你每个加班夜替你关窗的胆小鬼。\"他指腹抚过她后颈,声音轻得像梦,\"夏夏,这次换我来拼合你的碎片,好吗?\"
监护仪的节奏忽然变得温柔,像极了梦境里他们在天台听的爵士乐。林夏看着玻璃幕墙里的倒影,现实中的夜修明与梦境里的陆野渐渐重合,最终凝成一个带着雪松与柠檬草气息的怀抱。她终于明白,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蓄谋已久的温柔,而那些被她误读的碎片,早已在时光里拼成了完整的、只属于他们的星轨。
(伏笔提示:钴蓝色颜料暗藏的记忆唤醒剂、银表内藏的火灾监控芯片、双生星戒指的基因共振功能将引出时空重叠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