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灵塔的阴影在极北冰原的雪地上拉得如墨色长绸,塔基处渗出的黑色雾气顺着砖缝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细密的溪流,溪流的走向竟与守剑盟山门 “换影阵” 的符文脉络完全重合。秦九霄将镇世剑横在胸前,剑鞘上的紫黑纹路突然亮起,与塔顶盘旋的乌鸦产生诡异共鸣 —— 那些乌鸦的翅膀边缘泛着金属光泽,细看竟是影卫黑甲的碎片所化,每片碎片的内侧都刻着极小的 “七” 字,与影卫护腕编号如出一辙。
“塔门的青铜环在呼吸。” 楚瑶的冰刃抵住饕餮纹门环,冰蓝色光芒顺着门环的纹路游走。门环每收缩一次,周围的黑雾就浓郁一分,环上镶嵌的黑曜石瞳孔里,倒映出秦九霄与影主重叠的身影,只是身影的左手都握着黑色晶石,晶石的裂纹与影主左脸的纹路完全吻合。“是‘同心锁’的禁制在生效。” 她突然用冰刃敲了敲 “饕” 字的最后一笔,黑曜石应声脱落,露出里面藏着的半截纸条,纸条上的字迹被影种能量侵蚀得模糊不清,仅剩的 “镇魂” 二字,笔画间残留着守剑盟特有的朱砂,朱砂的氧化程度显示,这是三天内被藏进去的,“有人想用镇魂剑破解禁制,但失败了,你看纸条边缘的焦痕,是被影种能量灼烧的,说明镇魂剑的力量正在衰退。” 右臂的冰蓝色印记突然发烫,冰刃折射出塔门后的景象:十二级台阶上,倒着六具守剑盟长老的尸体,尸体的右手都指向塔顶,指尖凝固的血珠里,裹着与小石头母亲法袍相同的赤色丝线。
阿圆把小石头护在身后,雪团的虚影突然炸成蓝白色光雾。少年怀中的玉佩碎片腾空而起,碎片的光芒在塔门投射出两个交错的掌印,掌印的中心刻着 “九”“苍” 二字,正是秦九霄与影主的本名。掌印边缘的冰碴融化后,露出底下刻着的星图,星图中代表 “锁灵” 的星位被黑色墨点覆盖,墨点的形状与李长老的师父面具额角的疤痕完全一致。“是秦伯父的笔迹!” 阿圆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注意到小石头正盯着塔门缝隙,那里飘出的赤色丝线突然缠上少年的手腕,丝线灼烧的痛感让小石头后颈的 “噬灵咒” 浮现 —— 咒痕的纹路与塔门的饕餮纹竟组成完整的 “解” 字,“雪团说这丝线是‘引魂丝’,能跟着魂魄走!小石头娘的魂魄肯定在塔顶!”
影主的黑色长剑在掌心转了个圈,剑风劈开袭来的黑雾。黑雾中突然坠落下块冰块,冰块里冻着半截赤色法袍,袍角的七叶莲绣线缺了一片,缺口处的线头与小石头母亲法袍的断线完全吻合。“李长老的师父在塔顶设了‘祭魂阵’。” 影主用剑尖挑开冰碴,左脸的黑色纹路突然刺痛,“这种阵法需要血亲的魂魄当祭品,每献祭一个,锁灵塔的禁制就会削弱一分,你看冰块里的法袍碎片,上面残留的能量波动比冰棺里的强三倍,说明她的魂魄正在被强行剥离。” 他突然攥紧剑柄,指节泛白 —— 当年影阁逼他背诵的《锁灵塔囚魂手册》里记载,“祭魂阵” 的阵眼需要双生子的心头血才能彻底摧毁,只是那时他以为这是虚构的酷刑。
秦九霄的镇世剑突然指向塔门左侧的冰柱,紫金色光芒炸开的瞬间,冰柱里露出具冰封的影卫尸体。影卫的眉心嵌着块心形黑色晶石,晶石的裂缝中渗出的血液,在冰面上凝成 “七” 字,与影卫护腕的编号笔迹相同。“这是‘饵’字影卫的尸体。” 秦九霄用剑尖拨开影卫的左手,掌心刻着的符文与塔门符阵完全一致,只是符文的最后一笔被硬生生改成了 “死” 字,“有人在灭口,而且是影阁内部的人,你看伤口的切面很平整,是被镇魂剑劈砍的,说明守剑盟还有人活着。” 镇世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上的紫黑纹路组成 “危” 字,直指塔顶的方向。
就在这时,塔门突然发出沉闷的轰鸣,十二级台阶上的长老尸体竟缓缓站起,尸体的眼眶里爬出黑色的蠕虫,蠕虫的节肢上闪烁着与影种本源石相同的光泽。“抓住双生子!” 尸体们异口同声地嘶吼,声音里夹杂着小石头母亲的哭腔,“用他们的心头血献祭,就能打开维度裂缝!” 为首的尸体突然甩出锁链,锁链的尖端带着倒钩,钩尖的形状与缚灵针完全相同,直刺秦九霄的心脏。
影主的黑色长剑横挥,将锁链劈成两段。断裂的锁链突然化作黑色雾气,雾气中浮现出无数张影主的脸:“你本就是影种容器,何必反抗?”“接受影的力量,才能救所有人!”“秦九霄根本不信任你,你看他握剑的姿势,随时准备杀你!” 影主的剑势突然紊乱,左脸的黑色纹路疯狂游走,剑刃差点劈中秦九霄的肩头。
“小心!” 秦九霄用镇世剑格挡开影主的剑,紫金色光芒在两人之间炸开。光芒中浮现出母亲临终的画面:她将两个婴儿抱在怀里,左手婴儿的襁褓绣着七叶莲,右手婴儿的襁褓绣着蛇形符,“母亲早就知道我们会遇到今天的事。” 他突然抓住影主的手腕,将镇世剑与黑色长剑交叉成十字,“你看剑交叉的角度,与母亲怀抱我们的角度完全相同,这才是双生子的真正姿势!”
楚瑶的冰刃突然刺入地面,冰蓝色光芒在两人脚下凝成星图。星图中 “影”“火” 二星突然亮起,光芒顺着两人的手腕爬上剑身,镇世剑的紫金色与黑色长剑的墨色开始交融,交融处迸发的白光,将周围的黑色蠕虫烧成灰烬。“初代长老的注解没错!” 她的冰蓝色瞳孔发亮,“‘以星为引’的‘星’,指的是你们的本命星!” 冰刃折射出塔门内侧的刻字,原本模糊的 “心” 字在白光中显现 —— 那是被影种能量覆盖的 “星” 字,只是有人用指甲将 “日” 抠成了 “心”,指甲缝里残留的皮肤组织,与李长老的师父的 dNA 完全匹配。
阿圆的玉佩碎片突然与影主衣襟里的玉珏共鸣,两块碎片在空中拼成完整的月牙形,玉珏的光芒在塔门投射出巨大的光柱。光柱中,小石头母亲的魂魄正被无数黑色丝线缠绕,丝线的另一端握在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影手里,人影的左手腕,戴着与楚瑶相同的冰蓝色印记,只是印记的中心嵌着黑色晶石。“是李长老的师父!” 阿圆的声音带着愤怒,他突然发现小石头后颈的 “噬灵咒” 在发光,咒痕的光芒顺着赤色丝线逆流而上,丝线尽头的魂魄突然睁开眼,对着秦九霄的方向做出 “三” 的手势,“她在说三楼!三楼有破解阵法的东西!”
影主的黑色长剑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左脸的黑色纹路与秦九霄镇世剑的紫金色纹路同步跳动。他看着秦九霄眼中的自己,突然明白了什么:“当年影阁逼我背诵的手册,其实是破阵指南。” 黑色长剑与镇世剑同时刺向塔门的掌印,“‘毕月乌’砖下的钥匙,其实是指第三层的‘月窟’!” 双剑刺入的刹那,青铜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门环上的饕餮纹突然活了过来,张开的巨口中,吐出块赤色的令牌,令牌上 “火” 字的三点水,竟是用小石头母亲的发丝组成的。
塔门缓缓打开的瞬间,十二级台阶上的长老尸体突然齐刷刷转向他们,尸体的眼眶里流出黑色的泪水,泪水在地面汇成 “七” 字。“欢迎来到锁灵塔。” 尸体们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第七影卫,该履行你的职责了。” 小石头突然浑身抽搐,后颈的 “噬灵咒” 爆发出黑色的光芒,少年的瞳孔开始变黑,右手不受控制地抓向秦九霄的镇世剑 —— 他的掌心,不知何时浮现出与影卫相同的 “七” 字印记。
“是‘子母咒’!” 楚瑶的冰刃飞射而出,冰蓝色光芒缠住小石头的手腕,“李长老的师父在他身上下了后手!咒痕的母咒在第七影卫身上,刚才我们劈开的尸体就是!” 冰刃突然剧烈震颤,“他想让小石头亲手杀了你,用至亲的血激活锁灵塔的最终禁制!”
秦九霄的镇世剑突然抵住小石头的眉心,紫金色光芒温柔地包裹住少年。他看着小石头眼中挣扎的黑色,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真正的守护,是让被诅咒的灵魂也能看到光。” 镇世剑的光芒中,浮现出小石头与母亲在守剑盟花园的画面,画面里的七叶莲开得正盛,每片花瓣都闪着冰蓝色的光。“别怕。” 秦九霄的声音带着暖意,“你娘的魂魄在保护你,你看你掌心的‘七’字,正在被赤色丝线缠绕,她在帮你解咒。”
小石头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右手的 “七” 字印记开始冒烟。影主的黑色长剑及时刺入他脚边的地面,黑色的剑气形成屏障,将少年与尸体的目光隔绝:“‘噬灵咒’怕至亲的回忆,集中精神想你娘做的桂花糕,想她给你编的剑穗。” 左脸的黑色纹路突然变得柔和,“我小时候被影种折磨时,就想秦氏祠堂的银杏叶,那是唯一能让我平静的东西。”
就在这时,塔顶传来重物坠落的声响,黑色雾气中,李长老的师父的笑声如破锣般响起:“真是感人的兄弟情深。” 黑雾突然凝聚成巨大的手掌,抓向秦九霄与影主,“可惜,你们马上就要成为锁灵塔的养料了!” 手掌的纹路中,嵌着无数黑色晶石,晶石的光芒与锁灵塔的禁制产生共鸣,整座塔开始剧烈摇晃,塔砖缝隙中渗出的黑色液体,在地面组成完整的星外之影图腾。
秦九霄与影主背靠背站在一起,镇世剑与黑色长剑交叉成十字。紫金色与黑色的光芒在他们头顶形成巨大的漩涡,漩涡中浮现出秦氏先祖母的身影,她怀中的两个婴儿正伸出手,握住彼此的手指。“星火同炉,光暗同源!” 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双剑的光芒突然暴涨,将黑色巨掌劈成碎片,碎片中飞出无数赤色丝线,丝线在空中组成巨大的七叶莲,花瓣的光芒驱散了周围的黑雾。
塔门内的十二级台阶突然亮起,每级台阶都浮现出一位长老的虚影,虚影的手中都握着剑,剑尖指向塔顶。“三楼的‘月窟’有镇魂剑的残魂。” 为首的火长老虚影开口,声音带着焚天剑的炽热,“但需要‘引魂丝’作为钥匙,那是你母亲用本命精血所化。” 虚影的手指向小石头手腕的赤色丝线,丝线的尽头,正与塔顶的光芒相连。
阿圆突然抱起小石头冲向台阶:“我带他去三楼解咒!你们挡住那个老怪物!” 雪团的虚影在他头顶炸开,蓝白色的光芒形成屏障,将袭来的黑雾挡在外面。少年的玉佩碎片与赤色丝线产生共鸣,丝线突然变得滚烫,在台阶上留下燃烧的轨迹,轨迹的形状与守剑盟的 “净化符” 完全相同。
秦九霄看着他们的背影,镇世剑的紫金色光芒愈发炽烈。他与影主对视一眼,同时冲向塔顶的黑雾:“该算算总账了。” 双剑的光芒在楼梯间交织,形成一道光暗相间的长廊,长廊两侧的墙壁上,浮现出秦氏先祖的壁画,壁画中的双生子正并肩举起长剑,剑下的星外之影在哀嚎。
锁灵塔外的极北冰原上,最后一片雪花落在塔尖的黑曜石上。黑曜石突然折射出奇异的光芒,光芒在雪地上组成完整的九剑图案,只是 “镇魂剑” 的位置,正缓缓亮起微弱的红光 —— 那是镇魂剑残魂的求救信号,也是新的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