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宁想点头,可听完她和村长的对话后,又觉得她挺有远见的。
当时的她要是不这么说,她们一定会把事情闹大。
那去年的事又会重新翻出来,原本他们占理就会变成不占理的一方。
到时,他们就得挨处分,从而影响文工团在民众的形象。
这对文工团以后开展工作很不利。
“刚开始确实有点。毕竟,受委屈的是我们,可你的话,真的有些伤人。”
见曾团长脸色不渝,怕她误会,郑清宁赶忙解释。
“刚刚听了你和村长的对话,让我知道你刚才话中的含意。”
“是不想让她们闹起来,也是为我们的安全着想。”
曾团长听完,不由地赞赏郑清宁反应和感悟能力。
“没错,去年的事,上面已经警告过我们一次,今年再发生,那文工团在部队的处境就变得困难,还有可能会脱离部队的管辖。”
有些事,曾团长不方便跟她说太多。
“老陈说你悟性很好,我还觉得他夸大其词。”
曾团长走到郑清宁面前,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
“保持初衷,相信未来的路会更加顺遂。”
郑清宁以为曾团长口中的老陈是陈老师。
不好意思地道:“是陈老师教会我很多东西。”
闻言,曾团长愣了一下,随后没有解释,让她回去准备,马上就要上台表演了。
郑清宁回去后,看到大家情绪已经稳定,也把妆容重新化好。
开场舞郑清宁没有参加。
由许允儿和木兰花领头,跳完开场舞。
紧接着就是郑清宁的独唱。
后面是乐器合奏。
还有戏曲、舞蹈,个人才艺等。
不过,郑清宁的上台次数最多。
下台喝口水就得上台继续。
这一下午,郑清宁都没怎么休息。
当然,台下的观众记忆最深刻的就是郑清宁。
毕竟,她的独唱,舞蹈功底,乐器这方面都很不错。
人长得也很漂亮,歌唱得不错,舞也跳得好,还会那么多乐器。
是大娘心目中儿媳最佳人选。
“这丫头不错,人长得怪好看的,唱得也很好听,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
“李大娘,你少做美梦呐,人姑娘长得好看,也不可能嫁给你儿子。”
“哈哈哈,就你三十好几的独苗苗,谁敢嫁啊!不是找罪受吗?”
李大娘怒目朝她们瞪了一眼,刻薄的嘴皮子上下一碰,“你们懂过屁,老男人才更懂如何疼爱小媳妇。”
“哈哈哈,还小媳妇是不可能,小寡妇倒是有一个。你瞧,那不是吗?”
村里谁人不知李大娘眼光高,而她的儿子是痴情种。
为了一个寡妇连父母都不要了,带着寡妇和寡妇生的女儿住在山脚破草屋里。
李大娘看到自家儿子正贴心地照顾着那对母女,一口气没喘上来,白眼直翻。
“哟哟,李大娘,你可别晕,我们可不是你儿子,没义务送你回去。”
李大娘用力咬着舌尖,疼痛使她强撑着没倒下去,恶狠狠瞪了看戏的众人一眼,随后满含恨意地看着小寡妇,起身大步离开。
这一闹剧,并未影响到郑清宁他们。
演出完美结束,曾团长让她们今晚好好休息,明天继续赶路。
“接到消息,未来十天有大暴雨,会引起泥石流,这对我们赶路很不利。所以,我们要在暴雨临来之前,赶到下一个地方。”
大家听到暴雨就开始发慌。
这边山体很多,曾多次发生过泥石流的事件。
“团长,赶到下一个地方需要多久?”
曾团长察觉到她们的害怕,安抚道:“只需半日。明早赶路,不到中午就会到,大家放心。”
虽然有了曾团长的安慰,但大家还是担心明天会下暴雨。
半夜,郑清宁是被雨声和曾团长的声音吵醒。
郑清宁拿起放在床边上的衣服披上,下床的动作吵醒熟睡的木兰花。
“清宁,你去哪?”
“下雨了,我去看看。”
郑清宁披上衣服打开房门,一股冰飕飕的冷风扑面吹来。
这一刻,让郑清宁感受到了秋天来临的凉爽。
也把屋内的众人全部冷醒。
“谁啊!大半夜开门。”
“下雨了,我们的东西还在外面呢。”
木兰花一边穿衣服,一边跟刚醒的她们道。
大家闻言,脸色惊变,立马爬起床开始穿衣。
贵重的东西他们都搬进了屋里,但演出的道具和乐器都在车里放着,还有些搭舞台的东西因不好置放,只能放在外面。
当然,每晚都有两名军人同志看守。
郑清宁冲进雨夜,当看到曾团长淋着雨正在指挥军人同志搬东西。
“团长,我看着,你快回去换衣服,别受凉了。”
曾团长看到同样没打雨伞的郑清宁,“你怎么也出来了,快点进去,接下来你还要表演呢!千万别感冒了。”
郑清宁,“我身体好,不怕,倒是你,别受凉了。”
雨实在是太大了,说话还得靠吼,曾团长去看他们放在外面的东西有没有全部搬上车。
就在这时,屋里的人纷纷站在屋檐下大喊,“团长,团长,屋里漏水了。”
曾团长闻言,脸色立马变了,赶紧来到他们住的房间,就看到屋顶上破了一个大洞,雨水就从这洞落进屋里。
看着正在抢救衣服的大家,“谁有雨伞?”
“我有。”
曾团长立马吩咐道:“你们拿着雨伞把行李放上车,今晚我们就出发。”
郑清宁并不赞同这个提议,实在是雨下得太大了。
晚上走夜路根本不安全。
不止郑清宁不赞同,其她人也认为走夜路不好。
“下这么大的雨,根本看不清路,加上这里又是泥石流的重灾处,我们晚上贸然行走,一旦遇到危险,将会困在路上。”
曾团长又如何没想到这个可能。
看了看破烂的屋顶,咬了咬牙,“现在不走,那我们会被困在这里半个月。”
“现在走,我们还有机会离开。”
这时,大家明白曾团长话中含意,纷纷沉默了。
这里本就是重灾区,一旦封路,还得等雨势停了,再用人工清理路况,保护她们的军人同志就要加入抢险。
而她们居住的屋子又破了个大洞,根本住不了人。
唯一希望,就是住进村民家。
谁也不敢保证,在这种情况下,能保护自己不被算计。
实在是,她们听太多知青被村民算计的事情了。
而且,她们又有个好工作,一旦被无赖算计,她们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认栽。
之前还不想离开的人,此刻面色苍白。
人的秉性是不经猜的。
加上这里又有去年冷佳竼得罪过的街溜子,从今天村民说她们的话里,不难听出,这些村民对她们有很大的意见。
有些胆子小的人,哭了起来。
曾团长看了大家一眼,“留点力气等会在路上吧!”
在知道曾团长也是为她们好后,大家也不反对,开始收拾东西,把行李送到车上。
等忙完后,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大家上车坐好,有些人把干衣服翻出来,想借着夜色把湿衣服换了。
就在这时,村长打着手电筒过来,见他们要走,立马拦下。
“大晚上又下着雨,你们赶夜路不安全,还是等明天再走也不迟。”
村长过来也是看雨实在是太大了,不放心他们才会过来看一眼。
谁知,他们会半夜离开。
“你的好意我们领了,但现在不走,就得耽误半个月的行程,到时不好跟上面交代。”
村长见挽留不了,也就让他们在路上注意安全,要是真遇到什么事,就让人回来叫他们。
曾团长道谢,上车,大卡车就这样消失在雨夜中。
村长看着离去的大卡车,无奈叹气。
他又怎能不知他们连夜离开的顾虑。
他们村子太穷,又太偏,这几年知青下乡出了多少事。
雨夜中只剩下村长一声叹息。
“都是穷闹的啊……”
“村长。”
这时,一名男子穿着蓑衣带着斗笠,脚上穿的是草鞋,从雨夜中走了过来,他是知青点新来的知青李俊逸。
只不过,他为人有些孤僻,喜欢独来独往,租下村里一间刚过世的老人屋子居住,每天的农活早早做完就不见踪影。
“李知青,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刚从山上回来,看到有些地方因雨水原因有些松动,想跟你说一声,婶子说你来了这里。”
村长听到‘松动’两字,脸色都变了。
向前一步,死死抓住李知青的手臂,“你说真的?真有松动的地方?”
“对,面积很宽,你还是叫村民做好撤离的准备。”
村长,“不好,快,你去叫人把文工团的车子拦住。”
“这才下多久的雨,怎么就又松动了呢!”
村长着急不已,立马吩咐李知青去叫人。
李知青在听到文工团也是身子一震,他昨天没有回村,并不知道文工团来村里表演的事。
“村长,你说什么?文工团连夜走了?”
雨夜里,一辆卡车行驶在路上,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司机还得伸出个脑袋往车窗看路。
“曾团长,这雨太大了,我建议等天亮再走。”
出村的路一半都是山路,山路弯曲又陡,在雨夜很容易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