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心想:这位如夫人还真是一颗多情的种子呀!
不过又一想,知州梁文彬已经五十多岁的年纪了,而钟楚红才二十芳龄,这老夫少妻的生活,的确不会和谐。
晁盖想:该用什么样的措辞来答复钟楚红呢?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火把如龙,竟是兖州府的官兵闻讯赶来。
前面是骑兵,后面跟着的是步兵。
为首的将官正是兖州的团练使陈凤池,他高声喝道:“前方何人?可是如夫人吗?”
钟楚红迅速恢复了端庄神态,扬声道:
“正是本夫人,贼人已被击退,速速护送我们回府!”
晁盖并不想和兖州官府见面,便开口道:“如夫人,接你的官兵到了,我们也就告辞了。”
钟楚红含情脉脉的看着晁盖:“好吧,晁大哥,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晁大哥,你等一下。”
晁盖一愣:“如夫人,你还有什么事吗?”
钟楚红从怀中掏出一件玉佩,上面雕刻着一朵莲花,递给了晁盖:“晁大哥,这个送给你。”
晁盖赶忙摆手:“不,不,不,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晁大哥,你今天救了我,大恩不言谢,如果你不收下,我将会寝食难安的。”
晁盖看着钟楚红坚持的神态,也就只好收下了。
“好吧,谢谢如夫人!告辞了。”
说完话,晁盖带着林冲,柴进,戴宗和三名亲兵,转身离去。
钟楚红眼眶泛红,泪水在眸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渗出血来,目光却始终牢牢锁在晁盖远去的背影上。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在黑暗中消失,她仍站在原地,久久不愿移开视线。
“如夫人,如夫人。”
小丫鬟喊道。
“哦!”
钟楚红听到小丫鬟喊自己,才从思绪中反应过来。
这时候,陈凤池也跳下马来,来到钟楚红面前跪下:
“如夫人,小人来晚了,让您受了惊吓,还请责罚。”
“陈将军请起,我没有事。”
“谢如夫人!”
“在嵫山后坡有十几具尸体,陈将军清理吧!”
“是!”
陈凤池答应一声,便吩咐属下去办了。
“唉!”
钟楚红叹了一口气,在官兵的护送下回了知州府。
晁盖等人和钟楚红分手后,自行回了兖州客栈。
“戴处长,这两天你调查一下那些黑衣人是什么来历。”
“是,哥哥。”
咱们再说卢俊义,被李俊和阮氏三兄弟所困,他也是光棍不吃眼前亏,一看大势已去,又是在江面之上,自己是不可能占到便宜的。
便答应了李俊的请求,愿意上水泊梁山见宋江。
李俊和阮氏三兄弟也是暗暗佩服,卢俊义确实是个人才,而且聪明,不愧是个大丈夫,能屈能伸。
李俊,阮氏三兄弟陪同着卢俊义,一行十几条船,向水泊梁山聚义厅驶去。
金沙滩上灯火通明,数十支松明火把将码头照得亮如白昼。
水浪拍打着岸边礁石,溅起朵朵银色的浪花。
小船刚靠岸,便听得三声炮响。
卢俊义抬头望去,只见从码头到聚义厅的石阶两旁,整整齐齐站着两排喽啰,个个手持长枪,腰挎钢刀。
有喽啰兵先跳上岸,将船在岸边拴牢。
然后,李俊跳到岸上,伸手扶了卢俊义一把:“卢员外请。”
卢俊义整了整衣冠,大步踏上石阶。
才走几步,忽听上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卢员外驾到,宋江有失远迎!”
只见石阶尽头,站着个五短身材、面黑身矮的汉子,头戴黑色幞头,身穿青色长衫,正拱手作揖。
身旁立着个白面书生,手持羽扇,笑吟吟地望着这边。
卢俊义在山下时曾经见过宋江,只不过当时离得比较远,看不太真切。
现在,离得这么近再看宋江,“黑宋江”这个名号真不是白叫的,真是黑的出奇。
不过,宋江给人的感觉是非常仁厚,面带微笑,平生让人有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也就是说亲和力超强。
虽然,卢俊义格外生气。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得还礼道:“宋公明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宋江小碎步走下石阶,一把拉住卢俊义的手:“员外说哪里话!快请上座!”
边说着话,竟亲自搀扶卢俊义上了石阶,卢俊义觉得宋江的手掌温暖有力,言语间透着股说不出的真诚,心中戒备不觉松了三分。
上得石阶来,吴用上前深施一礼:“小可吴用,久闻'玉麒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卢俊义冷眼打量着吴用,在自己的府中曾经见过他,只是,当时的穿着和气度,与今天是天壤之别。
那一天在自己府中给自己算卦,一副道士打扮,处处透着谦卑。
而今天,则气定神闲,仿佛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
卢俊义一看到吴用,便想起,就是此人设下连环计赚自己上山,让自己有家不能回,有好日子不能过。
一想到此处,便是气炸连肝肺,恨不得一枪扎死吴用,连宋江这个贼头也一并取了命。
可是,现在自己已经身陷囹圄,连能否活着离开水泊梁山,自己心中尚且没有把握,又谈何杀死仇人呢?
卢俊义不由冷哼一声:“吴学究妙计安天下,卢某佩服!”
吴用闻言并不气恼,反而笑道:“员外莫怪,莫怪呀,若非如此,怎能请得动您这尊真神?”
说罢轻摇羽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这时,聚义厅内已摆开筵席。
宋江拉着卢俊义,把他的座位就安排在了自己的身边。
宋江心中还在高兴呢,既然卢俊义已经上了梁山,就要想办法把他留在梁山,这样的话,对抗晁盖便会多了一份砝码。
宋江首先把酒杯举了起来:“各位兄弟,今日卢员外光临山寨,实乃梁山之幸!来,众兄弟共饮此杯!欢迎卢员外。”
“欢迎卢员外!”
“卢员外好!”
“卢员外,我先干为敬!”
众人齐声应和,纷纷举杯相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厅内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不过,卢俊义的心却渐渐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