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匍匐在地,额头重重叩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每一次叩首都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敬畏。他带回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投入朱元璋心湖的巨石:“逸总还说,若有机缘,定当恭请陛下、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同游仙家福地。待得那时,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皆可在那后世的神仙医馆中,受那起死回生的仙术检视……”
“好!好哇!”朱元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锣般的嘶哑和无法抑制的震颤,他猛地从龙椅上弹起,几乎是踉跄着冲下御阶,那双布满老茧、曾握紧锄头也握紧生杀权柄的大手,此刻却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急切,紧紧攥住郑和的手臂,将他用力从冰冷的地面拉起。他浑浊的眼珠里,瞬间爆发出灼热的光,如同濒死之人抓住了最后的稻草:“天佑大明!天佑我大明啊!郑和!咱的标儿!咱的秀英!有救了!有盼头了!”他用力摇晃着郑和的臂膀,力道之大,几乎要将这位七下西洋的统帅摇散架,“爱卿!爱卿啊!你是咱大明的福星!咱朱重八,咱这大明江山,往后全仰仗你在逸总面前多多美言!记住了,记住了啊!”
……………
另一片时空的喧嚣,透过无形的壁障,隐约传来。大唐的宣政殿侧殿,空气却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魏征!”李世民的声音如同炸雷,震得殿宇梁上的微尘簌簌落下。他戟指指着地上堆叠如小山般的灰色口袋,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怒火几乎要从眼中喷薄而出,“这劳什子‘水泥’!你当是长安西市的胡饼,要多少拿多少不成?工部那群人,是缺了手还是少了脚?拿回去一点还研习不出个所以然?”
魏征毫不退缩,梗着脖子,一张清瘦的脸庞因激动而涨得通红,声音同样高亢:“陛下!水泥关乎国本!修驰道,固河防,筑坚城,哪一件不是千秋基业?工部谨慎,多些样本反复试炼,方能确保无误!此乃细水长流之功,急不得!”
“急不得?”李世民猛地拂袖,带起的风将案几上的一卷文书扫落在地。他看也不看,目光如刀般剐向魏征身后那些空了大半的货架,“将士们在前方浴血,缺医少药!粮秣转运艰难,嗷嗷待哺!你告诉朕,这些能等吗?刻不容缓的是这些!是能立刻救命的刀兵铠甲,是能填饱肚皮的粮食,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良药!”他不再理会魏征,转向一旁沉静的长孙无忌,语速快得惊人,“辅机!按朕方才所定,速速取来!”
长孙无忌默然躬身,动作迅捷如风。十袋饱满的粮种、十盒精巧的对讲机、五块泛着金属冷光的太阳能板、二十盒印着红十字的消炎药、寒光凛冽的刀剑与厚重奇特的防弹衣各十套……最后,他的目光掠过那些瓶瓶罐罐的调味料,犹豫了一瞬,还是飞快地取了几样。李世民的目光贪婪地扫过货架上琳琅满目的“仙家宝物”——那些能瞬间照亮黑夜的“电灯”,那薄如蝉翼却能显现万千世界的“平板”……他喉头滚动了一下,最终狠狠闭上眼,强迫自己扭过头去。前线将士的哀嚎仿佛就在耳边,他必须取舍。
“结账!”李世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心痛。当那冰冷的电子音报出“余额:4元”时,他盯着那孤零零的数字,沉默了片刻,才对着空气拱了拱手,与长孙无忌、魏征一同,身影缓缓淡去,消失在殿宇之中。
逸一的身影在空旷的商场里显现,看着被扫荡得七零八落的货架,轻轻叹了口气。指尖在光幕上划过,开始整理这片狼藉。
“叮~”
一声清脆的系统提示音在她脑海深处响起。
“恭喜宿主,满足新选择人物的条件。可选择两名高级人物加入景区员工序列:
1: 明朝太子朱标;
2: 明朝刘基(刘伯温);
3: 唐朝杨玉环;
4: 明朝马皇后;
5: 唐朝上官婉儿。请选择。”
光幕上,五个名字熠熠生辉。逸一的目光在“朱标”二字上停留了片刻,这位早逝的仁厚太子,若能改变他的命运……然而,当视线掠过“杨玉环”三个字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好奇心瞬间攫住了她。那位传说中“回眸一笑百媚生”,最终在马嵬坡香消玉殒的倾国佳人,她的真实面目究竟如何?是祸水红颜,还是身不由己的浮萍?指尖带着一丝探险般的悸动,轻轻点在了“杨玉环”和“马皇后”的名字上。几乎同时,系统光幕再次闪烁:“检测到本次招募员工偏向军事化,特别赠予‘演武沙场’一座(基础版),请宿主选择安置地点。”
逸一沉吟片刻,目光投向远处那座巍峨宏大的虚拟宫殿群——大明宫。意念微动,“演武沙场”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大明宫对角一片开阔的虚拟土地上,黄沙漫卷,隐约可闻金戈铁马之声。
她打开手机,看着长长的补货清单,揉着眉心,指尖飞快地在虚拟屏幕上滑动下单。种子、药品、工具、新奇的生活用品……种类繁杂得让她自己都有些眼花缭乱。
……………
翌日清晨,坤宁宫寝殿内。马皇后正对镜梳理着如云的乌发,一枚玉簪刚刚插入发髻。忽地,梳妆台上方寸之地,毫无征兆地漾开一片柔和却不容忽视的银白色光芒。光芒中心,一份材质奇异、非纸非帛的“录取通知书”凭空出现,无声无息地落在光洁的檀木桌面上。
马皇后的手猛地顿住,玉簪险些滑落。她霍然转身,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份通知书,胸口剧烈起伏。昨日郑和转述的话语,朱元璋狂喜的叮嘱,瞬间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她伸出手,指尖带着轻微的颤抖,抚上那光滑微凉的封面。触感真实无比。
“陛下!陛下!”她再也顾不得皇后的雍容仪态,一把抓起通知书,提起繁复的凤袍裙裾,几乎是小跑着冲出了坤宁宫,穿过重重殿宇,径直闯入朱元璋正在与几位重臣议事的武英殿。
“秀英?”朱元璋被打断议事,先是愕然,随即看到妻子脸上那前所未有的激动红晕和她手中紧握的、散发着淡淡微光的奇特文书时,他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声音瞬间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丝惶恐,“你……你收到了?那……那仙缘……是真的?!”
“陛下!”马皇后来到他面前,努力平复着喘息,将通知书递到他眼前,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光芒,“是真的!明日……明日臣妾便要去那‘景区’上值了!”
“哈哈哈哈!天佑大明!天佑我朱重八啊!”朱元璋仰天大笑,声震殿宇,连日来积压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猛地一把抓住马皇后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好!好!秀英!咱的秀英有救了!有仙缘了!”他像个孩子般,绕着马皇后转了两圈,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
几乎在同一时刻,大唐长安城深处,一处宫苑角落最偏僻、最冷清的院落里。几竿疏竹在寒风中萧瑟作响,墙皮剥落,显出颓败之色。这里是名副其实的冷宫。一位身着最低等“采女”服色、却难掩其绝代风华的少女,正独自在空旷的庭院中,一遍遍重复着繁复而优美的舞步。汗水浸湿了她额角细碎的鬓发,贴在莹白的肌肤上。她叫杨玉环。
一阵同样柔和的白光,突兀地在她练习的石板地上亮起。光芒散去,一份与马皇后手中一模一样的通知书静静地躺在冰冷的石板上。
杨玉环的舞步戛然而止。她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凭空出现的异物,心脏怦怦直跳。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俯身拾起。触感奇特,上面的文字她一个也不认识。她捏着通知书,茫然地环顾着死寂的庭院,寒风吹过,让她单薄的身子打了个冷颤。“仙缘?景区?”她低声喃喃,绝美的脸上满是困惑和不安,“是梦魇么?还是……哪位贵人的戏弄?”她想起自己因堂兄杨国忠而莫名失宠,想起陛下(李隆基)那日召见时复杂难辨的眼神,最终只冷冷赐她迁居冷宫。这份“仙缘”,更像一个无法理解的陷阱。她咬了咬下唇,终究不敢声张,只是将这份奇异的通知书仔细折好,藏进了贴身的旧衣最深处,仿佛藏起一个不该做的幻梦。她重新站定,深吸一口气,再次踮起脚尖,投入到那似乎永无止境的旋转之中,仿佛只有这刻板的练习,才能让她在这无望的深宫里抓住一丝存在的实感。
……………
次日清晨,刚结束了沉闷的早朝,朱元璋亲自将马皇后送至宫苑深处一处被严密把守的僻静殿阁前。这里已被划为与“景区”沟通的秘所。
“秀英啊,”朱元璋紧紧攥着马皇后的手,一遍遍地叮嘱,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灌注给她,“去了那边,千万千万,瞅准时机,定要让逸总带你去那后世的医馆!仔仔细细地查!查个水落石出!身子骨是顶顶要紧的!一查完,无论结果如何,立刻想法子递消息回来,让咱知道!”
“还有,莫怕!万事有郑和!那小子机灵!若遇着不开眼的腌臜泼才敢给你气受,甭跟他客气!咱拨给你的锦衣卫是吃干饭的?直接拿下!咱给你撑腰!”
“吃饭!对!那边规矩不同,怕是没人贴身伺候了,你得自己顾着自己,饭食要按时,莫要劳累!有半点不适,立刻寻逸总!别憋着!”
“秀英啊……秀英……”他絮絮叨叨,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和不舍。
马皇后看着他鬓角新添的白霜,听着这全然不像一国之君该有的、充满烟火气的琐碎叮咛,心中酸涩又温暖。她反手用力握了握朱元璋粗糙的大手,温婉而坚定地打断了他:“陛下,”她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臣妾此去,是领职任事。虽初至陌生之地,或有力所未逮之处,然执掌中宫多年,调度六宫,何曾畏过辛劳?此去虽身或疲,心必安泰。陛下何须作此小儿女之态?再者,”她浅浅一笑,带着一丝宽慰,“臣妾日落即归,不过咫尺天涯罢了。陛下安心。”
朱元璋张了张嘴,看着妻子沉静从容的面庞,终究是把满腹的担忧强行压了下去,只是重重地点头,将目光投向一旁垂手侍立的郑和,眼神里传递着千钧重托。
……………
时空的涟漪在景区的核心会议室里无声地漾开。李世民端坐于主位,眉宇间带着帝王的威严,正与侍立一旁的高力士低声交谈。长孙无忌与魏征分坐两侧,神情各异。室内的光线仿佛水波般一阵奇异的扭曲荡漾,空间发出轻微的嗡鸣。
华光渐盛,一个身着明黄色翟衣、头戴九龙四凤冠的端庄身影,在数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精悍侍卫簇拥下,缓缓凝实。大明马皇后,驾临。
她的目光如同沉静的湖水,瞬间便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主位那身着明黄常服、气度沉凝如渊岳的李世民身上。无需介绍,那睥睨天下的帝王之气已昭示其身份。她莲步轻移,仪态万方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庄重,行至李世民座前数步之遥,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以最隆重的宫礼下拜,额头轻触冰冷的地板。清朗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中响起:“本宫,大明皇后马秀英,拜见大唐太宗文皇帝陛下!”
李世民端坐不动,坦然受了她这一拜。帝王之尊,受他国皇后之礼,于他心中,乃是理所当然。他微微颔首,声音带着居高临下的宽和:“马皇后免礼。既同入此方奇境,共为同僚,便无需拘泥于彼世繁文缛节。平身吧。”
“谢陛下。”马皇后依言起身,神色平静无波,带着她惯有的雍容气度,领着随侍的锦衣卫,步履沉稳地退至一旁落座,目光低垂,静观其变。
空间再次剧烈地波动起来,这一次,光芒中浮现的是一个纤细单薄的身影。她穿着一身略显陈旧、象征最低阶宫嫔的绿色襦裙,云鬓微松,脂粉未施,却依旧难掩那惊心动魄的美丽。她茫然地站在光晕散尽之处,那双如同蓄着江南烟雨的翦水秋瞳,惶惑不安地扫视着这全然陌生的环境,以及室内那些气度非凡、衣着各异的人物。当她的目光触及主位上那明黄色的身影时,娇躯明显地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血色尽褪,如同受惊的小鹿。
高力士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快步上前,对着那绿衣女子躬身行了一个规整却非跪拜的礼:“老奴高力士,见过杨采女。”
“高……高公公?”杨玉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急忙道,“快免礼!”她下意识地靠近高力士,纤细的手指紧张地抓住了他宽大的袖袍一角,仿佛那是唯一能让她在这惊涛骇浪中稳住身形的浮木,“公公,此……此是何地?这些人……”
她的话还未问完,一道冰冷锐利、如同实质的目光便落在了她身上。李世民不知何时已站起身,缓步踱至他们面前,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上下审视着杨玉环,那审视物品般的眼神让她如坠冰窟。
“高力士,”李世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沉甸甸的威压,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此女何人?缘何在此?”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下来。
高力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触地,语速极快而清晰:“回禀太宗陛下!此女乃前朝逆臣杨国忠之堂妹,名玉环!今上…今上得知后世史笔如刀,曾召其觐见。然仅此一面之后,便赐其迁入冷宫,再无复召!老奴……老奴实不知她为何会出现在此!”他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杨玉环只觉得那目光几乎要将她洞穿、碾碎。无边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双腿一软,紧随着高力士,“咚”的一声跪伏在地,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身体抑制不住地瑟瑟发抖。冷宫的孤寂与此刻帝王的无上威压交织在一起,让她脑中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李世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那团颤抖的翠绿身影,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冰冷的探究。他忽然弯下腰,伸出两根手指,带着一种审视奇珍异兽般的轻佻与冷酷,硬生生抬起了杨玉环的下巴,迫使她那张梨花带雨、惊惶绝伦的脸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下。他仔细端详着,目光在她精致的五官上逡巡,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
“哼,”半晌,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手指猛地松开,仿佛触碰了什么不洁之物。他直起身,向旁边伸出手。长孙无忌立刻会意,恭敬地递上一方洁白的丝帕。李世民接过,慢条斯理、一根根地擦拭着方才触碰过杨玉环的手指,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极致的厌恶与轻蔑。他将用过的丝帕随手丢在地上,如同丢弃一件垃圾。
“倒是有几分姿色,”他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难怪能惑得那李三郎神魂颠倒,做出父子聚麀、荒废朝纲、祸乱天下的丑事!”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为森寒的厉色,“李隆基那废物!既知此女乃祸乱之根,竟只将其打入冷宫便了事?当断不断,妇人之仁!留此妖孽于世,便是遗祸无穷!当诛!”
“老李!大清早的,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冲?火气都烧到房梁了!” 会议室厚重的门被猛地推开,逸一皱着眉头大步走了进来,恰好将李世民那番刻毒至极的评判听了个真切。她的目光扫过地上瑟瑟发抖、面无人色的杨玉环,又看向一脸帝王威煞、理所当然的李世民,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
“过错?”逸一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直指李世民,“她的错?错在她生得美?错在她不该姓杨?还是错在她被那个老不羞的皇帝公公看中,强夺儿媳占为己有?!”她一步步逼近,气势丝毫不弱于这位千古一帝,“史书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她先是寿王妃,是李隆基那老色胚不顾人伦纲常,强取豪夺!为了讨这美人欢心,他怠政、享乐、任用奸佞,把个好端端的开元盛世败成了天宝乱世!这滔天大罪,你李世民,凭什么全扣在一个身不由己的女人头上?她难道是那商纣的妲己,周幽的褒姒,生来就带着祸国殃民的使命不成?史家也说她至死都念着那昏君的好!换做是你李世民,被自己的亲爹、当朝天子看中强抢,你是当场自刎以全名节,还是忍辱偷生?!”
李世民猛地一挥袍袖,宽大的衣袖带起一阵劲风,脸上是雷霆震怒与不容置疑的轻蔑:“放肆!朕乃天子!岂容你这般无礼攀比!此等水性杨花、不贞不洁之妇,有何资格与朕相提并论!”他指着瘫软在地的杨玉环,如同指着一堆秽物,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千百年礼教浸染的冰冷铁律,“身为女子,贞洁重逾性命!既被那昏君强夺,失了名节,玷污了皇室体统,更搅得父子失和,朝野动荡!她就该在事发之初,或于被召见那日,立刻引颈自裁!以血洗刷污名,以死明证其志!如此,或可稍赎其罪,保全皇家一丝颜面!她非但不死,竟还承欢于那昏君膝下,安享贵妃尊荣!这不是祸水,不是妖孽,是什么?!”
他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把刮骨钢刀,狠狠剐在逸一脸上,充满了对异端邪说的极度不屑与帝王权威被冒犯的森然:“你一个后世女子,懂得什么三从四德?懂得什么贞烈大节?在此妄谈妇人之仁,简直荒谬绝伦!”
就在这剑拔弩张、空气几乎要因帝王之怒与后世之辩而凝固爆裂的刹那——
“呜——呜——呜——!!!”
一阵尖锐、急促、穿透力极强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会议室的死寂!红色的警示光疯狂旋转闪烁,将每个人的脸都映照得一片血红!
会议室墙壁上巨大的光幕瞬间点亮,刺目的警报文字滚动着:“警告!警告!演武沙场(基础区)发生高强度能量冲突!单位识别:陌刀军(唐)!戚家军(明)!冲突等级:橙色(即将升级为红色)!请管理员立即干预!”
光幕画面猛地切换:漫天黄沙的演武场上,两股钢铁洪流正狠狠对撞!一方是身着玄色重甲、手持丈余长、寒光慑人恐怖巨刃的唐朝陌刀军,如同移动的铁壁刀山,杀气冲霄!另一方,则是身着红色鸳鸯战袄、动作迅捷如风、盾牌与长枪配合精妙、阵法森严的大明戚家军!刀光如雪,枪影如林,双方阵列前沿,数名悍勇士卒的兵器已然凶狠地架在了一起,金属摩擦的刺耳尖啸即使隔着屏幕也仿佛要刺穿耳膜!怒吼与咆哮声震四野!
“杀!”
“大明万胜!”
沙尘暴起,杀意盈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