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含着笑朝浣碧点了点头。
浣碧接收到信号,从口袋里掏出一锭银子,弯腰塞到花穗手里。
“谢小主赞赏。”花穗握着银子,双眼透亮。
甄嬛坐在交椅上,望着跪着的三个太监,有模有样的起范。
“今后,你们便是我的人了,在我名下当差,聪明伶俐自然是好,但我更看中忠心二字,你们可记住了?”
小桌子,小凳子,小桂子和花穗异口同声道:“奴才\/奴婢们对小主必当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宫女太监都是十六七岁的模样,虽然看起来不太稳重。
但四张青涩的面孔,没有半点心机,瞧着令人放心。
甄嬛轻快的笑了一声,冲浣碧道:“赏吧。”
浣碧掏出一包银子,每人给了一锭。
一锭银子便是十两,这个见面礼可不轻。
四人一脸喜庆,越发恭敬。
甄嬛谨慎的道:“听说方才领我们过来的那位公公说,翊坤宫的主位是华妃娘娘,快带我去拜见。”
花穗适时插口:“一早颂芝姑姑就过来传话了,说华妃娘娘顾及小主一路奔波,许是劳累,特许您不必给娘娘磕头问安,早些歇着。”
甄嬛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她朝四人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花穗,小桌子,小凳子,小桂子哈着脸异口同声道:“奴才\/奴婢在这儿伺候着,小主有任何吩咐,尽管使唤奴才\/奴婢。”
甄嬛笑道:“先退下吧。”
四人起身退出室内,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甄嬛心里略有些失望。
四个嫩茬子,没有一个稳妥懂事知情识趣的。
待人都走后,浣碧流朱两人松了好大一口气,搀扶着甄嬛坐下。
三人掏心掏肺的说了好一会子话。
花穗悄摸着听了一耳朵,眼角余光瞧见颂芝朝她挥手,立马转身跑过去。
颂芝斜眼看她,“瞧你高兴的那样儿,从莞常在那儿讨了多少赏?”
花穗有些不舍的拿出那锭银子,塞到颂芝袖子里:“孝敬姑姑吃茶。”
颂芝后退一步,傲娇的笑了笑:“哎哟,看向银子的眼神都快拉丝了,快收回去吧。”
花穗憨笑着收回,小心地塞回袖子里。
颂芝打量着她秀气的眉眼,道:“以后,莞常在给你什么,你就收着,但千万记住了,你真正效忠的人是谁,别被小恩小惠迷了眼!”
花穗心中一紧,忙表忠心:“姑姑放心,一脚踏进翊坤宫,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生生世世都效忠娘娘。”
跟着华妃娘娘,不仅赏银拿得多,出了门,处处都体面。
别说各宫的宫女太监,就是各宫的主子,也不敢怠慢翊坤宫的人。
只要能得华妃娘娘欢心,自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颂芝看她老实,满意的点头。
她今天找花穗,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紧紧花穗的皮,让她不要人心不足,得陇望蜀。
显然,花穗是不敢的。
比起传说中被皇上颇为中意但没有根基的莞常在,华妃这棵大树,已经深深的焊死在宫中。
像花穗这样没有背景和家世的小宫女,是死也不敢背叛华妃的。
颂芝贴耳嘱咐她几句,便走了。
她的事儿还多着呢。
秀女安顿好后,各宫主位娘娘的赏赐也到了。
陈嘉如今膀大腰圆,最不缺的就是华服首饰和银子。
对待八位秀女一视同仁,送出的东西大差不差。
敬嫔为人厚道,也是如此。
丽嫔,齐妃和皇后,都是看人下菜碟的。
八位秀女中,安陵容的位份最低,家世最低,也不得皇上看重。
她得到的赏赐最少。
刚巴结完剪秋的夏冬春,转过身,瞥了安陵容一眼,不屑的撇了撇嘴。
她像一只花蝴蝶似的咯咯直笑:“就那点赏赐,可真叫人寒酸呢!”
“到底是出身微贱的小门小户,也别怪皇后娘娘,齐妃娘娘不待见你。”
安陵容坐在视线昏暗的屋中,气的发抖,却不敢还嘴。
站在门外的宝鹃,气鼓鼓的朝夏冬春行了个礼,头也不回的大步走进偏殿。
夏冬春见主仆俩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咯咯直笑,刚想开口贬低华妃奉承皇后,就见颂芝带着一行人走过来。
夏冬春就是在缺心眼儿,也不敢当着颂芝的面胡说八道。
颂芝敷衍的给夏冬春行了个礼,就朝偏殿走去,站在安陵容面前行礼:“给安小主请安。”
安陵容不知所措,哆嗦一下,忙站起来扶她,“姑姑快快请起。”
颂芝对她的态度格外客气,和煦的笑着:“我们娘娘格外看重小主,特意命奴婢将这些东西送过来,给小主添添喜气。”
她挥了挥手,一拨拨的小太监将手中的红色托盘放下。
托盘上有精美的布匹,不俗的首饰和一张狐皮。
安陵容神情迷茫,不知自己何时得了华妃娘娘的亲眼。
“多谢华妃娘娘恩赏,我,我,”
我,我了个半天说不出话,羞的脸颊通红。
宝鹃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忽然有了人撑腰,瞪眼向夏冬春看去。
夏冬春翻了个白眼,噘着嘴嘁了一声,表示不屑。
屋内,颂芝道:“小主客气,既然娘娘的心意已送到,那奴婢告辞了。”
安陵容起身相送,颂芝忙道:“小主留步。”
说着,她微微转动双眼,看了一眼宝鹃。
宝鹃有点小聪明在身,很快意会。
她道:“小主,奴婢替您去送送颂芝姑姑。”
“哎,那你快去吧。”安陵容一脸欢喜,激动地红了眼眶。
宝鹃一路相送,直到出了延禧宫。
颂芝环顾四周,小声道:“酉正,御花园千秋亭旁的假山。”
宝鹃使劲儿点了点头,心跳加速,满脸激动之情。
颂芝完成任务,施施然走了。
宝鹃回到延禧宫,刚走过正殿,就听见夏冬春道:“得华妃待见又如何,她地位既没有皇后娘娘高,也不如齐妃娘娘福气好,毕竟齐妃娘娘膝下有三阿哥,那可是皇上的长子!”
夏冬春声音极大,整个延禧宫都听得一清二楚,刚从富察贵人殿中出来的周福海,自然也听见了。
他眼神阴鸷,投向夏冬春,心里狠狠的给她记了一笔。
坐在屋内的安陵容得了华妃厚爱,也不在乎夏冬春这点子酸言酸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