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杜万通与伤势较轻的西风开始勘查云荣城干旱要地,发现弱河完全干涸,河堤损毁严重,而属于盆地的混沌山却水源充足,流水潺潺。
“今年旱情导致云荣城百姓颗粒无收,而这混沌山储存的河流却是浇灌良顷的最好的水源”西风说罢!
若有所思的杜万通便围绕着混沌山转了一圈。
此刻已是末时,夜深人静,直到此刻杜万通才从混沌山背面绕了回来。
主仆二人正打算回驿站时,半路再次遇上刺杀。
且杜万通身患风寒与西风一样重伤未愈,哪里能抵抗这么多的杀手。
起初!二人还能抵抗一二,随着后来的杀手越来越多,加之杜万通与西风伤势未愈,一时间,已经再无抵抗能力了。
“爷!您先走,属下断后。”西风击退一众杀手,为杜万通杀出一条血路。
“好,你小心。”杜万通撂下一句话,便要逃。
可谁知!他还没走多远,便猛的吐出一口鲜血来,再也没有力气逃命,反而仗剑半跪于地大口喘息着。
而这时,西风已经被重击倒地,杀手们将杜万通与西风围在了一处。
就在那群杀手将要了结二人性命时,祁北辰带着所有还能抵抗的护卫救援而来。
猛然间,只见半空中一支支羽箭迅速飞射而来,将本就黑暗的夜幕遮蔽的更加黑黢黢。
在杀手们中箭应声倒地之时,西风带着杜万通迅速逃离现场,躲去祁北辰身后,
剩余侥幸躲过射击的杀手还要逃命,却早已被后方包围而来的护卫迅速逮捕。
“押回去,严加审问。”祁北辰厉喝一声的同时,不待护卫们应是,那群杀手便服毒自尽了。
祁北辰气结:“原来是一批死士。”
“可是先前咱们受刺的那一群人马?”西风搀扶着重伤的杜万通道。
祁北辰与杜万通同时给予否定的摇了摇头:“不是。”
“瞧着,像是当地的死士,瞧那着装,剑法便能知晓。”祁北辰说罢!
重伤的杜万通便赶紧摆了摆手示意道:“先回去再说。”
“好!”祁北辰迅速搀扶着杜万通,与众多护卫纵身一跃,回到了驿站,
由于杜万通伤势过重,已致昏厥,加之西风也重伤卧床,是以!照顾二人的重任,便落在了雁鹰头上。
直到三日后,主仆二人的伤势才有所好转,且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当雁鹰送来汤药时,杜万通已然写好了一封信,让雁鹰送出去。
“阿通!”当得知杜万通已苏醒的祁北辰,心情颇好的跑来查看他的伤势。
只是正当他与拿着信笺出去的雁鹰擦身而过时,忽然对那信笺产生了兴趣。
“做什么去?”
雁鹰实诚回答,毫无隐瞒道:“太子爷让送往都城的信。”
“哦!”祁北辰脸色瞬间一变,原本颇好的心情,立时阴郁好久。
“阿辰!”杜万通忽然走来,望着祁北辰瞧着不远处发呆,忽然呼唤一声!
祁北辰猛然反应过来,立时收敛脸色道:“听西风那小子说你醒了,故而来看看,可还有哪里不适?”
“已经大好。”杜万通忍着身体的疼痛与风寒带来的不适感,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那便好。”
“对了阿通!方才我查过那日夜里你遇袭一事是受何人指使,方才我便已命人前去逮捕,此刻想必已经关押!”
“是何人?”杜万通倒也不是好奇,毕竟他早已猜出了答案,只是适时的给予情绪价值的问道。
“云荣城县尉付修。”
“是他!”杜万通回忆起当时分发物资时,他那贼溜溜的眼神飘忽不定,整个人都紧张的好似被抓获的嫌疑人一般。
“先扣押,此刻不是处理他的时候。”杜万通说罢!
祁北辰便附和的应是一声!
“对了,阿辰,你随本太子去个地方。”
“好!”祁北辰好奇的应声!随即跟着杜万通去了三日前他所探查过的地方。
二人所到之处,无不是干涸的良田、森林,导致一些山头被烧了一大片,光秃秃的看不到一丝生命迹象。
不多时,那干涸的弱河上,河堤损坏,年久失修。
“明日,便召集云荣城百姓积极参与抢修河堤,后日,我便命人挖通混沌山泄洪,灌溉万亩良田,方解燃眉之急。”杜万通说罢!
祁北辰便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想效仿陛下当年治理洪水的法子,来拯救云荣城的旱情?”
“正是!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杜万通无奈轻叹一声说罢!
祁北辰忽然展眉一笑,说道:“阿通此计甚妙,我此刻便通知下去。”
“好!”杜万通话落!原本还想嘱咐祁北辰几句,可没想到,这小子比他还着急的下山办差去了。
杜万通无奈一笑。
不出三日,云荣城的百姓得知旱情有办法解决,立时踊跃参与修河堤,挖凿混沌山。
不过,杜万通也没有让百姓们白干,不但为抢修河堤和挖凿混沌山的百姓管一日三餐,还有工钱发放,还是日结。
如此一来!干活的百姓们就更有劲了。
要说杜万通哪来的那么多钱,自然是妊卿卿为他送行那日给他抬来的那几口大箱子的财产了。
如若不然,他哪里有那么多钱来供养这么多百姓。
“爷,这一次,多亏了郡主捐赠的这些银钱,如若不然,咱们难以在云荣城度过难关。”西风不由得感叹道。
人人都说妊卿卿蛇蝎心肠,无恶不作。
可那些自以为品德高尚、满口仁义道德的人却一毛不拔,自私自利,反而被他们指摘的郡主殿下,却能拿出所有私产来救百姓于危难。
“是啊!这便是妊家小郡主的心意,这份仁善,人间少有。”杜万通由此感叹一声!嘴角微微上扬,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起她,他便不由得欢喜,一见到她,便开心。
又是匆匆一月过去,杜万通不断的给都城报平安写信,可转眼一个月过去,他却一封回信都没有收到,心中焦虑与失望的同时,起身便下了楼,郁闷的想要出去散散心。
可就在他打算趁夜深人静出门时,却忽然听见院子里的驿丞与祁北辰的谈话声!虽然声音不大,但都尽数听进了杜万通耳朵里。
“如何?今日收到了几封信?”
“每日两封,从不间断,全部都由臣下收捡的好好的。”
“很好,那大高个又让你寄了多少信出去?”
“每日一封,也从不间断,也都被臣下好生收捡着。”
“你办的很好,不过你放心,事成之后,待本公子回到蜀都城,定会在陛下面前为你美言,给你一个极好的官职。”
“多谢祁小公爷!”那驿丞闻言!早已开心的飞起,脸上也染上了几分喜色,忙向祁北辰恩谢。
祁北辰冷冷的“嗯”了一声,随即四处张望了一眼,见无不妥之处后,才转身扬长而去。
隐匿在暗处的杜万通这才明白,不是对方没有回信,而是都被祁北辰偷偷将所有信笺瞒了下来。
这小子,也真是够操心的。
杜万通无奈轻叹一声!若不是知晓他一贯的心性,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只是关心过甚,失了分寸,若是换了旁人,杜万通早就将之拖出去杖毙了。
待祁北辰走远,杜万通才从隐匿处踱步至那驿丞书房。
那驿丞见了杜万通,诚惶诚恐,忙起身向杜万通施礼:“太子殿下万安。”
而一脸肃然的杜万通只向他抬了抬手示意,那驿丞才敢起身回话。
杜万通也不想与他废话,抬了抬手向他示意,起初那驿丞还纳闷呢!想半天也不知道杜万通想要什么?
直到,杜万通那修长如青葱的手指指了指他桌案上装满信笺的黑匣子,他才恍然大悟,便赶忙点头哈腰的笑吟吟向杜万通奉上。
杜万通一看,果然是他写给都城国相府的信,还有一多半是妊卿卿给他写的信。
驿丞瞧着杜万通那一沉再沉的脸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忐忑不安。
杜万通小心翼翼的将信笺全部收捡在黑匣子里,仔细抱在怀中道:“方才祁小公爷口中的那位大高个,便是本太子身边的亲信,以后,他送你信,只管寄出去,而都城来的信,你悄悄的交给本太子就是。”
“是!”那驿丞胆战心惊的连连应声!
开玩笑,大小王他还是分得清的,得罪祁北辰顶多罢官免职,但得罪杜万通,那可是要人头落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