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怜星救医
魔教覆灭的消息传遍江湖,七侠镇却依旧平静。
赵陈躺在善堂后院的摇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金善蹲在一旁煎药,药炉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师父,您说咱们是不是该涨点诊金了?”金善擦了擦汗,“最近来求医的江湖人太多,药材都快用完了。”
赵陈眼皮都没抬:“穷人不收钱,富人多收三倍。”
“那要是又富又横的呢?”
“埋了。”
话音刚落,善堂大门无声开启。
两名白衣女子立于门外,一人冷若冰霜,眉目如刀;另一人戴着轻纱,左臂与左足略显僵硬。
——移花宫,邀月、怜星。
金善手里的蒲扇“啪嗒”掉在地上:“师、师父……”
赵陈终于睁开眼,目光在怜星身上停留片刻,忽然笑了:“治手脚?”
怜星身子一颤,轻纱下的眸子骤然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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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室内,怜星褪去左臂衣袖,露出畸形的手腕与肘关节。左脚亦是如此,骨骼扭曲,筋脉错位。
赵陈检查片刻,忽然道:“从树上摔的?”
怜星呼吸一滞:“……是。”
“你推的还是她推的?”
“是我不小心……”
“撒谎。”赵陈打断她,银针在指尖转了一圈,“这伤是外力所致,角度刁钻,分明是被人从侧面猛推一把。”
怜星攥紧衣角,指节发白。
门外,邀月的身影映在窗纸上,一动不动。
赵陈不再多言,取出一枚细如牛毛的金针:“治疗会很疼,你必须保持清醒——昏过去,筋脉就会二次错位。”
怜星深吸一口气,点头。
第一针落下时,赵陈忽然低声道:
“你姐这些年,也不好过。”
怜星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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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针渡穴,银刀剔骨。
赵陈的手法极快,每一刀都精准避开要害,但疼痛丝毫不减。怜星额头冷汗涔涔,却死死咬住软木,一声不吭。
“畸形太久,骨头得打断重接。”赵陈说着,突然“咔嚓”一声掰正她左臂尺骨!
“唔——!”怜星浑身痉挛,眼前发黑。
赵陈立刻一针扎在她人中穴:“别睡!想想你姐为什么带你来——她若真不在乎你,何必踏进这扇门?”
门外传来“咚”的一声,似有人撞到了窗棂。
怜星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颤抖着点头。
三个时辰后,赵陈终于收针。
“试试动手指。”
怜星颤抖着抬起左手——五根手指,舒展如初。
她猛地捂住嘴,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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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七侠镇外桃林。
怜星赤足踏在溪水中,左脚再无半点滞涩。她轻轻跃起,摘下一枝桃花,身姿翩若惊鸿。
邀月站在远处,冷若冰霜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
赵陈靠在树下啃桃子:“不去说两句?”
邀月沉默良久,忽然道:“当年那棵树……是我砍的。”
赵陈挑眉。
“她总爱爬上去摘桃,我怕她再摔。”邀月转身离去,“……多谢。”
一阵风过,桃花纷扬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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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治愈怜星,奖励功德!”
“改变剧情人物命运,境界提升至武夫六品!”
赵陈伸了个懒腰,忽然发现自己的右手不再无故结冰——恶魔之萃的副作用彻底消失了。
金善兴冲冲跑来:“师父!六扇门送来块匾额,写啥您猜?”
“悬壶济世?”
“错!是‘再世华佗’!”
赵陈嗤笑:“华佗可治不好天象宗师的脑子。”
正说着,盛崖雪踏进门来,手里拎着两坛酒。
“喝一杯?”她顿了顿,“……我请。”
赵陈笑了:“这次不怕我下毒?”
“你舍得么?”
夕阳西下,善堂的灯笼亮了起来。
天刚蒙蒙亮,七侠善堂的后院便传来“唰唰”的扫地声。
金善手持扫帚,动作间已隐隐有几分宗师气度。他如今踏入先天第一境中期,举手投足皆带内力,扫帚过处,落叶尘土自行聚拢,连墙角缝隙都不留半点尘埃。
“师父,早膳备好了!”
赵陈打着哈欠推开门,瞥了眼院中堆成小山的落叶,挑眉道:“《乾坤阴阳无极功》让你拿来扫地?”
金善挠头憨笑:“您不是说,武功活学活用嘛。”
“那也不能——”赵陈话未说完,突然侧身避开——
“嗖!”
一枚石子擦着他耳畔飞过,钉在门框上嗡嗡震颤。
莫小贝蹲在墙头扮鬼脸:“胖大叔准头太差!”
金善也不恼,笑呵呵地捡起石子:“小贝姑娘,今天要不要学这手‘飞花摘叶’?”
“要学!”小丫头一个跟头翻下来,“不过你得先给我买糖葫芦!”
赵陈摇摇头,拎着粥碗蹲到门槛上,看这一大一小闹腾。晨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在他道袍上洒下斑驳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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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刚过,善堂外已排起长队。
“赵道长,我家娃子咳嗽半月了……”
“道爷!我这腰痛得直不起来!”
“先看我娘子!她肚子疼得打滚!”
金善如今已能独当一面,麻利地分诊轻重缓急。寻常风寒跌打由他处理,疑难杂症才请赵陈出手。
“这位大嫂是胎气不稳。”金善轻按农妇腕脉,转头喊道,“师父!要施‘定神针’吗?”
赵陈头也不抬地抛来针囊:“自己扎,错一针今晚加练两个时辰。”
金善额头冒汗,却稳稳落针。片刻后农妇面色转缓,连连道谢。
排队人群中,有个戴斗笠的汉子忽然冷笑:“先天高手当郎中?真是笑话!”
金善还未回应,赵陈已瞬移至那人面前,银针抵在其喉间:“看病排队,找事埋了。选一个?”
斗笠下露出张惊恐的脸:“我、我这就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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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同福客栈。
白展堂翘着腿嗑瓜子:“听说了吗?嵩山派掌门昨儿偷偷来求医,硬是在善堂门口排了三个时辰队!”
郭芙蓉擦着桌子撇嘴:“他活该!当年不是嚷嚷着‘武林正统不屑江湖郎中’吗?”
佟湘玉拨着算盘幽幽道:“额看赵道长压根没记仇——治完还给他打折咧。”
“打几折?”
“腿打折。”
众人哄笑间,盛崖雪拎着食盒进门:“赵道长在么?”
白展堂挤眉弄眼:“盛姑娘,你这月都来八回了,六扇门这么闲?”
盛崖雪冷着脸抛出一物。
白展堂接住一看,是块六扇门缉盗令牌,顿觉烫手:“这、这是……”
“最新通缉令。”盛崖雪淡淡道,“‘盗圣’白展堂,悬赏黄金千两。”
“噗通!”白展堂直接从凳子上滑跪下去:“盛姑娘!我早金盆洗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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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水,赵陈在院中演示“柳叶刀法”。
没有内力加持,柳枝在他手中却如神兵利器,每一划都在青石板上留下寸深刻痕。
金善看得如痴如醉:“师父,这招能治什么病?”
“治你死脑筋。”赵陈甩枝敲他脑袋,“医者习武是为救人——比如这式‘回风拂柳’,可同时点中患者十二处要穴。”
忽然墙头传来轻笑:“那这招呢?”
盛崖雪飘然而下,长剑直刺赵陈后心!
“铛!”
柳枝与剑锋相击,竟迸出火星。二人身影交错,转眼过了十余招。
金善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以剑代针,以招论医,忽然福至心灵,抓起扫帚加入战团。
三道人影在月下翻飞,惊起满树栖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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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赵陈独坐屋顶。
“叮!宿主累计行善超过十万次,解锁‘功德圆满’成就。”
“当前功德:”
他望着星空轻笑:“这就圆满了?”
远处打更声悠悠传来,七侠镇的灯火渐次熄灭。唯有同福客栈的灯笼还亮着,隐约传来佟湘玉催莫小贝睡觉的唠叨声。
(第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