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小强抿着嘴唇，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那个...我我房间里没有浴巾...”她赶紧说完，透过磨砂玻璃能看见一团模糊的影子正手忙脚乱地往浴缸深处缩。
门缝下突然探出半截莹蓝色的触手，尖端还沾着七彩泡泡，像是投降似的晃了晃。宋小小发现触手吸盘上滑稽地粘着个小黄鸭，此刻正随着触手的颤抖嘎吱作响。
“噗...”她急忙用拳头抵住嘴唇。触手顿时僵住，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蓝变粉。
萨的声音慢慢从里面传出来，“不好意思小小…那个备用浴室在储物间里，在三楼左手边第四个房间里面…让暗影帮你拿吧，都是我太粗心了，竟然给忘记了…”
宋小小把额头抵在冰凉的门框上，嘴角翘起小小的弧度：“你唱歌其实挺好听的。”
磨砂玻璃的另一侧，萨科尔塔整个章鱼正缓缓滑进浴缸的泡泡堆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半截发烫的触手尖。
他的脸颊烫得能煮温泉蛋，满脑子都是宋小小那句“你唱歌其实挺好听的”她、她居然听到了？！
刚才他明明只是在哼即兴编的《深海蓝调小夜曲之洗澡好快乐》。
“呜……”他捂住脸，触手们羞耻地蜷成一团，把那只罪魁祸首的小黄鸭按进水里。但下一秒，他又忍不住竖起耳朵，听着门外宋小小渐远的脚步声，触手尖无意识地在瓷砖上画起了小圈圈。
泡泡堆里突然“咕咚”冒出一串粉色的泡泡。
***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宋小小就特意起了个大早，想要帮忙准备早餐。可当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时，却发现萨早已在那里忙碌多时。
萨今天换上了一袭优雅的紫色长裙——准确地说，这是一条经过特殊剪裁的裙裤，恰好能容纳他独特的身体结构。裙摆下方隐约露出八条触手的末端，像是精心设计的装饰花边。
六条触手从特制的弧形下摆中探出，每条触手都各司其职：两条在切配菜，两条在操控灶火，剩下两条正灵巧地摆弄着调味瓶。
宋小小忍不住盯着那些若隐若现的触手出神。她突然想到，如果萨要穿普通裤子的话，岂不是得穿“八筒裤”？这个滑稽的念头让她差点笑出声来，赶紧捂住嘴掩饰。
“小小？”萨听到动静转头，横瞳在晨光中收缩成细线，“啊你起来啦！”
“我、我本来想做普通早餐的...”萨不好意思地用触手尖挠挠围裙，“但想着你第一次尝深海料理，还是想做点好吃的给你…”
“需要我帮忙吗？”宋小小挽起袖子，想要大干一场。
萨的触手们突然集体僵住，像被按了暂停键“那就最简单的这个好了…”
他小声嘟囔着递来一篮发光的海草，“像这样撕成小片...”示范的触手尖轻轻一划，海草就绽开成漂亮的珊瑚状。
宋小小试着模仿，却撕得歪歪扭扭。她觉得还不如拿菜刀切呢，一切最起码全部都是整整齐齐的一片片。她撕的真是太不均匀了。
萨犹豫片刻，突然用两条触手虚虚环住她的手腕：“要这样...用巧劲..”他的声音近在耳畔，带着深海生物特有的清凉气息。
宋小小发现他的触手内侧是淡淡的粉色，她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触感滑溜溜的，当吸盘微微收缩时，带来一阵奇妙的酥麻感。
“咳咳，那个...萨啊，”宋小小收回手，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你平时做菜都是用触手的吗？怎么不变出双手来呢？”
萨腼腆地笑了笑，几条触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我觉得双手太不灵活了，还不如我的触手好用呢。”
他一边说一边用两条触手灵巧地打着蛋花，“除非是必须要用手的事情，否则我都习惯用触手做菜。”
宋小小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很快就适应了这种独特的烹饪方式，识趣地退到一旁让萨专心施展他的触手厨艺。
不到二十分钟，一锅香气四溢的萨式海鲜汤就完成了，配上几道精致的小菜，一顿丰盛的早餐很快就摆上了桌。
宋小小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汤，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萨，这也太好吃了吧！”她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称赞道，“你这手艺都可以去当大厨了！”
萨的脸唰地红了起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几条触手已经条件反射般地捂住了他的脸，只露出一双害羞的眼睛。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反而让他的窘态更加明显，惹得宋小小忍不住笑出了声。
早餐过后，宋小小回到自己房间整理衣物。她打开行李箱，将在军校期间穿的所有制服和训练服都翻了出来。
这些衣服上还带着操场的尘土和训练场的汗水气息，她皱了皱鼻子，一股脑儿塞给了等候在旁的暗影。
“麻烦都洗了吧，记得用消毒模式。”她嘱咐道。暗影发出滴的一声应答，捧着衣服飘向了洗衣房。
宋小小站在穿衣镜前整理仪容，突然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长了不少。
记得入学前为了符合军校规定，她特意把一头长发剪到齐肩长度，利落的中性造型让她在男生堆里不那么扎眼。
可现在才过了几个月，发尾已经垂到了肩胛骨的位置，马上又长了。
她抓起一把头发在手中摩挲，发丝从指缝间滑落的触感让她想起今早碰触萨的触手时的感觉。这个联想让她耳根一热，赶紧甩了甩头。
“要不干脆剪个狼尾发型？”她对着镜子比划着，“既保留了长度，又够帅气。”这个念头让她眼睛一亮，立刻抓起随身小包准备出门。
刚走到客厅，就看见萨正盘踞在沙发上看星际天气预报。听到脚步声，他立刻转过身子，八条触手优雅地交叠在一起。
“小小要出门？”他注意到宋小小手里的包，好奇地问道。
“嗯，想去理发店剪个狼尾头。”宋小小用手指在脑后比划着发型，“就是后面留长，两侧打薄的那种...”
萨突然直起身子，触手紧张地蜷缩起来：“等等！气象预报说今天下午有大雨，现在出门不安全。”
他顿了顿，几条触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要不...我帮你剪？”
宋小小挑了挑眉，满脸怀疑：“你还会剪头发？”
萨骄傲的说：“当、当然！我研究过《星际理发师》教程全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