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小注意到奥维尔的尾巴完全绷直了，尾尖那撮黑毛像钢针般竖起——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明显的攻击姿态。
“关禁闭三天...扣除当月津贴...”
加尔姆的声音越来越小，突然鼓起勇气抬头，“但属下是在进行正当求偶仪式！”
“现在。”奥维尔按下通讯器，“第三突击队加尔姆，立即前往c7训练场报到。”
他嘴角勾起没有温度的弧度，“既然精力过剩，今晚加训五小时。”
加尔姆的尾巴沮丧地拖在地上，临走前还是偷偷看宋小小的反应，假如这个雌性肯为他说话的话，他说不定不会受到任何刑法。
奈何宋小小真的看不懂他的眼神，而且就算看懂了她也不可能为了一个陌生兽而和奥维尔叫板。
当虎族士兵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解、解释一下？”宋小小不自觉后退半步，后背贴上冰凉的陶瓷洗手台。
奥维尔比她高出许多，此刻微微俯身的姿态带着捕食者的压迫感，黑色色的发丝垂落几缕在额前。
“首先。你答应过不离开休息室。”
宋小小瞪大眼睛：“但人有三急啊！你休息室连个...”
奥维尔叹了口气，“走，回去吧。”
他看着宋小小的背影，眼神幽深。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他真想掐死那个碍眼的兽人。
回到休息室后，宋小小偷偷打量着坐在角落的奥维尔。
黑发兽人正垂着头，毛茸茸的耳朵无精打采地耷拉着，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终端屏幕，连平日里总是愉悦摇晃的尾巴此刻也安静地蜷在脚边。
宋小小歪了歪头，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突然心情低落。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茶几上那个鲜红欲滴的苹果上，眼睛一亮——有了！她蹑手蹑脚地拿起水果和刀具，踮着脚尖溜进了旁边的小型厨房。
“唔...”站在兽人尺寸的料理台前，宋小小不得不搬来一个小板凳。
她站在上面，锋利的刀刃在苹果表面试探性地比划着，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正出神的奥维尔突然竖起耳朵，敏锐地捕捉到厨房传来的动静。
当他转头看清状况时，浑身的毛发都炸了起来。
“艾米莉！”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快放下刀！”
宋小小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从凳子上滑下来。
她慌忙稳住身形，举起切到一半的苹果，献宝似的转身：“我、我想给你切水果...”晶莹的苹果汁顺着她纤细的手指缓缓滑落。
奥维尔怔住了。他看见少女白皙的指尖沾着晶莹的果肉碎屑，粉嫩的指甲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那双总是盛满笑意的眼睛此刻正忐忑地望着他，长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颤动。
“笨蛋...”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得低沉。
高大的身躯不由分说地笼罩上来，温热的手掌完全包裹住她握刀的小手。
“拿刀的姿势都不对。”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尾巴不自觉地缠上她纤细的脚踝。
宋小小顿时僵住了。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紧贴的胸膛传来有力的心跳，带着薄荷气息的呼吸拂过耳际。
“奥、奥维尔...”她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声音细如蚊呐。
“专心。”奥维尔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尖齿若即若离地蹭过她发烫的耳垂。
他引导着她的手，刀刃精准地划过果肉，“要这样切...明白了吗？”
苹果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混合着少女发间淡淡的茉莉花香。
奥维尔垂下眼眸，看见她小巧的耳垂已经红得像要滴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奥维尔的手仍覆在她的手背上，指尖若有若无地摩挲着她的指节，刀锋在苹果上划出整齐的薄片。
宋小小的心跳快得不像话，耳尖的热度一路蔓延到脸颊，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艾米莉。”他突然低声唤她，嗓音比平时低沉，带着一丝试探的意味。
“嗯？”她下意识地应声，却不敢回头看他。
奥维尔的尾巴轻轻收紧，缠绕在她的小腿上，像某种无声的占有。
他微微低头，鼻尖几乎蹭到她的发丝，声音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为什么突然想给我切水果？”
宋小小手指一颤，差点没拿稳刀。她咬了咬下唇，小声嘟囔：“就、就是想切啊……”
“是吗？”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故意放慢语速，“以前可都是深渊和暗影照顾你，今天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宋小小心跳漏了一拍，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刀柄。她总不能直接说“因为怕你生气以后不带我出来玩”吧？那也太丢人了……
“我、我就是觉得……”她支支吾吾地组织语言，声音越来越小，“你平时也挺辛苦的……”
奥维尔低笑了一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紧贴的背脊传来，让她整个人都跟着发烫。
“艾米莉。”他忽然叫她的名字，语气比刚才认真了几分，“如果我说……我对你的好，不是出于‘照顾’，而是因为别的呢？”
宋小小呼吸一滞，大脑瞬间空白。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马上就要说出我要请你帮个忙，能不能去研究所研究一下你为什么这么特殊？
她终于忍不住侧过头，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他近在咫尺的金色眼瞳。
那双眼睛平日里总是带着慵懒的笑意，此刻却专注得让她心慌。
“别、别的什么？”她声音发颤，手指不自觉地揪住了自己的裙摆。
奥维尔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红透的脸颊：“算了，不逗你了。”
他直起身，顺手接过她手里的刀，动作利落地把剩下的苹果切好，语气又恢复了往常的散漫：“再逗下去，某人恐怕要跳脚。”
宋小小呆愣地看着他，心脏还在狂跳，可他却已经若无其事地转身去拿盘子，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她的错觉。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看他的态度也不像要对她不利，那是为什么对她好呢！而且确实对她很好，想到星网上的那些兽人说的话，该不会……
她气鼓鼓地瞪着他的背影，可嘴角却不自觉地抿了抿。
……这个狡猾的豹子，居然故意吊她胃口。
出了厨房，宋小小心不在焉的，思考奥维尔到底是什么意思，奥维尔倒是坦然，还邀请她一起去吃水果。
两人一人一块很快吃完了，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宋小小回到了休息室内，一边假装专注于屏幕，一边竖起耳朵捕捉办公室里的每一段对话。
但奥维尔似乎进入了工作状态，除了偶尔的键盘敲击声和通讯器提示音外，几乎没有其他动静。
她无聊地换着频道，最终找到一个正在播放兽人世界爱情电影的台。
画面上，一只长着狐狸耳朵的雄性和一位兔耳雌性正在月光下深情对视。宋小小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场景放在地球上绝对够滑稽，但在这里却显得如此自然。
“在看什么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