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古都的静谧山居中悄然流逝。暮色四合,为连绵的青山披上了一层暗色的薄纱。
豪宅别墅内亮起了温暖的灯火。
晚餐是极其精致的怀石料理,在另一间面朝庭院的和室中进行。
祖孙三代人的气氛本来就融洽,到了吃饭的时候,就算是一向板着脸的老头子,也实在很难绷住臭脸。
剑崎显依旧话不多,但眉宇间那股平和的笑意却盖不住,偶尔眼睛上下审视来栖晓,又点了点头。
话题继续白天时,他问了问来栖晓一些关于学业、对时局的看法等不痛不痒的问题。
来栖晓不算‘两耳不闻窗外事’,但要说有多么深刻的见解,没有认真了解过,铁定说不出什么系统性‘标答’。
对剑崎显的问题,来栖晓的回答很简短,剑崎显要聊,他也能随口掰扯两句。
剑崎葵吃饭从来都不安生,叽叽喳喳地说着一些趣事,努力活跃着气氛。
剑崎凛则认认真真的听着。
餐毕,剑崎凛回房休息。
北原桐恭敬地询问来栖晓是否需要安排夜游京都或者去市区逛逛的行程。
来栖晓放下茶杯,解释:今天从东京过来,舟车劳顿,有些累了。我们想早点休息,就不出去了。
剑崎葵立刻配合地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揉了揉眼睛:“困!爷爷,我们先回房间啦。”
剑崎显看了两人一眼,微微颔首:“去吧。” 目光在来栖晓脸上停留了一瞬。
虽然来栖晓非常不想提。
但老头子看他的视线有点复杂。
若说原因...大概是剑崎葵要和来栖晓睡一间房,而两人连出门都不出,剑崎葵更是一脸迫不及待的表情——
很容易让这上了年纪的老头子误会什么事。
来栖晓无奈。
剑崎显看他的时候,一副‘小子,我很懂你’的表情。
忽然,老头子犹豫了一下,说:“你们安心休息,我们的卧室都隔得远。”
“小葵的妈妈晚上会看一些纪录片,声音放的很大,也不会影响你们休息。”
其实就是在说房间隔音好,对吧?
在给来栖晓发完暗号,老头子则背着手,走出别墅,沿山散步去了。
在北原桐的引领下,剑崎葵来栖晓两人来到了为他们安排的卧室。
房间极大,是典型的现代风格,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延伸出去的观景露台,可以俯瞰夜色中朦胧的山影。
室内布置奢华且舒适,一百余平方米,小厨房、卫浴也丝毫不缺,完全就是别墅中的‘大平层’。
一张宽大的床在房间深处。
门轻轻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住在山里面...针不戳。
来栖晓透过室内玻璃上的倒影,看了看窗外山色的轮廓。
白天的时候,风景的确怡人。
剑崎葵脸上那点“困倦”瞬间消失无踪,像只充满电的兔子,几步蹦到那张大得离谱的床上,在上面弹跳了几下。
“把袜子脱了再蹦。”来栖晓走过她,想了想后,说:“先去洗个澡吗?”
剑崎葵的脚就算再没味,那她也是穿着丝袜和鞋子走了小半天。
流汗这块...
剑崎葵啧了一声,当即跳下床,掀起自己的裙摆,旋即从纤纤细腰开始卷下白色连裤袜的袜口。
弹出白皙的小肉腿,方便摘下被抻开的袜子,随后,她走入浴室,将那团袜子丢在脏衣篓里。
从浴室出来后,她没有马上准备洗漱,而是坐在床边,像想起了什么,立刻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划拉着屏幕,神情专注起来。
来栖晓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山间的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点缀在无边的墨色里。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京都城区的方向。
“查到了?” 他头也没回地问。
“嗯。” 剑崎葵娇小的足掌在地毯上的打着拍子,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她认真的俏脸:“三桥站,京都府南部一个老旧的区域性车站,正在进行大规模扩建翻新工程,目前处于部分封闭施工状态。地下储物柜区域在改建范围,已经清空并封闭了入口。”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兴奋之色。
“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给我们什么?又是怎么知道我们会来京都,还知道避开家里眼线?”
“不知道。” 来栖晓的声音依旧平静,“也许是陷阱,也许是线索,也许是...误会。”
他转过身,走到床边。
剑崎葵立刻放下手机,像只树袋熊一样扑到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小心点。” 她仰起脸,湛蓝的眼眸里有些担忧,但很快,化为无条件的信任。
她踮起脚尖,柔软的嘴唇带着温热的气息,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而郑重的吻。“早点回来。”
“嗯。” 来栖晓应了一声,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肢,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回吻了一下。
两人在柔软的大床上依偎着,低声说着毫无营养的闲话,偶尔打闹一下,剑崎葵七星娱乐,还会对来栖晓降下狂风骤雨的吻。
女流氓的轻笑如同银铃在静谧的房间里回荡。
时间在温存中悄然流逝,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
别墅内的灯火也渐渐稀疏下去,只留下走廊里几盏昏黄的夜灯。
当万籁俱寂,连山风都似乎停歇时。
一道比夜色更深的影子悄无声息地从二楼的观景露台滑落。
仅仅是足尖在露台边缘轻轻一点,身体便如同没有重量的羽毛般,精准地落在下方浓密树冠的阴影里,连一片树叶都未曾惊动。
黑影落地,没有丝毫停顿,穿过精心修剪的庭院。
剑崎家的监控无死角。
但无奈来栖晓的身法走位行动速度都太过惊人,他轻松避开监控,快到就算是红外线都看不清。
来栖晓轻松翻越了庄园外围的合金栅栏,融入山道旁的密林,朝着京都南部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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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桥车站。
夜色笼罩下,这座正在经历“阵痛”的老旧车站显得格外冷清破败。
主体建筑被巨大的绿色施工围挡包裹,只留下一个临时入口供施工车辆和少量工作人员进出。
入口处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在夜风中摇晃,投下摇曳不定的光斑。
警戒线的黄黑条纹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入口处挂着“施工重地,禁止入内”的牌子。
来栖晓身形一闪,已穿过临时入口的缝隙,进入了车站内部。
正在施工的建筑向来一片狼藉。
地面布满灰尘和散落的建筑材料,支撑柱上包裹着防护材料。
空气里弥漫着水泥、油漆和灰尘混合的呛人味道。
没在路上捡到冰红茶罐子,而且没嗅到什么尿骚味,来栖晓表示,这不是真正的施工现场。
也是很有生活了。
说回来,车站内的指示牌歪歪扭扭地挂着,但还是能起到指向的作用。
前往已被封闭的区域。
头顶的照明设施大部分已被拆除,只有几盏应急灯散发着惨白微弱的光芒,将空旷的大厅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区域。
来栖晓的目标很明确——地下储物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