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继续跑!”
一支残兵败将正在亡命奔逃。
虽然许多人都受伤了,血滋啦的喷着,但是这群残兵依旧健步如飞。
....
伊莱文营地。
狗草呼了一口气,他有些兴奋,他竟然打跑了贵族老爷!
他有些颤抖的放下枪,他的手因为太激动有些僵硬的握住了滚烫的枪棍,却后知后觉的,现在才感到有些烫,他赶紧松手。
周围弥漫着硝烟白雾。
好不容易平复了激荡的心情,狗草甩着发麻的手,赶紧回头看向自己的队友,那些同村的青年们。
贵族老爷们的实力相当强大,虽然被哥布林火枪队的强劲火力压得抬不起头,但他们偶尔射来的,会发光的箭矢依旧有着恐怖的威力与射程。
狗草心有余悸的看着自己因为被擦着就支离破碎的龙虾臂甲,以及滴血的手臂。
拥有天生神力和9级凡人顶点肉体的他在超凡力量面前依旧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虽然战后伊莱文告诉他,如果他不是天赋异禀加上9级的等级,可能这条手臂都会被那一箭给整个带走。
但他顾不得这些,他更在意自己的同乡。
“额啊啊!狗草大哥!我血流满地啊!!”
这个时候,有点熟悉的惨叫声才被狗草注意到,之前的密集枪响太过影响听觉与注意力了。
狗草惊诧的循声望去。
果然看到了一个认识的青年倒在血泊中。
其他几个人族新兵蛋子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毕竟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农夫之子,前几天才入伍,只学会了开枪,其他的,比如急救等技能可谓是一窍不通。
幸好。
哥布林们也不懂。
他们不是生而知之,什么都懂,聪慧的原生种,他们是烂命一条的劣化种。
学会军令与战斗就是劣化种中的精英了。
最终,还是几个哥布林火枪兵嘎嘎的交流了几声,便一起手脚粗暴的开始接触那哀嚎不止的人族伤兵的胸甲。
他的胸甲被超凡者的箭矢击穿,一根箭矢正插在那儿。
“嘎嘎嘎!~”
一个哥布林忽然高兴的叫了起来。
原来这个伤兵很幸运,魔王国没有丝毫偷工减料的正规军制式胸板甲救了他一命!
如果他穿的是新手玩家特供的劣质装备,可能就要被者一箭贯穿,以及内脏破碎了。
当然狗草和几个同乡不知道这一点,在他们的见识与认知看来,这个伤兵的这种伤口,已经可以宣告死亡了。
但是,很快。
他们就会见识到魔王国的医学水平有多么发达了。
几个哥布林看起来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总能让狗草几个小年轻无视他们的肤色与种族,如同和前辈相处一般。
但是这几个哥布林的岁数不一定有他们四分之一大。
因而学完整个战斗课程可能已经挤占了他们的出生后的大部分人生了,所以哥布林们并不会医术。
只不过他们不会医术,涂药吃药还是会的。
一个哥布林老兵从鼓鼓囊囊的行军背囊里找出了医疗匣子,从里面找出一瓶药粉,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的往伤兵的胸口倒下去。
这种药粉,在哥布林简单的大脑里几乎等同于万灵药。
药粉堵住胸口那骇人的伤口,完全鲜血淋淋的烂肉的一瞬间。
没有经受过长久训练,也不是什么意志力超群之人,前几天还是个农夫之子的人族伤兵爆发出了凄厉的惨嚎。
“啊啊啊!痛死了啊!!狗草哥!救命啊!”
狗草几个小年轻只能像是吓傻了一般直愣愣的旁观着,他们也没有应对这种事情的经验,也不知道该干嘛。
然后那伤兵就晕过去了。
这边动静太大,清点完哥布林的伤亡情况的伊莱文也来到了这里。
其实哥布林也有不少伤兵,要丢在胡乱的涂抹药粉,只是嘎嘎嘎的惨叫声实在是没有什么辨识度。
“放心吧,那药粉非常神奇,他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把他抬到伤兵去吧。”
“是!”
狗草闻言,和几个同乡有点生疏的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小心翼翼的把伤兵抬走。
那药粉果然神奇,狗草发现同乡的伤兵已经止血了。
那么可怕的伤口,狗草曾经在进村的野兽被他用投矛击伤的时候见过,那野兽挺了一段时间后,血流不止的死了,死得很痛苦。
在伤兵营里,还躺了几个哼哼唧唧的哥布林。
来到这里,几个同村的小年轻才有心思交谈起刚刚惊心动魄的战斗。
几人先是习惯性的拍了拍狗草的马屁,然后说起了伊莱文大人。
“狗草大哥,你看到伊莱文大人战斗的样子了吗?他和那个贵族老爷一样,会发光啊!”
“他不仅枪打得准,用剑也很厉害啊!”
狗草和几个同乡对于伊莱文非常的敬畏,他们前几天只是猜测伊莱文大人是不是贵族骑士,现在他们确信了,伊莱文大人是贵族,毕竟他们村子不常见超凡冒险者,低级的冒险者除了稀有的法师,能砍出剑气的都很少,甚至不一定打得过狗草这个种地的。
一般他们认知里会发光的,战斗力比狗草还要强大的人都是贵族。
狗草回忆起之前战斗中伊莱文的样子,心中便越发敬畏。
伊莱文大人几乎百发百中,枪枪毙命的枪法,他的枪棍子也比狗草他们粗多了,威力也更强。
而且在打光了子弹后,伊莱文大人没有去补给弹药,反而拔出骑士剑,和对面的贵族老爷一样,浑身冒着耀眼的光芒,冲了出去。
竟然用精妙的剑法把来袭的发光箭矢全部劈飞,刷刷几道剑气打的对面血肉横飞!
本来就被火枪打的没脾气的敌军,士气进一步溃散。
而那个领头的,能够劈子弹,甲胄精良的中年贵族,更是被伊莱文大人强大的剑术所压制,打的险象环生,最后带着残兵狼狈而逃。
狗草几人聊了一会儿,就被一个同村的人族新兵叫了出去,在伊莱文大人的命令下,他们要和哥布林一起清扫战场。
营地外倒伏着大量浑身都是血窟窿的尸体。
....
“哈-哈-哈...哈...”
气喘吁吁的中年贵族一屁股坐在地上。
浸染了他自己的鲜血的宝剑被他扔在一旁。
他看了一眼同样精疲力竭的手下们,看着手下们没有因为溃败而丢盔弃甲,大部分手里都还紧握着兵器,不由得心中有些欣慰,这算是目前仅有得以恶好消息了。
“休息一下吧,那些魔王爪牙应该没那么快追上来。”
“大...大人,你身上流了好多血!需要治疗!”
不一会,中年贵族在手下得帮助下进行了简单得包扎,然后继续穿上盔甲。
他们的药物并没有魔王军得那么先进,中年贵族依旧感觉到疼痛,止血效果也不是很理想,只能靠着超凡体魄压制伤情。
这支队伍里还是有魔法师的,只是之前的战斗消耗太大,现在连治疗魔法都用不出来了。
他的这支队伍虽然做的是倒霉的苦差事,但也因为其重要性,毕竟是监视魔王军这个危险得任务,所以超凡比例相当的高。
这也是中年贵族敢于向哥布林还请攻击的底气。
只是没想到他们连哥布林都打不过。
哥布林们的火器竟然如此犀利,射速快,威力虽然不是很强,但也足够致命。
尤其是对面有一个中级巅峰的人族剑士,不但剑术精妙绝伦,其射击更是精准无比,火枪的威力也远超哥布林的火枪。
给中年贵族的部队造成了极大的伤亡,本来中年贵族还想要集中精锐去解决那个剑士的。
结果他竟然打不过!
对方的铠甲也不知道是什么宝贝,竟然有非常强得魔法抗性,差点没把集中进行斩首行动的魔法师给杀干净了。
一想到这次惨痛的损失,一想到回到王都要面对联盟的责难,中年贵族便是叹气,心头有些郁结。
只是希望他之前派去,告知后方魔王军动向的信使能够平安把这个消息送到吧。
“大人!前面有个村子。”
“大人,天也快黑了,我们进去暂住一晚吧?”
这个时候前出探路的斥候来报道。
中年贵族的亲信这个时候提议道,最近几年怪事频发,特别是夜晚更是恐怖之物盛行,却是不宜行动,特别是他们这群浑身血气的残兵,各个都不在状态,要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很容易翻车。
中年贵族观察了一下手下们的伤势,也感受了一下浑身刺痛的自己,部队全盛的时候,兴许不怕什么邪恶之物,但是现在却不行。
所以,中年贵族采纳了亲信们的建议。
在斥候的带路下,果然,他们见到了一个村子。
这村子规模还不小,只是看起来空荡荡的,似乎没有一个活人,有点阴森森的。
时不时还很应景的来几声乌鸦难听的叫声。
把气氛烘托得很到位。
不过这群人并没有被吓到。
废村死村他们见得多了,甚至有些村子空无一人得凄惨状况,还是他们一手造成得。
点燃了各处得火盆,中年贵族和亲信们住进了村子最大最豪华的大宅子里。
其余兵丁和士官们则围绕着大宅子住进了各处空置的民房里。
村子外围还有大量苦逼的士卒充当岗哨。
入夜,中年贵族终于接受了魔法师治疗魔法的救治,可以安心的休息一会了。
只是,中年贵族,包括联盟里的许多贵族都没有深刻的意识到,随着末法的进程和古神的沉睡。
许多奇奇怪怪的怪东西已经悄然扩散开来。
世界各地的魔境之森里被古神们压制的东西依然不再局限于魔境森林里。
无声无息间,恐怖席卷了整个大陆。
而诺森王国就紧邻着一个魔境森林,同时也是世界最大的魔境森林。
那被冠以绝境之名的无边树海。
....
废村边缘。
“我去打个盹,你坚持一会,哈切~”
村子边缘, 一个磨坊的二楼里。
一个穿着锁子甲与披甲,头戴覆面铁盔,腰间佩剑,手持长枪的站岗士兵有些疲惫的打着哈欠,对另一个同样全副武装的同伴说道。
说着也不等对方回话,塔久睡着了。
就算是临近超凡的精锐士兵,在激烈的战斗,以及亡命的奔逃后,依旧无可避免的陷入极度疲惫的状态。
“该死!我也...”
另一个士兵同样疲惫,只是被对方抢先了,他也有些无奈。
他也不敢破罐破摔的一起睡。
除了害怕魔王军会追上来外,也惧怕着有长官可能来抽查的情况。
没办法,这名站岗士兵打算下到磨坊旁边的河边,去洗把脸提提神。
来到反射着悠悠月光的清冷河畔。
士兵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村子周围是不是起雾了?
部队黄昏时分进入废村的时候,他还能看清楚河对岸的景象,但现在,即便有明亮的月光照耀下,他依旧觉得河对面雾蒙蒙的。
士兵没来由的感到紧张,他的左顾右盼,看到村子外朦朦胧胧的雾气,忽然有点恐惧了起来。
他打算赶紧洗完脸,然后回到磨坊里,他一定是疲惫到精神有点问题了。
士兵放下长枪,然后脱下覆面的头盔,露出了憔悴疲惫的一张年轻脸庞。
河水倒映着他的脸。
他觉得的自己的脸有点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怪,疲惫让他的脑子不太灵光了。
他索性不再理会,把手伸进河水中,想要捧起河水洗脸。
哗啦,冰凉的水泼到年轻士兵紧闭着眼睛的脸上。
一阵清凉与清醒的感觉,让他感到了轻微的舒适。
洗脸真的能够提神!
只是当他睁开眼睛,他就变得更加清醒了!
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庞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近乎脸贴着脸。
这是一张男人的脸,男人充满死气的脸上,一张裂到耳根的大嘴散发着令人反胃的腐臭气息。
这一刻。
受到惊吓的年轻士兵的心里想的是...
他没带头盔!
磨坊的河边,有惨叫传来,但这惨叫戛然而止。
“啊!!!”
短促得惨叫传到磨坊,在二楼里浅睡的士兵立马睁开了双眼。
他立马看向同僚得位置,但空无一人!
这个士兵立马紧握武器,然后警惕的靠在窗边的墙壁上,微微侧头,用余光透过窗缝看向了磨坊外,被月光照亮的昏暗。
随即他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看到了那个同僚站在了磨坊下,月光照出了他的身影。
虽然他低着头,没戴头盔的样子有点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