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几乎要溺毙在那双盛满温柔笑意的深眸里，直到汤姆的指尖带着那令人心悸的触感，轻轻离开了他的脸颊。那短暂的、带着薄茧的摩挲，像火星溅落，在哈利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无形的、滚烫的轨迹。
“魔药课需要的月光草标本，斯普劳特教授托我转交给你。”汤姆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仿佛刚才那令人窒息的宠溺低语从未发生过。他直起身，自然地拉开了些许距离，走向书桌，拿起一个用透明魔法薄膜小心包裹着的、散发着微弱银辉的植物标本。
哈利怔怔地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心脏还在胸腔里不争气地狂跳，脸颊的温度丝毫未减。汤姆的从容抽身，反而让那份悸动更加无处安放，像被困在玻璃罩里的蝴蝶，徒劳地扑扇着翅膀。
“跟我来温室拿一下配比的溶剂，”汤姆侧过头，光影在他完美的侧脸上流转，黑曜石般的眼眸瞥了哈利一眼，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意味，“在那里保存更稳定。”
哈利几乎是机械地站起身，膝盖上的魔文书滑落在地毯上发出闷响也浑然不觉。他匆忙扶了扶眼镜，跟在那道熟悉的身影后面。走廊里偶尔有学生经过，好奇的目光扫过并肩而行的两人——年轻的、英俊得令人屏息的魔咒学教授，和他身后脸颊绯红、显得有些魂不守舍的黑发男孩。哈利只觉得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人，下意识地低下头，加快了脚步，试图缩短这引人注目的距离。
推开温室厚重的玻璃门，一股混合着泥土、潮湿水汽和无数奇异植物气息的暖流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城堡走廊的微凉。高大的玻璃穹顶下，阳光被过滤成朦胧的光柱，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水珠尘埃。各种形态奇特的魔法植物在架子上、花圃中蓬勃生长，藤蔓蜿蜒缠绕，巨大的叶片在光线下呈现出半透明的翠绿。
汤姆似乎对这里极其熟悉，他步履从容地穿过几条被茂密植物隔开的小径，最终停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这里光线稍暗，空气更加湿润，一排排水晶瓶整齐地排列在特制的架子上，里面盛放着色彩各异的魔药溶剂。旁边的工作台上，散落着一些工具和半成品的标本。
“在这里。”汤姆停在一个架子前，指着其中一个散发着柔和蓝光的水晶瓶。他没有立刻去拿，反而转过身，背对着架子，目光落在紧跟而来的哈利身上。
哈利在他面前站定，还有些微喘，翠绿的眼睛在温室朦胧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却也带着一丝未褪的慌乱。温室里很安静，只有远处喷淋系统细微的嘶嘶声，以及植物叶片舒展时发出的沙沙轻响。
汤姆的目光在哈利泛红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他忽然伸出手，并非去拿架子上的溶剂瓶，而是极其自然地探向哈利的额角。
哈利身体瞬间绷紧，以为他又要拂开自己的头发。但那带着薄茧的指尖却只是轻轻擦过他额角微湿的皮肤，然后落在他那副歪斜的黑框眼镜上。
“歪了。”汤姆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的动作很轻，指尖捏住冰凉的镜框，小心地将它扶正。那微凉的触感落在哈利温热的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哈利屏住呼吸，能清晰地闻到对方指尖残留的雪松气息和一丝淡淡的墨香。
眼镜被扶正了，但汤姆的手指并未立刻离开。他的指腹若有似无地擦过哈利微热的太阳穴，停留了短暂到几乎无法察觉的一瞬。那触感像羽毛扫过，却带着强烈的电流，瞬间窜过哈利的脊椎。
“温室里热？”汤姆收回手，仿佛只是做了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目光却带着洞悉的意味，落在哈利愈发红润的脸颊和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的、同样泛着粉色的脖颈上。
哈利只觉得喉咙发干，被触碰过的地方像着了火。“有…有点。”他声音有些发紧，眼神飘忽，不敢直视那双深邃得仿佛能吸走灵魂的眼睛。
汤姆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低沉而愉悦，像大提琴的弦音在寂静的温室里轻轻拨动。他转过身，终于伸手去取架子上的蓝色溶剂瓶。就在他抬手越过哈利头顶去够高一层架子时，动作间，他穿着深灰色毛衣的手臂内侧，不经意地、极其短暂地擦过了哈利额前的碎发。
那柔软的羊毛织物擦过皮肤的触感，混合着雪松的气息，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哈利脑中炸开。他身体猛地一僵，像被施了石化咒，连呼吸都停滞了。那触碰转瞬即逝，快得像错觉，却比刚才扶正眼镜的触碰更加暧昧，更加撩人。
汤姆似乎毫无所觉，他已经稳稳地取下了那个散发着蓝光的水晶瓶。他转过身，将瓶子递给哈利。当哈利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时，他的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了汤姆的手指。
这一次，不再是隔着花瓣的间接接触，也不是整理仪容的“帮忙”。是直接的、温热的肌肤相触。
哈利的手指像被烫到一样猛地蜷缩了一下，水晶瓶差点脱手。汤姆的手却稳稳地托住了瓶底，连同哈利微微颤抖的手指一起包裹住。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感，短暂地覆住了哈利的手背。
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哈利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指关节的轮廓，感受到那稳定而有力的脉搏透过皮肤传来。一股巨大的、令人眩晕的热流从相触的肌肤汹涌而上，瞬间席卷了全身。他抬起头，翠绿的瞳孔因惊悸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悸动而微微放大，直直撞进汤姆低垂的眼眸里。
汤姆正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不再是之前的玩味或纵容的笑意，而是一种沉静的、带着绝对掌控力的专注。那目光像一张无形的网，牢牢锁住哈利，里面翻涌着深沉的、毫不掩饰的欲望和一种……耐心等待猎物落网的从容。
他维持着覆住哈利手背的姿势，拇指的指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磨人的力道，在哈利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粗糙的薄茧擦过细腻的皮肤，带来一阵强烈的、令人腿软的酥麻感。
“小心点，”汤姆的声音低沉喑哑，像最醇厚的酒，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哈利濒临崩溃的神经上，“别摔碎了。”
他的目光没有离开哈利的脸，欣赏着那抹红晕如何迅速蔓延到耳根和脖颈，欣赏着那双翠绿眼眸中翻涌的、纯粹的、因他而起的迷乱和渴望。
哈利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那只被包裹的、被摩挲的手上。他想抽回，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所有的力气都被那一个轻描淡写的摩挲动作抽干了。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细微的颤抖正通过相贴的肌肤传递过去。
就在哈利觉得自己快要在这无声的、充满侵略性的暧昧中彻底融化时，温室入口处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和几个学生说笑的声音。
汤姆的手指，连同那稳定包裹的力量，瞬间消失了。快得像从未发生过。
他从容地将水晶瓶完全放入哈利虚握的手中，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哈利过度敏感的幻觉。
“拿好。”汤姆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淡然，甚至带上了一丝温和的叮嘱意味，仿佛真的只是在关心一瓶珍贵的溶剂。他微微侧身，让开通道，目光平静地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哈利像被解除了石化咒，猛地攥紧了手中的水晶瓶，冰凉的瓶身也无法冷却他滚烫的皮肤和狂跳的心脏。他低着头，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他不敢看汤姆，更不敢看走近的学生，只觉得刚才那短暂的肌肤相亲和那一下磨人的摩挲，像烙印般刻进了骨髓里。
温室里植物的气息依旧浓郁，但哈利呼吸间，却仿佛只残留着雪松的清冽和那令人心慌意乱的、属于汤姆·里德尔的独特气息。那无声的触碰，那充满掌控力的摩挲，像投入心湖的巨石，激起的涟漪久久无法平息。暧昧在潮湿的空气里无声发酵，带着植物疯长般的、难以抑制的甜腻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