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什么叔叔，早不认晚不认，偏赶上要招考了，跑来认叔叔！要不是他，那科长就是我女儿的，哎……算了，不提了不提了。”周春芳说到这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把话题收住。
柳青心中一动，脸上立刻换上一副神秘兮兮地八卦神情，凑近问道：“婶子，不会是李科长占了您女儿的名额吧？”
周春芳听到这话，情绪瞬间被点燃，她眉头紧皱，像是压抑着一股怒火，嘴唇动了动，但最后出口的话却透着深深的无奈：“都过去十几年了，不提了。”
柳青见状，心中已经明白自己猜中了，立刻露出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婶子，虽然李科长以前帮过我，可这事儿我不能偏袒他，这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占了别人的名额，这就是毁别人的前程，这也太缺德了！”
听到柳青这话，周春芳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懑，大声抱怨道：“可不是嘛，好不容易等来个机会，被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给占了，还提前半个月把户口迁到我家，真不知道俺家老李到底是咋想的？”
柳青配合着做出极为愤慨的样子：“啊？这也太过分了吧！”紧接着，她压低声音，脸上满是好奇，“婶子，不会是李科长还有啥厉害的背景吧？不然怎么能……”
“狗屁背景，还不是那个什么光……”周春芳的话刚脱口而出，像是突然意识到说错话了，立刻闭嘴，然后匆忙转移话题，“不说了不说了，我得赶紧回去做饭了。”说完，她脚步匆匆，就像后面有狗撵她一样。
柳青见状，追着喊道：“婶子，您慢点走，等我会儿，我去您家认个门啊！”
周春芳听到这话，立刻停下脚步，转身一脸严肃地盯着柳青，郑重其事的说：“我家老李已经退休了，也帮不上你啥忙，家里就别去了，我们夫妻喜欢清净。还有，今天我跟你说的话，你可千万别跟任何人说，不然，要是惹出什么麻烦，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啊？哦……好的，婶子您放心，我嘴可严了，保证不会跟任何人说！”柳青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懵懂，到瞬间的了然，最后变得无比坚定，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心里想的却是，正合我意，我还担心你回去跟李新华说漏嘴呢。
周春芳见她点头答应，这才放心地快步往家走去。憋屈了十几年，一直被要求不能说，她心里的委屈比谁都多。可李新华千叮咛万嘱咐过，今天也是实在没忍住，只希望别给自己家招来什么麻烦才好。
柳青一直目送周春芳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才转身离开。
虽然周春芳话没说完，但柳青已经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大概拼凑出了事情的全貌。
当年李景西在得知税务局招考的消息后，在招考前半个月，把户口迁入李新华家，顶替了李新华女儿的报考资格，使得李新华的女儿错失了那次的机会。
而在背后给李景西提供帮助的，极有可能就是“光叔”，也就是钱坤，而钱坤背后的主谋，大概率就是辛常明！
想到这儿，柳青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津门那边姥姥所经历的那些事，会不会也和辛常明有关系呢？看来这事儿得找姥爷问问，说不定他能知道些什么。
柳青到家后，就把自己的猜想一五一十地跟沈老说了。
沈老听完，沉思了半晌，随后起身说道：“走，咱们去找你周爷爷，他或许会知道一些情况。毕竟我跟姓常的接触不多，而你周爷爷之前和姓常的共事过，对他的情况可能更了解。”
于是，祖孙二人驱车前往周老家。到达时，周老正在院子里和一位老者专注地下棋。
周老看到祖孙俩，朝沈老招了招手，说道：“你们先坐会儿，等我下完这盘棋。”
那位老者也面带微笑地朝沈老笑着打招呼：“老沈来了。”看样子，沈老和他也很熟悉。
柳青给周老带了两条新鲜的鱼，还有一些刚摘的蔬菜水果，顺手交给了周老的助理小吴。
周老抬头看到柳青手里的鱼，眼睛顿时一亮，笑道：“这鱼看着真不错啊，小吴，待会做个水煮鱼吧，有段时间没吃这道菜了，正馋这口呢！”
小吴赶忙点头答应，拎着东西快步朝厨房走去。
那位老者笑着打趣道：“呦呵，老周，今天我也跟着你沾沾光，蹭你一顿水煮鱼，没意见吧？”
周老哈哈笑道：“行，不差你这一口饭，你还能吃穷我不成。”说着，周老看向柳青，笑着介绍道，“丫头，这是你隋爷爷，老隋，这是老沈的外孙女。”
柳青乖巧地走上前，甜甜地喊了一声：“隋爷爷好。”
隋老微笑着回应：“老沈，你这外孙女真不错，我可是听老向提起过好多次了！”
沈老一脸骄傲地说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教出来的。”
见几位老人聊得热络，柳青一时无事，便干脆去找小吴，跟着去厨房帮忙准备晚餐。
周洋又出任务不在家，李朝阳最近也不知在忙些什么，也很少来周老家住，所以周家只有周老爷子和几个工作人员，再加上隋老和柳青祖孙俩，所以晚上准备的饭菜并不是很多，除了那道水煮鱼，还配了两个清爽的小菜。
几位老人都很有节制，每人只是喝了一小杯白酒意思了一下，菜也吃得不是很多，个个都只吃到七八分饱。
吃完饭，隋老猜到沈老过来找周老可能有要事相商，便主动起身告辞。
等送隋老离开后，周老看向沈老，说道：“老沈，去书房聊聊？”
沈老点点头，说道：“今天这事儿，还需要小青跟你讲。”
周老闻言，朝柳青招招手，便把祖孙二人迎进书房。
待三人在书房坐定后，小吴送上茶水，给三人一一倒上，周老一摆手，小吴便走出去，并把门关上了。
周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开口问道：“丫头，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