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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装可怜，你是第一
老旧的木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月光透过窗缝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痕。红魈靠在墙角，静静注视着熟睡中的空。老太太好心收留了他们一晚，但房间只有一间，三人只能挤在一起。此刻派蒙蜷缩在角落的小床上，而空则睡在房间中央的床铺上，呼吸均匀而平静。
这个世界的殿下......红魈的目光贪婪地扫过空的脸庞。如此毫无防备，如此温柔。即使在睡梦中，嘴角也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与他的殿下截然不同。
眼皮渐渐变得沉重。红魈抵抗着睡意，但连日的疲惫最终战胜了他。意识沉入黑暗前，他最后看到的是空微微起伏的胸口，和那缕总是调皮地垂在额前的金发......
血。到处都是血。
红魈站在深渊宫殿的走廊上，看着自己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疼痛让他清醒，但更让他清醒的是即将到来的时刻——殿下为他包扎的时刻。
他踉跄着走向那个熟悉的房间，每一步都在地毯上留下暗红的痕迹。到了，就是这里......殿下的书房。他故意倒在门前，用最后的力量敲了敲门，然后放任自己陷入半昏迷状态。
门开了。一双靴子停在眼前。
\"又来了。\"
那个声音——冰冷、淡漠，却让红魈浑身颤抖。殿下俯视着他，金色的眼眸中没有温度，只有淡淡的无奈。
\"我说过，不必如此拼命。\"
红魈想说些什么，但失血过多让他发不出声音。他只能看着殿下蹲下身，熟练地检查他的伤口。那双手碰到他时，红魈几乎要呻吟出声。多么温暖......多么温柔......
\"愚蠢。\"
殿下将他抱起，带进房间。红魈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殿下的气息——冷冽的金属味，混合着某种深渊特有的幽暗花香。他被放在一张小床上，殿下取来药箱，开始为他处理伤口。
\"为什么总是这样？\"殿下的声音依然冷淡，但手上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我告诉过你，你的价值不在于此。\"
红魈想说\"但我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您的触碰\"，但他没有勇气。他只能沉默地看着殿下低垂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
\"下次再这样，\"殿下为他缠上最后一圈绷带，\"我就把你扔出去。\"
红魈知道这是谎言。殿下说过无数次这样的话，却从未真正实施。他点点头，假装顺从，内心却已计划着下一次\"意外\"。
殿下转身要走，红魈忍不住抓住他的衣角。
\"......还有事？\"
红魈摇头，却不肯松手。殿下叹了口气，轻轻掰开他的手指：\"休息吧。\"
门关上了。红魈蜷缩在小床上，将脸埋进还残留着殿下气味的绷带。足够了......今天的温柔已经足够了......
画面转换。
红魈躲在暗处，看着殿下与妹妹荧交谈。那个永远冰冷的殿下，此刻眼中竟带着温度。他轻拍妹妹的头，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笑容，却让红魈心如刀割。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痕。每一道都是换取殿下短暂温柔的代价。值得吗？当然值得。即使只有片刻的关注，即使只是包扎伤口时那转瞬即逝的温柔......
\"醒醒......红魈？醒醒......\"
一个声音将他从梦中拉回。红魈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双充满担忧的琥珀色眼眸。空的脸近在咫尺，温暖的呼吸拂过他的脸颊。
\"你做噩梦了吗？\"空轻声问，\"你在发抖......\"
红魈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冷汗，牙齿不自觉地打颤。更让他震惊的是——不知何时，他竟然将空紧紧搂在怀里，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他急忙松开手，却看到空并没有厌恶或愤怒，只是担忧地伸手抚上他的额头：\"你还好吗？\"
如此温柔......如此关怀......
红魈突然抓住空的手腕，力道大得让空轻吸一口气。他需要确认这是真实的，不是又一个梦境。
\"殿......空，\"他艰难地改口，\"我......\"
\"哇哦！\"派蒙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空这才注意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慌忙从红魈怀中挣脱：\"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红魈他做噩梦了......\"
派蒙飘在空中，双手抱胸，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做噩梦需要抱这么紧吗？\"
红魈没有理会派蒙的调侃。他仍沉浸在梦境的余韵中——那个冰冷的世界，那个永远得不到的殿下。而眼前这个空......如此温暖，如此鲜活......
\"我们......今天要去璃月港对吗？\"红魈转移话题，声音还有些沙哑。
空点点头，仍有些脸红：\"嗯，去找这个世界的魈。也许......他能帮你找到回去的方法。\"
红魈垂下眼睛。他并不想回去，但他没有说出口。
简单的早餐后，三人告别好心的老太太，踏上了前往璃月港的路。阳光明媚，微风拂面，一派祥和景象。红魈走在空身边，时不时偷瞄他的侧脸。这个世界的殿下......会对他笑，会关心他的噩梦，会......
\"小心！\"
空突然拉住红魈的手臂，将他拽到身后。一支箭矢擦着红魈的发丝飞过，深深插入地面。
\"丘丘人射手！\"派蒙惊叫，\"在那边山坡上！\"
红魈瞬间进入战斗状态，红色的长枪出现在手中。但还没等他行动，一道青绿色的身影从天而降，精准地击倒了远处的射手。
那熟悉的背影，那青色的纹路......
\"魈！\"空惊喜地叫道。
降魔大圣转过身，目光先是落在空脸上，然后——在看到红魈的瞬间，瞳孔骤缩。
\"你......\"魈的声音低沉危险，\"又是你......\"
红魈挑眉，立刻明白了什么。看来这个世界的自己也做过那个梦......有趣。
\"你认识他？\"空惊讶地问。
魈没有回答。和璞鸢出现在手中，傩面覆上脸庞，他毫不犹豫地冲向红魈。
\"等等！魈！他不是——\"空的解释被兵器相撞的声音打断。
红魈轻松挡下魈的攻击，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怎么？看到自己的欲望实体化，恼羞成怒了？\"
\"闭嘴！\"魈的攻击更加凌厉，\"你不该存在于世！\"
红魈一边招架一边后退，故意露出破绽。当魈的枪尖划破他手臂时，他夸张地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
\"红魈！\"空果然冲了过来，扶住他，\"你没事吧？\"
红魈虚弱地靠在空肩上：\"没事......只是没想到这个世界的我......这么不友好......\"
魈僵在原地，傩面下的表情无法看清，但手中的和璞鸢微微颤抖：\"空......他到底是......\"
空叹了口气，一手仍扶着红魈，一手指向不远处的树荫：\"魈，我们到那边谈谈好吗？\"
魈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空转向派蒙：\"你照顾一下红魈，我很快回来。\"
派蒙看看红魈，又看看远去的空和魈，撇撇嘴：\"装，继续装。\"
红魈瞬间站直，哪还有半点受伤的样子。他抱胸看着空和魈走到远处，嘴角挂着玩味的笑。
\"你故意的吧？\"派蒙飞到他面前，\"为什么要挑拨他们的关系？\"
红魈冷哼一声：\"谁告诉你我要破坏殿下的感情了？\"
派蒙一愣：\"那你......\"
\"我让殿下多宠宠我不行吗？\"红魈理直气壮地说，眼睛仍盯着远处的两人，\"在我的世界，殿下从不会这样关心我......\"
派蒙突然明白了什么，表情软化下来：\"你......很寂寞吧？\"
红魈没有回答。但派蒙注意到，他看向空的眼神中，除了戏谑，还有深深的羡慕与渴望。
另一边，空正耐心地向魈解释红魈的来历。
\"......所以他是平行世界的你，\"空总结道，\"那个世界没有钟离先生，而我......是深渊的王子。\"
魈摘下傩面，眉头紧锁：\"这......难以置信。\"
\"我知道，\"空苦笑，\"但这是真的。他身上的伤......\"空的声音低下去，\"都是穿越世界裂缝时留下的。\"
魈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远处的红魈。对方正抱胸而立，挑衅地回望着他。但魈看到了更多——那红色眼眸深处的孤独与痛苦，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情绪。
\"他......那个世界的我......\"魈艰难地开口，\"过得很不好，是吗？\"
空点点头，眼中满是心疼：\"没有钟离先生的救赎，只有深渊的收留......而且那个世界的我，似乎对他......\"空不知该如何描述那种扭曲的关系。
魈突然抓住空的手：\"那个我......他对你......\"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空的脸一下子红了：\"没、没有！他只是......\"空想起红魈对他的称呼和依恋，\"只是比较......直白。\"
魈松了口气，却仍紧握着空的手不放。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手指不自觉地交缠在一起。
\"魈......\"空轻声唤道，\"你在担心什么？\"
魈别过脸去，耳尖微红：\"没什么......只是......\"他深吸一口气，\"那个梦......我以为他是从我的欲望中诞生的怪物......\"
空好奇地问：\"什么梦？\"
魈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慌乱地摇头：\"没什么！只是......普通的噩梦......\"
空没有追问，但他隐约猜到了什么。那个红魈说过\"这个世界的魈喜欢您\"，难道......
空的心跳加速。他偷偷观察魈的侧脸——那紧抿的嘴唇，微红的耳尖，闪烁不定的眼神......难道真的......
\"魈，\"空鼓起勇气，\"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
魈猛地转头，金色的眼眸直视空的眼睛。那一刻，空几乎以为他要说出来了。但最终，魈只是轻轻摇头：\"没什么......我们回去吧，别让派蒙等太久。\"
空掩饰住失望，点点头。两人回到红魈和派蒙所在的地方，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解释清楚了？\"红魈懒洋洋地问。
魈点点头，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抱歉......刚才的攻击。\"
红魈耸耸肩：\"理解。如果我在路上看到一个'自己'抱着殿下，也会想揍人。\"
空的脸又红了：\"红魈！\"
魈的表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派蒙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飞到三人中间：\"好啦！既然误会解除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璃月港还有好一段路呢！\"
四人——或者说三人加一个漂浮物——开始向璃月港前进。红魈故意走在空身边，时不时\"不小心\"碰到空的手。魈看在眼里，握紧和璞鸢的手微微发白，但想起空刚才的解释，又强迫自己放松。
空走在两人中间，心情复杂。一边是来自平行世界、直白表达依恋的红魈；一边是他暗恋已久、却始终克制的主世界魈。这种对比让他既困惑又有一丝隐秘的期待——如果魈也能像红魈那样，稍微表达一点......
\"殿下，\"红魈突然凑到空耳边，低声说，\"您喜欢那个我对吗？\"
空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什、什么？\"
红魈轻笑：\"我看得出来。您看他的眼神......\"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了然，\"就像我看我的殿下一样。\"
空不知该如何回应。红魈似乎将他的沉默当作默认，笑容更深了：\"需要我帮您一把吗？\"
\"不！不用！\"空慌忙拒绝，\"我......我们这样就好......\"
红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但空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来自平行世界的魈，恐怕不会让他们的关系就这么\"保持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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