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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乖狗狗养成日记
晨光透过窗棂洒进小屋，空睁开眼时，发现床边的小几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粥里飘着几片嫩绿的野菜，旁边还有一小碟腌制的萝卜干——朴素却用心。
\"宿主，他天没亮就起来煮粥了。\"小七在意识海里小声汇报，\"还试了三次才成功。\"
空撑起身子，替身纸人传来的疼痛已经减轻不少。看来地牢里的\"自己\"暂时逃过了酷刑。他伸手碰了碰碗边，温度刚好。
门被轻轻推开，达达利亚端着一个小陶罐走进来。看到空醒了，他眼睛一亮，像只发现主人的大型犬。
\"你醒了！\"达达利亚快步走到床边，\"我熬了药，对内外伤都有好处。\"
与三天前那个阴郁的魔尊判若两人，眼前的达达利亚穿着简单的粗布衣裳，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那些黑色的魔纹似乎淡了些，蓝眼睛里的阳光几乎要溢出来。
空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面纱——还在。他松了口气，接过陶罐：\"谢谢。\"
药汁黑乎乎的，散发着一股苦涩的气味。空皱了皱眉，但还是仰头喝下。出乎意料的是，药汁入喉后竟泛起一丝甜味。
\"我加了蜂蜜。\"达达利亚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记得你说过讨厌苦药。\"
空的手指微微收紧。那是他作为\"星\"时随口一提的小事，没想到达达利亚记到现在。
\"今天感觉怎么样？\"达达利亚自然地坐到床边，伸手想检查空手腕上的伤，又在半途停住，像是怕被拒绝，\"还疼吗？\"
空摇摇头，主动将手腕递过去：\"好多了。\"
达达利亚的眼睛又亮了几分。他小心翼翼地托住空的手腕，指尖泛起淡淡的蓝光。空感到一阵清凉渗入皮肤，淤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你的灵力......\"空有些惊讶。
\"嗯，恢复了一些。\"达达利亚专注地治疗着，\"魔渊传承不全是坏的。\"
空注意到他说这话时，手臂上的魔纹又淡了几分。看来黑化值的下降确实在减弱魔渊的影响。
\"宿主，黑化值降到85%了！\"小七兴奋地报告，\"照这个速度，很快就能......\"
空的思绪被一阵咕噜声打断。他尴尬地捂住肚子，达达利亚却笑了起来：\"先吃饭吧。\"
那碗粥比想象中好吃。野菜的清香混合着米香，萝卜干脆生生的，带着恰到好处的咸辣。空吃得很快，达达利亚就坐在对面看着他，嘴角挂着满足的笑。
\"慢点吃，\"他递上一杯温水，\"锅里还有。\"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达达利亚身上，给他镀了一层金边。空恍惚间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在青云门的练武场上，那时达达利亚还是个伤痕累累的外门弟子，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少主。
\"怎么了？\"达达利亚歪着头问。
空收回思绪：\"没什么。你今天......不去处理事务吗？\"
作为魔尊，达达利亚本应日理万机，但这三天他却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空。
\"没什么比你重要。\"达达利亚说得理所当然，\"而且我都安排好了。\"
他站起身收拾碗筷，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养尊处优的魔尊。空想起达达利亚曾说过，他小时候经常帮母亲做家务。
\"我帮你。\"空想下床，却被达达利亚轻轻按回床上。
\"别动，\"达达利亚的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伤还没好全。\"
空只好坐着看他忙前忙后。达达利亚哼着小调，把碗筷洗得干干净净，又用抹布把桌子擦得发亮。那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与传闻中杀伐果断的魔尊相差甚远。
\"宿主，他在你面前简直像只乖狗狗。\"小七吐槽道。
空没有反驳。确实，现在的达达利亚眼中那种纯粹的快乐，让人很难将他与那个阴沉狠厉的魔尊联系起来。
收拾完毕，达达利亚从柜子里取出一把木梳：\"要梳头吗？\"
空怔了怔。作为\"星\"时，他曾因手伤无法自理，达达利亚就这样帮他梳过头。没想到这个习惯延续至今。
\"......好。\"
达达利亚绕到他身后，动作轻柔地解开发带。空的金发如瀑布般垂落，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木梳缓缓穿过发丝，偶尔碰到打结处，达达利亚会格外小心地用手指分开，生怕扯疼他。
\"你的头发比之前长了。\"达达利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很好看。\"
空能感觉到他的手指穿梭在发间，偶尔碰到后颈，触感温热而干燥。这种亲昵让他心跳加速，却又奇异地安心。
\"宿主，黑化值83%了！\"小七突然汇报，\"等等，又降到82%了！\"
空垂下眼睛。看来简单的日常相处比刻意的安抚更有效。
梳完头，达达利亚变魔术似的拿出一条新发带——浅蓝色的，绣着小小的凌霄花。
\"喜欢吗？\"他有些紧张地问，\"我挑了很久。\"
空接过发带，指尖摩挲着精细的绣工。这绝不是随便能买到的货色：\"你自己绣的？\"
达达利亚的耳尖红了：\"跟山下绣娘学的......可能不太好看。\"
空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无法想象达达利亚这样一个大男人，为了给他准备礼物，笨手笨脚地跟绣娘学针线活的样子。
\"谢谢。\"他轻声说，\"我很喜欢。\"
达达利亚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他小心翼翼地帮空绑好头发，手指恋恋不舍地拂过发尾。
\"今天天气很好，\"他提议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屋外确实阳光明媚。小院里种满了白色凌霄花，微风吹过，花瓣如雪般飘落。达达利亚扶着空在花树下坐下，自己则去屋里取了茶具出来。
\"尝尝这个，\"他沏了一杯茶递给空，\"据说对灵力恢复有帮助。\"
茶汤清亮，香气扑鼻。空抿了一口，甘醇中带着一丝回甜。达达利亚就坐在他身边，距离近到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松木香。
\"星，\"达达利亚突然开口，\"等你好起来，我们去周游列国吧。\"
空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你不是魔尊吗？\"
\"可以退位啊。\"达达利亚说得轻松，仿佛在讨论天气，\"反正当初接受这个位置，也只是为了......\"他顿了顿，改口道，\"总之不重要了。\"
空知道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只是为了有足够的力量报复\"空\"。
\"你想去哪里？\"空转移话题。
\"很多地方。\"达达利亚仰头看着飘落的花瓣，\"南疆的雪山，东海的水城，西域的沙漠......\"他转头看向空，眼中盛满温柔，\"只要是和你一起。\"
空移开视线，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这样的达达利亚太犯规了——阳光下的他蓝眼睛清澈见底，笑容纯粹得不含一丝阴霾，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在青云门刻苦修炼的少年。
\"宿主，黑化值80%了！\"小七惊喜地宣布，\"已经降到安全线了！\"
空却没有想象中高兴。他知道这一切都建立在谎言之上——达达利亚爱上的\"星\"，和恨之入骨的\"空\"，其实是同一个人。
\"怎么了？\"达达利亚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不舒服吗？\"
空摇摇头，勉强笑了笑：\"只是有点累了。\"
达达利亚立刻紧张起来：\"我扶你回屋休息。\"
回到房间，达达利亚细心地拉上窗帘，又帮空掖好被角。他站在床边犹豫了一会儿，突然俯身在空额头上轻轻一吻。
\"好好休息，\"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我去准备午饭。\"
空愣住了。那个吻轻如鸿毛，却在他心里激起惊涛骇浪。直到达达利亚的脚步声远去，他才回过神来。
\"小七，\"空在意识海里问，\"如果我现在告诉他真相......\"
\"不建议！\"小七急忙打断，\"虽然黑化值降到了80%，但如果知道被骗，可能会直接飙到200%！\"
空苦笑。他知道系统说得对，但继续这样欺骗达达利亚的感情，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罪恶感。
午饭是简单的三菜一汤，但味道出奇的好。达达利亚兴致勃勃地介绍每道菜的做法，像个等待表扬的孩子。空配合地夸了几句，达达利亚就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饭后，达达利亚拿出一副棋盘：\"来一局？\"
空有些意外：\"你会下棋？\"
\"学的。\"达达利亚摆好棋子，\"想着哪天能和你一起下。\"
又是为了\"星\"。空心里一酸，默默执起棋子。
出乎意料的是，达达利亚的棋艺相当不错。他下棋的风格就像他这个人——看似阳光直率，实则步步为营。空不得不集中精力应对，两人杀得难解难分。
\"我输了。\"最终，空放下棋子，坦然认输。
达达利亚却摇摇头：\"不，是平局。\"他指着棋盘，\"你看，我还有三步就会陷入你的陷阱。\"
空惊讶地发现达达利亚说得没错。他确实设了一个局，没想到被看穿了。
\"你很厉害。\"空由衷地说。
达达利亚笑着收棋子：\"因为了解你啊。\"
这句话让空心头一颤。是啊，达达利亚了解\"星\"——了解他的习惯，他的喜好，甚至他的思维方式。但他了解的是那个戴着面纱的幻象，而不是真实的\"空\"。
傍晚时分，达达利亚去溪边钓鱼，说要给空补身体。空坐在窗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竹林小径上。
\"宿主，现在是个好机会。\"小七建议道，\"可以解除替身纸人，让地牢里的'你'消失。\"
空摇摇头：\"不行。诛仙台的事还没解决，如果'空'突然消失，达达利亚一定会起疑。\"
\"那怎么办？后天就是......\"
\"我知道。\"空打断它，\"我会想办法。\"
他走到书桌前，发现抽屉里塞满了纸张。抽出来一看，竟全是达达利亚练字的痕迹——每一张都写着\"星\"的名字，从歪歪扭扭到工整漂亮，不知重复了多少遍。
最下面还有一封信，墨迹很新，应该是最近写的。空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
「星：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终于有勇气把它给你。
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弟弟看待，但我......」
信的后半部分被墨水晕染，看不清内容。但从那些颤抖的笔迹和涂改的痕迹，不难猜出达达利亚写下这封信时的心情。
空将信放回原处，胸口闷得发疼。他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戴着面纱的自己——这个谎言究竟该如何收场？
\"我回来了！\"达达利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看，钓到两条大鱼！\"
空强迫自己露出笑容，迎向那个捧着鱼篓、浑身湿透却笑容灿烂的青年。夕阳为他镀上一层金边，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蓝眼睛比天空还要澄澈。
这样的达达利亚，空不忍心伤害，却又不得不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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