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危险的选择
空盯着那枚蓝宝石戒指，喉咙发紧。阳光透过走廊的落地窗照在宝石上，折射出深海般的光晕，如同达达利亚那双执着的眼睛。
\"我...\"空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我们不能这样...\"
达达利亚依然单膝跪地，姿态坚定如雕塑：\"为什么不能？因为那个银发小子？\"
空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脑海中，小恶魔正趴在他耳边窃窃私语：\"看啊，他多认真~找了十年呢，就为履行儿时的承诺。这种痴情男人哪里找？\"
小天使急得直跺脚：\"但你已经答应万叶了！感情要专一！\"
\"我...我已经和万叶在一起了。\"空终于挤出一句话，却不敢直视达达利亚的眼睛，\"我不能...不能这样对他...\"
达达利亚的表情纹丝不动，只是眼神更加锐利：\"你们认识多久？三个月？半年？而我们已经认识了十年，空。十年的寻找，十年的等待，就为了这一刻。\"
空的心脏狂跳。达达利亚说的没错，他和万叶相识不过一年多，正式确定关系才几天。而达达利亚...那个在阴暗仓库里与他相依为命的橙发男孩，那段只有他们彼此理解的童年创伤...
\"感情不能用时间衡量。\"小天使在空耳边提醒，\"万叶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从未离开！\"
\"但达达利亚找了你十年诶~\"小恶魔吹了个口哨，\"这种执着不值得奖励吗？\"
空感到一阵眩晕。道德与欲望在他脑中激烈交战，而身体深处，某种隐秘的渴望正在苏醒——那晚模糊的记忆碎片中，达达利亚强势的触碰，炽热的呼吸...
\"我理解你需要时间。\"达达利亚突然站起身，将戒指盒塞进空的手中，\"这枚戒指你先留着。等你想清楚了，再给我答复。\"
没等空回应，达达利亚已经转身离开，步伐稳健而自信，仿佛笃定空最终会选择他。
空呆立在原地，手中的戒指盒像烙铁一样烫手。他应该追上去明确拒绝，应该把戒指还回去...但某种奇怪的冲动让他合拢手指，将小盒子攥在了掌心。
回到客房，空锁上门，瘫坐在床边。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戒指盒，蓝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当他将戒指取出时，发现内圈刻着一行小字：\"给我的小太阳——阿贾克斯\"。
阿贾克斯...达达利亚的真名，那个橙发男孩在仓库里告诉他的秘密名字。空的心脏猛地一缩，童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两个小男孩在角落里分享一块发霉的面包，夜晚相拥取暖，还有获救前夕那个幼稚却真诚的\"求婚\"...
\"这不只是欲望，\"小恶魔在他耳边低语，\"这是命运~你们从小就绑在一起了。\"
\"别被他迷惑！\"小天使急切地反驳，\"万叶才是真心对你好的人！\"
空将戒指放回盒子，塞进枕头底下。他需要冷静，需要...见万叶一面。
手机屏幕亮起，是万叶发来的信息：\"今天周六，我在咖啡馆等你。有空来吗？\"
空盯着那条简单的信息，眼前浮现出万叶温柔的灰紫色眼睛和总是带着淡淡笑意的嘴角。那个在他最艰难时期一直默默陪伴的青年，那个即使被拒绝也依然守候的傻瓜...
\"要去见他！\"小天使挥舞着小拳头，\"和万叶坦白一切，然后一起想办法摆脱达达利亚！\"
\"啧啧，多无聊~\"小恶魔翘着二郎腿坐在空肩膀上，\"不如...两个都要？反正他们都那么喜欢你~\"
\"这太荒唐了！\"小天使气得脸都红了。
空揉了揉太阳穴。两个都要？这个疯狂的想法在他心底激起一阵异样的涟漪。现代社会了，开放关系也不是没有...不，他在想什么？这种想法太自私了！
但另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小声说：自私又怎样？他这辈子都在为别人牺牲——为母亲的病，为妹妹的前程，为生活的重担...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活一次？
\"看吧，你心动了~\"小恶魔得意地笑，\"达达利亚的强势，万叶的温柔...成年人为什么非要选择？\"
空甩了甩头，将这个荒谬的念头赶出去。他回复万叶：\"一小时后见。\"然后迅速换上一件高领毛衣，确保遮住所有可疑痕迹。
离开天穹阁时，空没看到达达利亚，这让他松了口气。出租车驶向\"风之吟\"咖啡馆的途中，空望着窗外闪过的城市景象，思绪万千。
他爱万叶吗？那个温柔包容的青年确实让他感到安心和温暖。但达达利亚...那种强烈的吸引力和儿时的羁绊又算什么？仅仅是欲望和怀旧吗？
咖啡馆的风铃随着推门声清脆响起。万叶坐在他们常去的角落位置，银灰色长发扎成马尾，正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看到空进来，他立刻合上电脑，露出温暖的微笑。
\"你来了。\"万叶的声音如同春风，\"要喝点什么？\"
\"茉莉奶绿就好。\"空勉强回以微笑，在万叶对面坐下。
近距离看，万叶眼下有明显的青黑，似乎这几天也没睡好。当万叶伸手为他整理额前散落的金发时，空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万叶的手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受伤：\"怎么了？\"
\"没...没什么。\"空急忙摇头，却看到万叶的目光落在他的高领毛衣上——这个季节穿高领实在太反常了。
万叶没有追问，只是收回手，等服务员上完饮料后才轻声开口：\"这几天过得怎么样？那个达达利亚...有没有再...\"
空的手指紧紧攥住杯子，热度透过陶瓷烫着他的掌心：\"万叶，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嗯，我在听。\"万叶的表情平静，但指节已经因握力过大而泛白。
空深吸一口气，决定坦白部分事实：\"达达利亚他...他可能是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人。在...在我被拐卖的那段时间。\"
万叶的瞳孔骤然收缩：\"什么？\"
\"我不太确定，但他说的一些细节...只有当时的我们知道。\"空避开万叶的眼睛，\"他说找了我十年，就为了履行一个儿时的...承诺。\"
\"什么承诺？\"万叶的声音异常冷静，但空能感觉到下面汹涌的情绪。
空的脸烧了起来：\"小孩子间的玩笑罢了...说长大后要...在一起之类的。\"
万叶沉默了很久，久到空以为他不会再说话。当万叶再次开口时，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所以你打算怎么回应他？\"
\"我...我不知道。\"空痛苦地闭上眼睛，\"理智上我知道应该拒绝，但情感上...那段共同经历对我们都很特殊...\"
\"我明白了。\"万叶突然站起身，动作太急以至于碰翻了咖啡杯，棕色的液体在桌面上蔓延，\"你需要时间思考。我先走了。\"
\"等等！\"空抓住万叶的手腕，\"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他想说什么？说他选择万叶？但枕头下那枚戒指的存在让这句话显得如此虚伪。说他两个都想要？那简直是对万叶的侮辱。
万叶看着空欲言又止的样子，苦笑一声：\"空，你知道吗？我最怕的不是你选择他，而是你连自己真正想要什么都搞不清楚。\"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进空的心脏。万叶轻轻挣脱他的手，留下足够的钱付账，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馆。
空呆坐在原地，看着万叶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他应该追上去，应该明确地选择万叶...但某种奇怪的惰性让他僵在原地，无法移动。
\"看吧，你把温柔的人惹生气了~\"小恶魔幸灾乐祸地说，\"早听我的两个都要多好，现在翻车了吧？\"
\"快去道歉！\"小天使急得直跳脚，\"告诉万叶你选择他，然后把戒指还给达达利亚！\"
空痛苦地抱住头。他两个都想选，又两个都不想伤害。这种贪心的想法让他自己都感到陌生——从什么时候起，他变成了这样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手机震动起来，是达达利亚的信息：\"考虑得如何？我在家等你。\"
简单的一句话，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空想起达达利亚那双深蓝如海的眼睛，那种势在必得的自信...与万叶受伤离去的背影形成鲜明对比。
\"渣男。\"空突然自言自语，声音里满是自我厌恶，\"我真是个混蛋。\"
但他还是回复了达达利亚：\"一会儿回去。\"然后付账离开咖啡馆。
走在回天穹阁的路上，空经过一家珠宝店。橱窗里展示的对戒让他停下脚步，想起万叶曾经半开玩笑地说过：\"等我们有钱了，也买一对这样的戒指吧。\"
而现在，他的口袋里装着另一个男人送的戒指，而万叶...空不敢想象万叶此刻的心情。
回到天穹阁时，达达利亚正在客厅里处理文件。看到空进来，他立刻放下工作，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决定好了？\"
空站在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摸着口袋里的戒指盒：\"我...我不能就这样抛弃万叶。\"
达达利亚的眼神瞬间变冷，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我理解。你是个重感情的人，这也是我爱你的原因之一。\"
他走近空，轻轻抬起他的下巴：\"但我不会放弃，空。十年的寻找不会因为一个认识不久的银发小子就结束。\"
空想后退，却被达达利亚搂住了腰。这个距离，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气，混合着某种危险的气息。
\"我可以给你时间，\"达达利亚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但别让我等太久，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说完，他低头吻住了空。这个吻强势而深入，不容拒绝。空本该推开，但某种奇怪的欲望让他迟疑了...然后可耻地回应了。
当达达利亚终于放开他时，空的双腿发软，嘴唇微微肿胀。他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害怕看到里面的胜利光芒。
\"晚餐想吃什么？\"达达利亚若无其事地问，仿佛刚才的深吻只是日常问候，\"我可以让艾拉准备，或者...我们出去吃？\"
\"我...我不饿。\"空慌乱地后退，\"我想先休息...\"
达达利亚没有阻拦，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当然。记得好好考虑我的求婚。\"
逃回客房后，空锁上门，瘫坐在地上。他摸了摸自己肿胀的唇，又想起万叶离去时受伤的眼神...一种强烈的自我厌恶感涌上心头。
\"看看你干了什么~\"小恶魔得意洋洋地说，\"明明很享受嘛，还装什么清高~\"
\"快去洗澡冷静一下！\"小天使急得快哭了，\"然后打电话给万叶道歉！\"
空机械地走进浴室，让冷水冲刷身体。镜子里的青年眼神迷茫，嘴唇红肿，脖子上还有淡淡的吻痕——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形象。
\"我到底在做什么...\"空喃喃自语，\"怎么会变成这样...\"
但当他躺在床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蓝宝石戒指时，心底某个阴暗的角落竟然涌起一丝隐秘的兴奋——两个如此不同的男人都渴望他，这种被争夺的感觉...令人上瘾。
\"两个都要~\"小恶魔在他耳边唱着蛊惑的歌谣，\"反正他们都那么爱你~\"
这一次，连小天使的抗议声都变得微弱了。空闭上眼睛，任由这个危险的念头在心底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