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的噩梦最可怕。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死人，躺在棺材里。四周都是土，我想爬出去，但怎么也爬不出来。
更恐怖的是，我能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
“这小子死了多久了？”
“三天了，该下葬了。”
“等等，他好像还在动。”
“不可能，明明没有呼吸了。”
我想大喊“我没死”，但发不出声音。眼睁睁看着棺材盖被合上，然后被抬走了。
我被埋在土里，黑暗中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慢，越来越弱，直到彻底停止…
“醒醒！醒醒！”
老头儿在摇我，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浑身冷汗。
“怎么样？这次的梦更真实了吧？”
我点点头，还在喘着粗气：“我差点以为自己真的死了。”
“这说明你快成功了。最后一天的梦会更可怕，但只要挺过去，你就能真正看见阴阳两界的东西了。”
第七天晚上，我根本不敢睡觉。但困意袭来，我还是沉沉睡去。
这次的梦境完全不同。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天平上，左边是光明，右边是黑暗。
天平在不断摇摆，我努力保持平衡，但越来越困难。
“选择吧，年轻人。”一个声音从虚空中传来，“是选择光明，还是选择黑暗？”
“我选择平衡。”我大声回答。
“很好的答案。但平衡是最难维持的，你确定吗？”
“确定。”
天平突然停止摇摆，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整个世界都变了。我不仅能看见活人的气，还能看见死人的魂魄，甚至能感受到各种地方的气场强弱。
“恭喜你，正式入门了。”老头儿笑着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徒弟了。”
我站起身来，感觉自己像重新获得了新生。但同时，我也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从前那个普通人的生活了。
“师父，接下来我要学什么？”
“先学会控制这种能力，然后再教你一些实用的东西。记住，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现在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就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什么责任？”
“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解决那些别人解决不了的问题。当然，也要保护自己，不能被邪祟所害。”
我点点头，心里既兴奋又紧张。新的人生就此开始了…#第二十三章拜师仪式
牛家村的祠堂里，香火缭绕。
我跪在蒲团上，面前摆着三炷香，香烟袅袅升起。九馗老头正襟危坐，一脸庄重。
“既然你要拜我为师，那就得遵守出马仙的规矩。”九馗清了清嗓子，“第一条，忠君爱国，为朝廷效力。”
我眼皮一跳。朝廷？都什么年代了还朝廷。
“师父，现在是民国…”
“住口！”九馗一拍桌子，“师父说话，徒弟插什么嘴？第二条，斩妖除魔，护佑百姓安康。第三条，不得贪恋钱财，不得欺压良善。第四条…”
他越说越来劲，什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什么“忠孝仁义礼智信”，听得我头皮发麻。这老头活脱脱一个老古董，满脑子都是那套封建糟粕。
“…第十八条，见到官员要行礼，不得冒犯朝廷威严。”
我实在忍不住了：“师父，清朝都亡了十几年了。”
九馗瞪了我一眼：“亡了又如何？规矩就是规矩！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看着他那副较真的样子，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答应，答应。”
心里却在翻白眼。这老头脑子是不是有问题？都什么时候了还抱着那套腐朽思想不放。
“很好。”九馗满意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这是出马仙的腰牌，你收好。”
我接过令牌，入手冰凉。令牌是青铜制成，上面刻着繁复的符文，正中央写着“捉刀出马”四个古字。
“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徒弟。”九馗站起身，“不过我要离开牛家村了。”
“离开？”我一愣，“去哪？”
“巡查各地。”九馗背着手，“捉刀出马仙的职责就是斩各方恶鬼，到哪杀哪。这牛家村的事了结了，自然要去别处。”
我心里五味杂陈。刚拜师就要分别？
“师父，我能跟你一起走吗？”
九馗看了我一眼：“你愿意吃苦？”
“愿意。”
“很好。收拾东西，明日启程。”
第二天一早，我背着包袱跟在九馗身后，准备离开牛家村。村口聚了不少人来送行，牛大伯握着我的手不肯撒开。
“小林啊，在外面要小心。”
“知道了，牛大伯。”
九馗已经走出村口，我赶紧追上去。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师父，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九馗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神色有些复杂。他沉默了很久，仿佛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
“我叫…”他顿了顿，“仇九馗。”
话音刚落，四周忽然传来阵阵鹤鸣鸟啼，声音凄厉刺耳，听得人毛骨悚然。连天上的云彩都仿佛暗了几分。
九馗脸色一变：“以后别随意透露我的名字。这名字…令恶鬼憎恶。”
我咽了口唾沫，点点头。仇九馗，这名字确实透着股邪门劲儿。
师徒二人渐行渐远，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
就在这时，山头的乱坟岗里，一座新坟忽然动了动。泥土松动，露出一条缝隙。
缝隙里，一双眼睛猛然睁开，血红如火。
老四活了。
三天后，我们来到了临近的青石镇。
这镇子比牛家村热闹多了，街上人来人往，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我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看着路边的包子铺直咽口水。
“师父，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九馗摸了摸空瘪瘪的荷包，脸色有些尴尬：“为师身上…暂时有些紧。”
我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这老头一直在山里修炼，哪来的钱？
“没关系，我有。”我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够吃顿饱饭了。”
九馗松了口气：“那就好。”
我们找了家面店坐下，要了两碗阳春面。热腾腾的面条端上来，我埋头就吃，九馗却慢条斯理地品着。
吃到一半，九馗忽然开口：“徒弟，把你那把刀给为师看看。”
我一愣：“看刀？”
“嗯，为师想仔细研究研究。”九馗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这把刀确实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