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舟撕裂云层,以惊人的速度穿梭于浩瀚夜空。舟身铭刻的繁复符文流淌着温润的绿芒,形成一道坚韧的屏障,将外界的罡风与窥探尽数隔绝。舱内,灵气氤氲,乙木回天丹的药力如同温煦的春日溪流,持续滋养着林琰几乎破碎的经脉与受创的神魂。
然而,在这片平和之下,却潜伏着阴冷的毒蛇。
林琰盘膝坐在聚灵阵中央,双目紧闭,额角却不断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在苍白与病态的潮红之间反复变幻。识海深处,冰魄神珠依旧在缓缓旋转,释放着至寒灵韵,竭力压制着那一道如同跗骨之蛆、散发着阴冷怨毒气息的“血魂引”印记。
这印记如同活物,不断蠕动、侵蚀,试图将根须更深地扎入他的神魂本源,汲取他的魂力,更向外界传递着隐秘的坐标波动。每一次冲击,都带来针扎蚁噬般的剧痛,让刚刚被乙木生机稍稍抚平的伤势再度翻涌。
“唔…”一声压抑的闷哼从林琰喉间溢出,他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嘴角再次溢出一缕鲜血。
“公子!”一直侍立在静室门口,如铁塔般沉默守护的护卫首领,立刻紧张地低呼一声。此人名唤铁战,元婴中期修为,气息沉凝如大地,是苏青禾的心腹。
“无妨。”林琰睁开眼,眼底冰蓝与赤红交织的光芒一闪而逝,带着强行压制的痛楚与一丝冰冷的戾气,“这老狗的手段,够阴毒。”他看向铁战,“苏姑娘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大小姐已传讯商会总部,‘净魂化煞阵’所需材料正在紧急调集,主持阵法的慕九大师也已动身,预计两个时辰后抵达万木天城。”铁战恭敬回答,眼中带着深深的敬畏。眼前这少年,不仅丹术通神,更能在化神修士的偷袭与如此歹毒的印记折磨下保持清醒,心志之坚韧,实属罕见。
林琰微微颔首。净魂化煞阵,是百草商会压箱底的手段之一,专克各类神魂诅咒与追踪印记,代价高昂。苏青禾肯动用此阵,诚意已显。
“两个时辰…”林琰喃喃,感受着识海中那越发躁动的阴冷印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等不了那么久!叶家的追兵绝不会给他这个时间!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剧痛,神魂之力沉入识海,小心翼翼地勾连冰魄神珠。
“冰魄,助我!”
神珠嗡鸣,冰蓝色的神光骤然强盛,不再只是被动防御,而是如同最精密的刻刀,主动缠绕上那道扭曲蠕动的血魂印记!极致的冰寒之力,瞬间将印记的侵蚀速度大幅延缓,甚至其表层开始凝结出细碎的冰晶。
但这并非清除,只是冻结!
林琰眼中厉色一闪,十指在身前以一种极其古老玄奥的轨迹飞速划动!指尖每一次划过虚空,都留下淡淡的、由纯粹神魂之力凝聚的银白色轨迹!这些轨迹并非杂乱无章,而是隐隐构成一个残缺的、却散发着苍茫古朴气息的微型阵图!
“以魂为引,太虚镇煞…凝!”
他低喝一声,那残缺的微型阵图猛地印向被冰魄之力暂时冻结的血魂印记!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印在寒冰之上!血魂印记剧烈挣扎,发出无声的凄厉尖啸,表面的冰晶瞬间融化、蒸发,浓烈的血煞怨气疯狂反扑!林琰浑身剧震,七窍再次渗出鲜血,脸色惨白如金纸!这残缺的《太虚封魔录》中的镇煞秘纹,对如今的他来说负担太大!
然而,就在这僵持的瞬间,那被强行催动的秘纹阵图,与冰魄神珠的极致寒意,以及血魂引本身的阴邪怨力,三者竟产生了一种极其短暂、极其微妙的对冲与湮灭!
嗡!
一道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震荡波,以林琰的识海为中心,无视了翠云舟的隔绝屏障,骤然扩散开去!这震荡并非实体能量,更像是一种源自神魂本源的“回响”!
“成了!”林琰心中一动,强忍着神魂几乎撕裂的剧痛,立刻切断了秘纹的维持。冰魄神珠光芒收敛,重新归于温润的守护状态。识海中,那血魂引虽然未被根除,但其传递坐标的隐秘波动,竟被这短暂的湮灭对冲,强行扭曲、掩盖了!
代价是惨重的。林琰的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仿佛风中残烛,全靠乙木回天丹吊着一口气。
“公子!”铁战大惊失色,一步抢上前。
“别动我!”林琰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印记…暂时被干扰了…但撑不了太久…立刻…改变航向!去…去…地图上…最近的那处…废弃药园…”他艰难地说出一个坐标,正是方才那震荡波回响中,他捕捉到的一丝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空间坐标共鸣点!这种共鸣,唯有对空间波动极其敏感,或身怀特殊空间异宝者才能察觉!
铁战虽不明所以,但见林琰如此笃定,且情况危急,毫不犹豫地转身冲出静室,向控制舱疾驰而去。
片刻后,平稳飞行的翠云舟猛地一颤,划出一道巨大的弧线,朝着下方莽莽群山之中,一片灵气稀薄、人迹罕至的荒芜山谷俯冲而去!
几乎就在翠云舟改变航向、屏蔽自身气息遁入山谷迷雾的同时!
咻!咻!咻!
三道裹挟着浓烈血煞之气、快如鬼魅的身影,撕裂夜空,精准地出现在了翠云舟原先的航线上!为首一人,赫然正是叶家那位灰袍护道老者!他手中托着一个不断旋转、散发着浓郁血光的罗盘,罗盘中央,一根血针正疯狂地左右摇摆,指向变得混乱不堪!
“怎么回事?!”灰袍老者脸色铁青,浑浊的眼中满是惊怒,“血魂引的感应…消失了?!不…是被强行干扰了!”他猛地抬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视着下方云雾缭绕的山谷,强大的神识如同潮水般铺开,却如同泥牛入海,被那山谷中天然的迷雾和翠云舟自身的屏蔽符文双重阻挡,探查不清。
“长老,追丢了?”旁边一名面容阴鸷、背负血色长刀的中年男子沉声道,他是叶家暗卫统领,血屠。
“哼!跑不了!”灰袍老者眼中杀机毕露,“他强行干扰血魂引,自身神魂必然遭受重创,已是强弩之末!定是躲进了下面这片雾谷!血屠,你带人下去搜!一寸寸地给我刮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颗神丹,必须带回叶家!”
“是!”血屠眼中血光一闪,舔了舔嘴唇,露出残忍的笑容。他身形一晃,带着另外两名气息同样凶悍的元婴后期暗卫,如同三道血色流星,悍然冲入下方雾气弥漫的山谷之中!冰冷刺骨的杀意,瞬间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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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药园深处,残破的殿宇内。
翠云舟缩小如芥子,被苏青禾收入一枚特制的空间石符中隐藏。众人收敛气息,藏身于布满尘埃和腐朽药香的断壁残垣之后。
林琰服下苏青禾紧急拿出的又一枚珍贵固魂丹药,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几分锐利。他盘坐在地,双手按在一块布满青苔、刻着模糊古篆的残破石碑基座上,冰魄神珠的力量被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丝丝缕缕地渗入石碑。
苏青禾、铁战以及刚刚赶到的商会阵法大师慕九(一个面容清癯、眼神却异常明亮的老者),都屏息凝神地看着他。慕九眼中更是充满了惊疑与探究。
“林公子,你这是…”苏青禾忍不住低声问道。她不明白林琰为何执意要来这灵气稀薄、早已荒废的药园遗址。
“阵枢…共鸣点…”林琰没有抬头,声音低沉沙哑,全副心神都沉浸在石碑内部那微弱却坚韧的空间波动上,“此地…曾是上古‘百草门’培育珍稀空间属性灵植的药圃…核心大阵虽毁…但部分空间阵枢…残留的波动…与那血魂引对冲湮灭时…产生了…奇异共振…”
他语速很慢,显然一边压制伤势,一边全力感知极其吃力。
“慕大师,”林琰忽然抬头,看向阵法师慕九,“坎位…离火三寸…震宫…覆土七分…乾天…引星一缕…快!”
他报出的方位与操作要求,极其古怪,甚至违背了慕九所知的常规阵法原理!慕九先是一愣,眼中闪过强烈的质疑,但看到林琰那双沉静深邃、仿佛蕴含着无尽智慧的眼眸,又想起对方引动丹劫、炼制七品神丹的壮举,一咬牙,选择相信!
“起!”慕九低喝,双手掐诀如穿花蝴蝶,一道道精纯的阵元力精准地打入林琰指定的方位。
嗡…嗡…嗡…
随着慕九的操作,那原本沉寂的残破石碑,竟开始发出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嗡鸣!石碑表面的青苔簌簌剥落,模糊的古篆纹路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点亮,流淌出微弱的银白色光华!一股古老而空灵的气息,从石碑内部弥漫开来,将众人笼罩。
“这…这是…”慕九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空间…空间折叠残留的‘回音壁’?!利用废弃阵枢的残余波动,构筑一个临时的、隔绝内外感知的‘静滞空间’?!妙!妙啊!简直是神来之笔!”他看向林琰的眼神,充满了狂热与敬佩,如同看着一座活的阵法宝库!
苏青禾也是美眸一亮,瞬间明白了林琰的用意!这个利用废弃阵枢构建的临时“静滞空间”,虽然范围极小,效果远不如商会的净魂化煞阵,但它最大的优势是——隐蔽!能最大程度地隔绝内外气息和神魂探查!恰恰是此刻躲避叶家追兵、争取时间的绝佳手段!
“成了!”林琰收回按在石碑上的手,长长吁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石碑散发的银白光华稳定下来,形成一个直径约三丈的半球形光罩,将众人笼罩其中。光罩之外,废弃药园的景象变得模糊扭曲,仿佛隔着一层流动的水幕。
“此地…可为我们争取…至少一个时辰…”林琰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但眼神却锐利地扫过众人,“叶家追兵…就在谷中…人数…至少三名元婴后期…领头的…气息凶戾…应是专司杀伐的暗卫…”
他话音未落——
轰!
远处山谷入口方向,猛地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狂暴的血色刀罡冲天而起,将一大片山崖硬生生劈开!碎石如雨纷落!
“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血屠那充满暴戾的咆哮声,如同惊雷般在迷雾山谷中滚滚回荡,带着刺骨的杀意。
紧接着,数道强横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探照灯,开始在浓雾中粗暴地来回扫荡,所过之处,雾气翻腾,一些躲藏的弱小妖兽发出惊恐的哀鸣,瞬间被绞杀!
肃杀之气,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山谷。
废弃殿宇内,光罩之中,气氛瞬间绷紧!铁战和另外两名护卫肌肉贲张,灵力暗涌,做好了随时拼命的准备。苏青禾俏脸含霜,手中悄然扣住了一枚流转着七彩霞光的奇异玉梭。
林琰却显得异常平静。他无视了外面越来越近的搜索波动和狂暴杀意,目光落在苏青禾脸上,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苏姑娘,我们的交易,可以继续了。”
苏青禾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此子,竟要在敌人环伺、杀机临门的绝境下,完成谈判!
她深深地看了林琰一眼,心中对此人的评价再次拔高。这份定力与胆魄,绝非池中之物!她压下心头的波澜,挥手布下一道隔音结界,将光罩内的空间与外界彻底隔绝,只余下几人。
“好!”苏青禾干脆利落,素手一翻,两样物品悬浮在她掌心。
左边,是一枚巴掌大小、非金非玉、边缘残破不齐的黑色残图。残图材质古老,入手冰凉沉重,上面勾勒着极其复杂玄奥的线条和星点,仿佛描绘着一片浩瀚无垠的破碎星空。一些线条闪烁着极其微弱的空间波动,与林琰方才感知到的阵枢波动竟隐隐呼应。残图中心,则刻着一个模糊的古篆,隐约像是一个“墟”字。
右边,是三只晶莹剔透、寒气四溢的玉瓶。玉瓶内,各自封存着一滴蚕豆大小、漆黑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水滴。水滴缓缓旋转,散发出冻结灵魂的极致寒意与纯粹的水之本源气息——正是修复冰魄神珠本源所需的关键神物:玄冥真水!
“此乃上古丹道秘藏残图。”苏青禾指着黑色残图,语气凝重,“商会耗费百年心血,辗转数域,也只集得三块残片。此图指向一处名为‘归墟星海’的破碎古界,传闻乃上古丹道巨擘‘药神宗’最后遁世之地。图中不仅可能记载着药神宗失传的无上丹道传承,更标注了数处孕育天地奇火、神药种子的绝险秘境!公子手中这一块,是已知残图中最大的一块,亦是关键枢纽!”
她又指向那三瓶玄冥真水:“此物生于九幽极寒之眼,百年方凝一滴,商会库存亦不过五指之数。此三滴,是青禾能调动的极限。”
她的目光灼灼,直视林琰:“条件不变。残图,三滴真水,换取公子手中那颗‘太初蕴道丹’,以及未来十年内,公子所炼七品及以上丹药,百草商会拥有优先收购权!至于‘丹霄阁’与商会的合作细节,待公子脱险,可再详议!”
条件极其优厚,诚意十足。
林琰的目光在那玄奥的残图和冰寒的玉瓶上缓缓扫过。玄冥真水正是他急需之物!而那“归墟星海”、“药神宗”之名,更是让他沉寂的丹帝之心都泛起波澜!此图的价值,难以估量!
他沉默片刻,没有立刻去取丹药,反而看向苏青禾,问了一个关键问题:“苏姑娘,此图商会想必已拓印无数份研究多年。除了指向归墟星海,可曾探明…进入这片破碎古界的方法?或者…其内已知的凶险?”
苏青禾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坦诚道:“公子明鉴。此图残缺,空间坐标模糊跳跃,极难定位。商会曾数次组织元婴巅峰乃至化神初期的供奉尝试探索,皆因无法承受古界边缘狂暴的空间乱流和‘噬空兽’的袭击,损失惨重,铩羽而归。进入之法,至今仍是最大谜题。至于内部凶险…除了空间乱流和噬空兽,古籍只言片语提及有‘丹煞傀儡’与‘寂灭罡风’,具体不详。”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深意,“此图,于商会而言,如同鸡肋。但于公子这等身怀大机缘、大气运者…或许,正是开启通天之路的钥匙。”
她在赌!赌林琰这个能引动丹劫的“少年丹尊”,拥有破解这上古谜题的可能!
林琰闻言,心中了然。风险与机遇并存。他不再犹豫,从储物戒中取出那枚盛放着“太初蕴道丹”的寒玉瓶。丹药虽被封存,但那股蕴含大道本源的磅礴生机,依旧让在场所有人精神一振。
“丹,归你。”林琰将玉瓶推向苏青禾。
苏青禾眼中爆发出难以抑制的喜色,小心翼翼地接过,如同捧着稀世珍宝。
林琰则同时将手伸向那残图与三瓶玄冥真水。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残图的瞬间——
轰隆!!!
一声比之前更加狂暴、距离更近的巨响,猛地从殿宇外不足百丈处炸开!狂暴的冲击波狠狠撞击在殿宇残破的墙壁上,碎石如炮弹般飞溅!
“找到了!气息就在里面!给我破!”血屠那充满嗜血兴奋的咆哮声,如同地狱丧钟,在众人耳边轰然炸响!
一道撕裂夜幕的恐怖血色刀罡,带着斩断山岳的毁灭之势,狠狠劈向众人藏身的残破殿宇!
殿宇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墙壁,如同纸糊般瞬间崩碎!冰冷的杀机与刺鼻的血腥气,如同怒涛般狂涌而入!
遮蔽他们的“静滞空间”光罩剧烈震荡,银白色的光华明灭不定,显然无法承受化神级力量的正面轰击!
“准备迎敌!”铁战怒吼一声,浑身肌肉虬结,土黄色的厚重灵力铠甲瞬间覆盖全身,一柄门板大小的巨斧出现在手中,悍然挡在苏青禾和林琰身前!另外两名护卫也瞬间爆发出全部灵力,结成战阵!
慕九脸色发白,但双手掐诀更快,竭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光罩。
苏青禾俏脸含煞,手中的七彩玉梭光芒大盛!
绝境,再次降临!
就在那血色刀罡即将彻底斩碎光罩、将殿宇内一切绞杀的刹那——
林琰的指尖,终于稳稳地按在了那块古老冰凉的残图之上!
嗡——!
异变陡生!
那沉寂的黑色残图,在接触林琰指尖的瞬间,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并非攻击性的强光,而是一种深邃、悠远、仿佛源自亘古洪荒的星辉!
残图上的线条与星点疯狂流转、组合!中心那个模糊的“墟”字骤然亮起,投射出一道凝练无比的星光柱,无视了光罩的阻隔,无视了狂暴的刀罡,直射殿宇穹顶!
轰!
残破的穹顶如同虚幻般被洞穿!
星光柱冲入夜空,并未消散,反而在极高处骤然扩散,如同在夜幕上展开了一幅宏大、瑰丽、却又充满破碎与死寂气息的星图投影!
那是一片难以想象的浩瀚景象:无数星辰破碎,巨大的星骸漂浮在幽暗的虚空中,形成一条条由星辰碎片组成的、如同巨大伤痕般的“河流”。星骸之间,是狂暴肆虐、撕裂一切的五彩空间乱流,以及一些形态诡异、散发着恐怖吞噬气息的庞大阴影(噬空兽)在游弋。星图的中心,隐约可见一片被巨大星环环绕的、死寂的破碎大陆轮廓,大陆之上,似乎有极其巍峨、风格奇古的宫殿群废墟的虚影一闪而逝!
这恢弘、诡异、死寂的星图投影,如同神迹般悬浮在中州某处荒山的上空,虽然只是一闪即逝,仅仅持续了不到一息,但那震撼人心的景象,却如同烙印般深深印入了此刻山谷内外所有人的眼中!
“那…那是什么?!”正全力劈出血色刀罡的血屠,动作猛地一滞,惊骇欲绝地望着那瞬间消失的星图投影。
殿宇内,苏青禾、铁战、慕九等人也全都目瞪口呆,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彻底震住!
唯有林琰,在星图投影出现的刹那,眼底深处,仿佛有亿万星辰生灭!一段尘封在丹帝记忆最深处、关于某个失落之地的模糊信息,如同被钥匙打开,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他死死盯着手中光芒渐渐敛去、却变得温润微热的残图,一字一句,带着一种洞悉了万古谜题的冰冷与笃定:
“归墟星海…原来…需要的是…星辰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