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深山藏踪
凌晨三点十七分，招待所的窗帘微微晃动。陈默背着登山包，从二楼消防梯无声地滑下，落地时膝盖微曲，几乎没有发出声响。三十年的国安生涯，即使退休了，这些技能也早已融入骨髓。
林薇紧随其后，动作不如陈默专业，但足够轻巧。她穿着深色运动装，头发紧紧扎在脑后，手里攥着一个装有药材和医疗用品的腰包——这是她在医院工作时养成的习惯，永远准备好急救物资。
\"往东走，\"陈默耳语道，\"火车站和汽车站肯定有人盯着。\"
两人贴着墙根移动，避开街灯的光圈。城市的这个时辰最为安静，只有偶尔的犬吠和远处车辆的嗡鸣。林薇的指尖微微发凉，不是因为夜寒，而是体内阴钥的预警——危险正在逼近。
转过两个街区，陈默突然拉住林薇，闪进一条窄巷。几秒钟后，一个黑影从他们刚才的位置掠过，动作快得不似人类。即使在黑暗中，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也清晰可见。
\"不是昨晚那个人，\"林薇贴着陈默的耳朵说，声音几乎微不可察，\"这个体型更大。\"
陈默点头，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喷雾瓶，往两人身上喷了几下。这是他在国安局时研发的干扰剂，能暂时混淆大多数追踪设备——希望对净世会的追踪者也有效。
穿过大半个城区，他们终于到达城郊的一个小型货运站。陈默早就通过老关系联系好一辆前往西南山区的建材运输车，司机是他曾经帮过忙的退伍军人老刘。
\"迟了二十三分钟，\"老刘叼着烟，看了眼手表，\"上车吧，五分钟后发车。\"
货厢里堆满了建材，只在最里侧留出一个小空间，勉强够两人坐下。老刘递给他们两个对讲机：\"山路不好走，有情况随时联系。到青峰镇大概六小时。\"
引擎轰鸣，货车缓缓驶出货运站。林薇这才稍微放松紧绷的神经，长舒一口气：\"你觉得那个茶楼老板...\"
\"肯定被审问了，\"陈默检查着手枪弹匣，这是他退休时唯一保留的配枪，\"但周华给的信息应该没泄露。那家伙看起来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货车颠簸着驶入山路，晨曦渐渐染亮天际。林薇靠在陈默肩头，半梦半醒间，她看到一些零碎的画面——群山深处有一座古老建筑，墙壁上画着钥匙与鼎的图案...
正午时分，货车在一个岔路口停下。老刘敲了敲货厢隔板：\"前面检查站有生面孔，不像正规警察。你们得在这儿下了。\"
陈默从缝隙中观察——所谓的检查站只是路边搭了个简易棚子，但站在那里的三个人，即使穿着制服，也掩不住那种特殊的气质。尤其是中间那个，即使在阳光下，眼睛也隐约泛着不自然的绿光。
\"谢了，老刘。\"陈默塞给他一叠钞票，\"就当没见过我们。\"
两人钻出货厢，借着货车遮挡迅速潜入路旁树林。老刘没有多话，发动车子继续前行，扬起一片尘土。
\"他们怎么跑到我们前面来了？\"林薇拨开挡路的树枝，声音压得很低。
\"要么有内线，要么...\"陈默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些绿眼可能不只是装饰。\"
山路越来越陡，树木也越发茂密。两人按照周华留下的简略地图，向西南方向前进。下午三点左右，一片乌云压顶，山间突然下起倾盆大雨。
\"那边！\"林薇指向山坡上一处模糊的轮廓，像是人工建筑。
冒着大雨，他们攀上陡坡。那是一座半坍塌的道观，门楣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只隐约辨认出\"清\"和\"观\"两个字。观内潮湿阴冷，但总算能避雨。
陈默迅速检查了各个角落，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允许林薇脱下湿透的外套。他自己则拧干t恤上的水，肌肉线条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分明——比起退休前，他的体型确实恢复了年轻时的状态，甚至更加强健。
\"这里...\"林薇突然停在主殿的一面墙前，手指轻触斑驳的壁画，\"你看这个图案。\"
陈默凑近观察。在大量剥落的颜料下，隐约可见一个鼎的轮廓，鼎上方悬浮着两把交叉的钥匙，与他们体内的雄钥形态极为相似。
\"年代很久远了，\"陈默用手机拍下壁画，\"但钥匙图案保存相对完好，可能是后来有人刻意修复过。\"
林薇站在壁画前，不自觉地伸手触碰钥匙图案。就在接触的瞬间，她的阴钥突然活跃起来，一股清凉的能量顺着手臂流向大脑。壁画在她眼中变了——那些斑驳的线条重新连接，显现出一条通往山脉深处的路径，路径尽头是一座山洞，洞口形状如同张开的龙口。
\"老陈！\"林薇惊呼，\"我看到了一条路...\"
陈默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握住她的手：\"引导给我看。\"
两人的雄钥能量通过相握的手交汇，陈默也看到了那条虚幻的路径。更神奇的是，壁画上的钥匙图案开始发光，投射出一段漂浮的文字：「双钥合，天门开；血脉通，真灵现」。
文字只出现了几秒就消失了，但两人都记住了内容。正当他们沉浸在发现中时，道观外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
陈默迅速关掉手机，拉着林薇躲到神像后方。透过破损的窗棂，他看到三个身影在雨中逼近道观。即使隔着雨幕，那绿莹莹的眼睛也清晰可见。
\"气味到这儿就断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说，\"他们肯定在里面。\"
林薇紧张地抓住陈默的手臂。陈默轻轻摇头，示意她保持安静，同时从靴筒抽出一把战术匕首。手枪虽然威力大，但枪声会引来更多追兵。
三个绿眼人分散开来搜索道观。最近的一个已经走到主殿门口，鼻子不停抽动，像野兽般嗅探着空气。陈默屏住呼吸，感觉体内的阳钥开始躁动，仿佛要破体而出。
突然，一阵刺耳的电子音打破了寂静——是林薇口袋里的对讲机，老刘在呼叫他们！
绿眼人立刻转向声源，扑向神像后方。陈默毫不犹豫地跃出，匕首划出一道寒光。但对方的速度快得惊人，侧身避开的同时，一爪抓向陈默胸口。布料撕裂声中，陈默胸前的衣服被扯开，露出那个钥匙形胎记。
\"阳钥持有者！\"绿眼人兴奋地低吼，\"主人会重赏我们！\"
就在他再次扑来时，陈默感到胸口一阵灼热，阳钥能量不受控制地涌向右手。他本能地抬手防御，一道金光从指尖迸射，正中绿眼人胸口。那人惨叫一声，倒飞出去，胸口冒着青烟。
另外两个绿眼人闻声赶来，看到同伴受伤，非但没有退缩，反而露出狰狞的笑容。其中一个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奇形匕首，刀身上刻满与青铜鼎类似的符号。
\"净世会的猎钥刃，\"受伤的绿眼人爬起来，声音因痛苦而扭曲，\"看你们往哪逃！\"
林薇突然从神像后冲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银针——她的中医针灸工具。在众人反应过来前，她已经将三根银针射向持刀者的手腕。针上附着阴钥的能量，刺入皮肤的瞬间，那人整条手臂都结了一层薄霜。
\"走！\"陈默抓住林薇的手，冲向道观后门。
两人冲入雨中，身后是绿眼人的怒吼。山路湿滑，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保持着惊人的速度。陈默引导阳钥能量增强双腿力量，林薇则用阴钥感知前方地形，避开危险路段。
跑出约两公里后，他们躲进一处岩缝暂作休整。林薇的手抖得厉害，但职业本能让她第一时间检查陈默胸前的伤口——三道爪痕，不深但泛着诡异的绿色。
\"有毒？\"陈默呼吸有些急促。
林薇没有回答，而是将手掌贴在伤口上，引导阴钥能量注入。微弱的绿光从她掌心散发，伤口处的绿色渐渐褪去。但做完这些，她自己也脸色苍白，几乎站不稳。
\"消耗太大了...\"她虚弱地说。
陈默扶住她，突然警觉地抬头。不远处的树丛中，有什么东西在移动。他握紧匕首准备战斗，却看到一只灰狼缓步走出，黄色的眼睛紧盯着他们。
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很快，他们被一个由七只狼组成的狼群包围了。这些野兽异常安静，没有嚎叫，没有低吼，只是步步紧逼，仿佛被某种力量控制着。
\"净世会连动物都能操控？\"林薇背靠岩石，手指间又夹起几根银针。
陈默尝试调动阳钥能量，但刚才的爆发已经消耗太多。就在头狼准备扑击的瞬间，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准确地落在狼群中央。那是一只巨大的山鹰，翼展近两米，锐利的爪子直接抓瞎了头狼的眼睛。
狼群顿时大乱，而山鹰则盘旋上升，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消失在雨后的天空中。
\"那是...\"林薇目瞪口呆。
陈默却注意到不远处的一棵树干上，刻着一个新鲜的符号——守钥人的标记，旁边还有一个箭头指向西方。
\"周华，或者他的同伴，\"陈默扶起林薇，\"看来我们不是唯一知道这条路的。\"
夜幕降临，两人不敢生火，只能找棵大树靠着休息。林薇用阴钥能力找到几种可食用的野果和草药，勉强充饥。陈默则保持警戒，阳钥能量虽然减弱，但仍在运转，增强着他的感官。
半夜时分，林薇突然惊醒，发现陈默正紧盯着远处的黑暗。
\"怎么了？\"她轻声问。
陈默摇头，示意她仔细听。起初只有风声和虫鸣，但渐渐地，林薇也听到了——有节奏的脚步声，至少五个人，正在向他们靠近。
\"不是绿眼人，\"陈默耳语，\"步伐太重，像是普通人类。可能是山民，也可能是...\"
\"检查站那些穿制服的。\"林薇完成他的猜想。
两人悄悄收拾行装，准备再次转移。就在这时，林薇的阴钥突然剧烈跳动，她不由自主地看向西北方向——那里有一道微弱的光，如同信号般闪烁了三下。
\"那边，\"她指向光源，\"有人在引导我们。\"
陈默犹豫片刻，决定赌一把。两人借着夜色掩护，向光源移动。随着距离拉近，他们看清那是一个举着提灯的人影，站在一处山洞入口。当人影转身时，提灯照亮了他的脸——不是周华，而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右眼下方有一个小小的钥匙形疤痕。
\"快进来，\"老人声音沙哑，\"他们马上就要搜到这片了。\"
洞内干燥温暖，墙壁上挂着几盏油灯。老人领着他们穿过一条短通道，来到一个宽敞的石室。让两人震惊的是，石室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尊小型青铜鼎，形制与他们在博物馆见到的那尊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尺寸小了一半。
\"欢迎，\"老人放下提灯，\"我是守钥人长老莫岩。周华那小子总算没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