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深处有屏蔽信息的特殊装置,光脑信号被屏蔽,通讯暂时发不出去,只能出去通知。
忠叔却叫住了他:“小少爷,迟了。估计这个时候,子鼠已经带着人离开帝都星了。”
燕来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忠叔,叹了口气,决定不再搭理他,拉着皇帝陛下往出口而去。
“小少爷,请你看在我照顾您和九皇子殿下那么多年的份上,送我上路吧。”
燕来脚步顿了顿,终是不忍回头,最后一次问:“我可以不杀你,往后不可联系我父亲可好?”
忠叔摇了摇头,“小少爷,我罪孽深重但求一死。”
燕来想了想,还是不忍心,他说:“等我处理了子鼠再说吧。”
话音未落,已经拉着皇帝陛下转瞬消失在拐角了。
忠叔看着人离开了,头无力地垂了去,掩去苍老的脸上依旧固着的无尽痛苦和未能赎清的罪孽。
谁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死牢走廊死寂一片,燕来靠在修尔的怀里,身体微微颤抖,两人相携着快步往出口而去。
皇帝陛下紧紧抱着他,感受到怀中身躯的冰冷和绝望,心如刀绞。
他轻轻抚摸着燕来的后背,声音低沉而坚定:“来哥哥,这不是你的错。他是他,你是你。你有我,有辰儿。整个‘杀戮星盗联盟’,还有燕家所有参与此事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很早以前说过,会为你荡平一切阻碍,我将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燕来的手指紧紧攥住了修尔的衣襟,骨节泛白。
良久,他缓缓抬起头,眼中那巨大的悲伤和空洞渐渐被一种刻骨的寒意取代。
他没有流泪,只是声音嘶哑地开口,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平静:“修尔,我没事。我会亲自了结了他。这是燕家的罪孽,应由我去处理。”
燕来抬头,目光投向牢房冰冷的铁门,仿佛穿透了厚重的石壁,看到了那个隐藏在帝国阴影深处、名为父亲实为恶魔的身影。
他说:“父亲这个称呼,他不配了。”
顿了顿,他还是说道:“修尔,派两个信得过的人去看着忠叔。别让他做傻事。”
皇帝陛下最懂自家爱人的心,他为燕来擦去额角的冷汗,回道:“放心吧,我会让人帮你看好他。”
*
牢房大堂里,韩多鱼坐立不安地来回踱步。
大堂里的灯光忽明忽暗,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韩多鱼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目光不断瞟向通往地牢深处的走廊。
拓跋友辰坐在主位上,眼神晦暗不明。
韩多鱼终于忍不住了,跑到他旁边坐下,“友辰哥哥,真相就这样告诉了母父,好吗?”
拓跋友辰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母父迟早要面对这一切,早一点让他知道真相也挺好。”
韩多鱼心头一跳:“如果你外公真的是杀戮星盗联盟的首领,那这个真相对母父来说委实太残忍了。”
拓跋友辰看了一眼牢房深处,“母父很坚强,就算知道真相他也会理性看待的。”
“可是这次不一样!”
韩多鱼声音不自觉地提高:“那是他的亲生父亲!是养育他长大的人!如果知道自己的父亲就是杀戮星盗联盟的首领,就是一直想要杀死他的幕后黑手……”
\"嘘——\"
拓跋友辰一把拉住,不停在自己眼前晃悠的韩多鱼手腕,警惕地环顾四周。
大堂角落里,几个守卫依然笔直地站着,但谁知道其中有没有杀戮星盗联盟安插的眼线?
就在这时,走廊深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拓跋友辰立刻站起身,韩多鱼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燕来和皇帝陛下的身影不一会儿出现在大堂门口。
燕来的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冷得吓人。
皇帝陛下紧紧搂着他的肩膀,仿佛一松手怀中的人就会碎掉。
“母父!”
拓跋友辰快步迎上去,却在看清燕来表情的瞬间停住了脚步。
那双总是温柔含笑的眼睛此刻如同冰封的湖面,深不见底。
“辰儿。”燕来的声音出奇地平静,“立刻封锁帝都星所有星港,启动特级警戒。子鼠来帝都星了。”
说到此处,燕来怜悯的看了韩多鱼一眼,不知道怎么开口。
皇帝陛下则比较直接,他对韩多鱼说:“鱼鱼,赶紧联系韩家,你姐姐可能遭遇不测了!”
韩多鱼心里一咯噔,听到子鼠来了帝都星,他不好的预感就油然而生,如今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立即掏出光脑联系姐姐,却怎么也联系不上。
他又打了保护姐姐的齐家护卫光脑通讯,仍然接不通。
韩多鱼咬了咬牙,拨通了了韩家主的通讯。
光脑通讯很快接通,从投影里可以分析,如今的韩家主正在星舰上。
韩多鱼直入主题:“韩家主,你快点派人去保护我姐姐,他有危险!”
韩家主神色复杂看着韩多鱼,顿了片刻才说:“银儿已经被杀戮星盗联盟的人绑走了。两位老祖宗去了岭南星域,来不及赶回来。我是银儿的父亲,没有保护好她是我的失误。我要亲自去将银儿带回来!”
韩多鱼的手指在光脑投影上颤抖,韩家主的话语像一记重锤砸在他的胸口。
“银儿已经被杀戮星盗联盟的人绑走了”——这句话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每一个字都像刀子般锋利,剐着他的心。
“什么时候的事?”韩多鱼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陌生而嘶哑,投影中的韩家主面色阴沉,背后的星舰舱壁闪烁着冷光。
“就在两小时前。”韩家主的声音透过通讯传来,带着星际通讯特有的轻微延迟。
“他们突破了韩家的防线,银儿当时正去给族中收留的孤儿送吃食,路上就被绑走了。”韩家主万分后悔,没有考虑到有人会联合韩家内部的人对他的儿女不利。
拓跋友辰的手搭上韩多鱼的肩膀,他能感觉到少年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像一根拉满的弓弦。
“韩家主,他们提出了什么条件?”拓跋友辰冷静地问道,尽管他心中同样翻涌着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