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是觉得好看，第二眼违和，就好像自己认识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
“这就，是我。”说话也让他觉得刺耳。
怎么听不懂人话？
“假的就是假的，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珞沢陌苦恼，怎么总有人装聋作哑。
面前的人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喜，变了个样子，不过……
“你变成我干什么？”珞沢陌抱胸。
“喜，欢。”面前人的声音和他也很相似。
“换一个，我可没兴趣天天看着一张和自己一样的脸。”珞沢陌看着这里的布置，自然而然瘫在沙发上。
一点也不有趣，但是这种环境会让他感到放松。
看着乖乖在他身边的那人，最开始的声音和梦里的是一样，所以他原来长这样，就是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想个办法拉住那道声音的主人。
心里迫切想要见到那个人。
“你不能从我这里离开吗？”珞沢陌拍拍旁边的空位置，示意他坐下。
“不知道。”他一睁眼就在这里，他不想走，他喜欢这里。
“那就试试。”珞沢陌才不管他能不能，只是不想让他待在这里。
珞沢陌睁眼，夜致削苹果，身上的毯子滑落。
“吃吗？”夜致递过去，珞沢陌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好甜。”珞沢陌就这样抬头看他，两人对视，到是像恋综了。
【该死，他们怎么无视我们！！！】
【这些无知的食物！！不许对视不许对视！！】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核心还没有塌？明明昨天就该塌！】
【没用的鸡头！素人还活着！就不该让他当人！】
【楼上当时投票没带脑子吗？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哈？！你才没脑子！你个无毛怪！】
很好，弹幕干起来了，两道黑影在手机中揍了起来，他们可没有同伴情，谁不开心就吃掉谁。
谁的拳头大，谁受到追捧。
珞沢陌好笑，这些弹幕还真是直观。
“要和我一起出去吗？”
夜致发出邀请，他当然知道现在时间紧迫，好像最大的威胁已经消除，但是无法离开这个世界的他们，最终只会有一种结局。
在之前调查这里，他并不会带上珞沢陌，因为危险，因为没有意义。
趁他现在还记得，同化度还没有到90之前，带着珞沢陌脱离。
“好呀。”珞沢陌把手机随手一扔，弹幕上的聊天只会重复，无聊的要命。
第一次不是鸡头发布任务踏出门口，荒芜，周边枯萎的树，门前土地的颜色也比其他地方更深，一股在梦里闻过的味道。
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真面目，反而他们这个房子和其他地方相比，更加格格不入。
“我们去哪？”珞沢陌表情不变，什么环境在他眼里最大的区别就是，哪个更有趣，哪个更好玩，其他的他不在意。
“还记得上次去的鬼屋吗？这次去那里。”夜致牵着他的手，上次坐车才到的地方也就走了十分钟，比上次更加腐败更加破烂的鬼屋，工作人员的动作迟缓，远没有上次那么利落。
“哈喽，今天玩的人多起来了吗？”珞沢陌挥手，微笑。
“当，然……”工作人员的声音缓慢，直勾勾的盯着他。
“不用谢不用谢。”
珞沢陌毫不谦虚，笑嘻嘻的接过票，上次可没有。
进去，还是一如既往地黑。
打开手电筒，周围景色一览无余，和上次比，又多了一些零碎的东西。
“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之前来的人留下来的，小心些。”夜致牵着他，有些怨气大的遗留物只要触碰就会一直缠着，他不怕，但是珞沢陌能避免就避免，素人是没有属性显示，所以现在他们根本不清珞沢陌的同化值有多高，没人了解他，这样的世界很被动。
“好哦。”珞沢陌收回跃跃欲试的双手，还是不让他太分心才是。
不过看起来都好有趣啊~
“如果我不动了，不要离开我身边，超过十分钟你就立刻离开。”
夜致手中拿着一个笔记本，本来只是破旧的笔记本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深红色，滴答滴答，滴落到地板上，这种气息让珞沢陌皱眉。
“我要和你一起。”珞沢陌不同意他一个去冒险。
“你知道，你对这个世界是不一样的。”夜致并没有拒绝他，只是想让他想清楚。
“所以你是因为不一样才保护我的？”珞沢陌离他很近，只要低头就能亲上去的距离。
“不是…”夜致有些狼狈的移开视线。
“那就一起，我们不是搭档吗？”珞沢陌没了旁日笑嘻嘻的样子，态度认真。
“好…”夜致沉默，点头，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
一如平常的一天。
“阿姿，帮妈妈买一点蘑菇好吗？”母亲神色慌张，声音还是带着对女儿的温柔。
“好。”阿姿乖巧的声音让母亲留恋。
“乖阿姿，多出来的钱就买阿姿最喜欢吃的糖果，好不好？”母亲站在门口，看着她远去。
阿姿到了超市，认真挑选每一个蘑菇，妈妈炖的奶油蘑菇汤是阿姿最最最喜欢的食物，所以她每次选蘑菇都要认真挑选最好看的蘑菇。
妈妈说过阿姿挑的蘑菇多出来的汤最好喝。
在糖果区，阿姿买了两颗糖，一颗给妈妈一颗自己吃。
家门半掩，阿姿推开门，妈妈今天没有把门关上，很危险的。
“妈妈。”去到厨房的阿姿，手中拎着的蘑菇散落一地，愣愣的看着前方。
原本温柔漂亮的母亲，本该在这里等她的母亲，只剩下头颅，充满恐惧害怕的样子，放在了煮蘑菇奶油汤的锅中，咕噜咕噜的烧着。
“妈妈…”阿姿一声声唤着，母亲已经不会再回答她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也离开自己，只是固执的一遍遍的喊着。
这里的人没有葬礼这一说，死亡是每天随时都可能发生的事，要接受，要平淡。
……
“小苏，快醒醒。”小夜晃醒他。
“怎么了？”小苏揉揉眼睛，睡眠不足太影响他了。
“要上课了。”小夜看着班主任站到讲台，坐得端正。
小苏想起来上次迟到班主任的凶残模样，坐的笔直，这次可不能打他了。
“最近学校发生组队欺负学生的事，咱们班有人参加吗？”班主任语气缓和，一双眼睛犀利的要命。
“没有。”拖着长腔，班上的回答稀碎，不过有几个眼神不敢看班主任，到底还是小孩子。
小苏疑惑，他自己也是小孩子，刚刚是不是把自己也骂了？
“小夜，他们几个惨咯，谁不知道咱们班主任出了名的凶。”小苏幸灾乐祸，不过几人干了啥事，好奇好奇，“小夜小夜，他们干什么了？”
小夜被他戳的只能放下手中的笔，本子上的线条歪歪扭扭，“小苏，你要好好学习，其他事情对我们不重要。”
小苏瘪嘴，“小夜。”
“好像是昨天，隔壁班一位女生被他们推到湖里了。”小夜叹气，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这件事闹的很大，也只有小苏整天关注的和别人不一样才没注意。
“无聊，真的是闲的没事干，希望老班能给他们留一辈子都写不完的作业。”小苏趴在桌子上，晃着脚。
“所以让你好好学习，别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夜从兜里拿出一颗糖，他的口袋装的都是小苏爱吃的。
“知道啦知道啦。”
……
“小夜，打球去？”小苏揽着小夜，高中的乐趣就那么点，整天学习他可坐不住。
“老师留的作业写完了吗？”小夜头也不抬，小苏丧气，头发都没刚刚翘的厉害了。
“隔壁班打起来啦！”一位女生在走廊喊起来。
小苏眼珠子一转，趁小夜还在写作业，溜了出去，有热闹不看白不看。
“我就说她是怪物派来的！怎么了？！班里这么多人出事，不就是因为她？！”女生把书本砸到她身上，声音歇斯底里。
对面的女生垂着脑袋，头发乱糟糟的，也不反抗，也不说话。
“你们看吧，她就是个怪物，她妈妈的死说不定就是她自己做的！”女生已经有些疯狂了。
对面的人抬起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就只是这样看着，女生就不受控制的尖叫，五楼的栏杆，赶来的老师，没人拦得住女生跳下去的速度。
鲜血飞溅，楼下是高一的学生，小苏甚至看见一位学妹脸上溅到血液。
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小苏无聊的看了一眼周围空起来的那个人，不清始末，不做评价，还是找小夜去吧～
“回来了。”小夜整理了一下笔记，吸引小苏的东西很多，但并不包括学习，上课就开始分神，所以每次都要给他补课，这些笔记也要让他去背。
“小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小苏靠在他的肩膀上，无聊的踢着桌子。
“只是能想到。”小夜摇头，他没有预知能力，不过事情的结局早就预料到。
“哎～好吧好吧。”
……
“隔壁那个怪物好像死了。”后桌小声的讨论瞒不过小苏的耳朵，他把椅子朝后，竖起耳朵。
“怎么可能？！不是之前给她丢湖里都没死吗？”
“隔壁班有人给她绑那种巨沉的石头，那水都溢出来了。”
“他们这不是违反校规？”
自从初中那里出事后，校方就把湖泊给围起来，加上电网，一般普通学生根本进不去。
“不知道，老师来了…”
小苏去和小夜分享自己的消息，被老师盯了一节课，苦哈哈的只能认真听课，老师点名回答问题错了要打人的。
不过他有小夜，他的外置最强大脑，一直偷偷告诉他答案。
“小夜，没有你我怎么办呀。”扑到他身上，感谢兄弟救他于水火之中。
“你好好学就没事了。”小夜纹丝未动，高中的课程他高二就学的差不多，班主任建议他跳级，不过他拒绝了，他要一直和小苏一起，从小到大两人从来没分开过，他也怕自己走了没人管先去学习，他们要上同一所大学才行。
“我很努力了，好不好。”年级第二是开玩笑的吗，不过第二当的不稳，心情起伏大成绩就会忽上忽下，小夜从来没受过这方面的影响，这让小苏郁闷。
……
“隔壁怪物没死…！！”后桌压着声音，但是内容足够震惊。
“那样都…？”
“可不，听说第二天来上课，身上还滴着水…”
“哦？是吗？”
“我还能…”扭头，老班在后面看着他，声音渐渐消失。
“大家要明白祸从口出，你们现在这个年纪，不好好学习，等高中毕业了，能干什么？你们要向上爬，不管怎么也要给我爬到A区，那里才是正常人生活的地方，知道了吗？！都好好学…”
老班叹息，他又何尝不了解隔壁的情况，女孩情况不好，家里又没个亲戚，大家都是能帮就帮，可是他们管不了那些排斥她的，校方也不可能因为她一个人，就放弃其他学生。
都是可怜人罢了。
……
“喂，你没事吧？”被打的头破血流，小苏戳了戳她。
女生从昏迷中醒来，摇摇晃晃的想给他让路。
“得了，看你这样，你要去哪，送你一程。”语气有些嫌弃，太弱不禁风了，难怪总是不反抗，这反抗都不一定能看出来。
小夜他身侧，快他一步扶着女生。
“回，家。”太久没说话的女生，只能放慢速度。
“指路吧。”小苏看这样扶着她不知道天亮了能不能到家，蹲下身子，示意背着她。
“别磨磨唧唧的，一会天黑就惨了。”
女生很轻，没什么重量，一边和小夜聊天，一边顺着她指的方向走。
“这些东西你凑合凑合吃，还有这个，自己清理一下伤口。”去而复返的小苏跑的满头大汗，说完人就没了，“快快快，等会就天黑了。”
拉着小夜跑的飞快，没办法，这里距离他们家还有段距离，不能赶到天黑前回家，也就不用见明天的太阳了。
黑夜降临，光亮逐渐消散，推开门，进去，天黑了。
“安全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