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小苏摊手疑问，死亡随处可见。
“她和我们已经不是一类人，别再找她了。”
小夜难得声音温和劝导。
“怎么就不是了？小夜你变得好奇怪。”
c区从来不会出现人上人的想法，毕竟有些人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清楚，混乱的社会不坑害别人就算好的了。
小夜捂着眼睛，浑身颤抖，“我这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c区人没有所谓的未来，你被A区同化了吗？”
小苏抱住他，熟练地拍着他的背，歧视链一直存在，不过他不在意，小夜也不在意，所有爬上去的人都不在意，只要活着就好。
“她不一样，这一次听我的，好吗？”小夜将药剂注射到他的体内，昏迷前他听到的最后一句。
“你要变臭了。”女生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握着那一颗糖。
小夜抱着小苏，目不斜视，“与你无关。”
“他会生气……”女生看着他怀里的小苏，但她打不过小夜。
小夜送他离开，睡一觉，一切都会结束了。
……
“走了？”小苏偷摸摸朝外面看，刚刚脑子里的声音帮他，昏迷是真的，不过昏迷醒了也是真的。
“越不想让我知道，我就越要去。”小苏哼哼唧唧的，偷跑熟练。
不过小夜这是给他送哪来了？
迷路了……
[宿主，跟我的指令走。]
小苏点头，信号不良就拍拍脑袋，他这聪明的小脑瓜不会拍傻吧？
……
“小夜，你要背叛我们？”狭长的眼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面前低着头的人。
“没有，老师。”小夜沉默。
“小苏是被你送走的吧，也是，你最在乎的不就是他吗？”
皮鞋踏在地板上，不紧不慢。
“实验我可以承受，不需要他。”小夜没有反驳。
“当然，你可是老师最完美的作品，不过还不够……”
语气中带着痴迷，小苏的味道是多么与众不同，从开学体检之后，他就迷恋上了。
小夜脸色没有变化，最完美的作品不是他，几百岁的怪物，他更满意他自己。
……
“没有母亲的孩子，应该投入月亮的怀抱……妈妈……”女生看着天空，在c区，黑夜不会带来月亮和星星，只会带来一片寂静。
周围蠢蠢欲动的黑影，女生背后的触手吞噬想要攻击的黑影，这个身体还能支撑多久？谁也不知道。
“我不需要月亮，有妈妈陪我就够了。”怀中抱着的是她母亲仅剩的头颅，紧闭双眼，就像只是睡过去一样。
很快，她就可以一直陪着妈妈了。
……
“呸呸呸！”头上嘴巴都是草，不过可算是出来了，一把辛酸泪啊。
“等这些事情都结束后，我要罚小夜给我做三天，不，罚他给我做满汉全席！”
小苏叉腰，虽然他不知道满汉全席是什么，但是听着就好吃。
[接来下，去b区……]
小苏打车，还好联络器有信号。
“A区天黑后有月亮，不过我不喜欢。”很假，就像人造的一样。
[嗯，一切结束就好了。]
所以，他们究竟在瞒着他干什么？
去了b区，会有他想要的答案吗？
……
巨大容器中注入营养液，小夜身后的翅膀蜷缩在一起，脸上黑色的羽毛，竖起的瞳孔，尖锐的牙齿，异形的手臂，无一不说明他也变了。
“注射G-01药剂，观察它的变化，一旦开始挣扎就注射镇定剂。”
白色大褂，吩咐着身侧的助理。
小夜非人的眼珠盯着两人，他的意识很混乱，这个容器的液体就是为了让他使不出那非人的能力，带有催眠效果。
针管插入他的手臂，身上的羽毛开始掉落，身后的翅膀忍不住展开，疼，好疼，想要吃掉……
“人类特征加大，能量数据开始提升，过载，立刻插入镇定剂！”
翅膀包裹住他，陷入沉睡的小夜，所有的异变都开始消退。
“等他醒来，就是我们最完美的新人类……”
纤长的手指触碰容器，助理们低着头，他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
……
“我要怎么做？搭档。”
小苏探头探脑的观察这个地方，一个废弃的工厂，难不成他是被命运选中拯救世界的主角？
[等，我现在入侵他们的系统，宿主，接下来你必须完全听我指令，不要犹豫。]
脑子里的声音严肃，小苏坐直了不少，乖乖点头。
另一边的89，脸上已经出现电路纹理，这个世界的核心已经损坏不少，至少要先把他的宿主救出来再说。
一想到宿主一进这个世界自己就被屏蔽就火大。
[左手边，三步。]
小苏毫不犹豫的朝那边走，脚停，眼前的地道被打开。
[进去……]
拐来拐去的，现在让小苏原路返回，他可以自信迷路。
[停，右手，推门。]
小苏一眼就看见那容器里的人？
“我觉得他是小夜……”
小苏对这些东西完全不懂，他怕碰到什么给容器中的小夜带来二次伤害。
“他就是个傻瓜……”
还好，他脑子里的人知道怎么做。
营养液被放掉，巨大的羽翼撑破容器，他，苏醒了。
“小夜。”小苏走到他面前，表情笑的有点难看。
“小……苏。”看清眼前的人，他朝后退了一步，自己这副样子太过丑陋。
“你不许动！”小苏抓住他的翅膀，又不敢太用力。
小夜僵住，他迫切想要离开这里，至少别让小苏看见他这个样子。
“你疼不疼啊，算了，你就当我说了句废话。”
小苏抬头，眼眶红了一圈，瘪瘪嘴，从小到大，孤儿院到高中，小苏一直没和小夜分开，他还说自己要好好保护小夜，结果……
“不……哭，笑。”
小夜凑近安慰他。
[先离开这里。]
在他能给的最大限度中，时间不多了。
……
“让我们一起去欣赏，我最完美的作品吧~！”
严重的狂热，还有即将到手的小苏，会成为他最棒最完美的作品。
“滴——认证成功。”
门开了，一片狼藉，室内能毁的基本什么也没留下。
“小苏来了，哈哈哈哈，我最完美的研究可以开始了……”
他没有生气，甚至笑出了泪水，小夜最后的价值他会好好利用的。
“关闭所有洞口，喷洒G-02药剂。”
……
抱着小苏在地下穿梭，小苏同步脑子里的指令，现在的小夜变得傻傻的，哎。
[宿主，加快速度。]
“好，小夜，还能更快吗？”
凑到他耳边，按理说最熟悉这里的应该是小夜，但现在的他如果不和他说话，就只会呆呆地站在远处。
药剂没完全融合，这是脑子里的人跟他说的。
[宿主，保持理智，不要忘记为什么来这里……]
药剂喷洒的瞬间，小苏的一只眼变红了。
脑海中的声音也变得微弱，直至听不见。
“眼睛好疼……”小苏揉了一下，看东西都带上血雾。
“不要……呼吸。”小夜横冲直撞，他也受到了药剂的影响。
“那我就死掉了。”小苏捂住口鼻，尽量避免自己吸入。
“哒，哒，哒。”
声音在靠近。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不小心闯进来的小老鼠。”
声音带着笑意，机械臂刺穿小夜的翅膀，滴答滴答，流出蓝色的液体。
小苏被抓在空中，一只眼睛红的烫人，要保持理智，不能，不能杀……杀杀！！
“天生的完美实验体，你将会是我最完整的作品。”痴迷，疯狂，颤抖。
“你好臭啊，能不能离我远点？”
小苏歪头，怎么有人的味道这么恶心？
“哈，没关系，很快我们就一样了。”
扭曲的面孔，又恢复正常。
“滚……开！”
尖锐的羽毛划破了他的脸，瞬间阴沉下去的面色。
“原本打算留你当小苏的营养品，现在看来，你还是死掉好了，残废品。”
用手帕擦掉血渍，周围的皮肤肉眼可见的苍老起来。
“叽叽歪歪的老怪物。”
一把唐刀，被他握在手中，斩断机械臂，直冲那人过去。
身侧的助理变成恶心的怪物，将他保护在中间。
他一刀斩碎怪物的弱点，完全不像第一次面对。
“完美，我最完美的实验体！”
躲在中间的人丝毫不怕，反而凑近，是个疯子。
“我说，你这狗东西，叫什么呢？”
脚底碾碎怪物的残肢，仰头侧看着他。
只要是有意识的物种，在面临死亡的危险，也会萌生退意。
那人察觉出来，身上的皮肤出现黑色纹路，一只漆黑的触手杀了所有助理。
“我不需要不听话的废物。”
擦拭眼睛上的碎片，说话慢条斯理。
但小苏没空听他说些没用的东西，何况他那么臭，已经恶心到他了。
两人纠缠起来，黑色的触手被斩断成几段，小苏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不……要。”
小夜第三次注射药剂，是翅膀被贯穿的那一刻。
全身传来窒息的痛苦，暴乱的因子撕开他的皮肤，血人一样，模糊视线，在看见小苏被触手绑住的那一刻，不管不顾的冲向那边。
血拥抱了小苏，被触手刺穿心脏的位置，小夜飞着残破的翅膀，冲向远处。
那人没有去追，不过是囊中之物罢了，捡起地上被斩断的手臂，他的心情十分差。
“小夜，放我下来。”
小苏很想去把那个老怪物杀个对穿，但是两人的实力加上一个重伤的小夜，还是差点。
他现在基本感受不到小夜的气息。
“不，危险。”小夜固执地抱着他，“衣服，染脏了。”
“不脏，小夜最干净了。”
小苏提剑的手在此刻却完全不敢用力。
怕他疼，怕他从自己的世界消失。
“这里，安全。”小夜气息微弱，还在安抚着怀里的人，脸上的羽毛开始变多，他遮住了小苏的眼睛，“丑。”
“不丑，我家小夜最帅了。”
抱住他，小夜的味道从来没变，一直都是他的小夜。
“以后，一个人，不要挑食。”小夜慢慢嘱托，视线越来越模糊，“不要……忘了我。”
“我们不是说好要一直陪着彼此，你撒谎了，我要罚你……一直一直陪着我。”
小苏把脸埋在他的手心，温热的泪水滴落，也挽留不住他最重要的人。
小夜的身影开始消散，像流沙一样，握不住。
“骗子。”
将消散后掉落在地上的晶石捡起来，握在手心。
他要，杀了那个老怪物。
身上的气息开始发生变化，另一只眼睛也有逐渐变红的趋势。
‘与吾，签订契约。’
“我要让他们死。”小苏眼尾多了一抹红，本是一双琥珀色眼睛，变得赤红。
‘好。’
……
正在给自己接上断肢，最完美的实验体也是最完美的寄体，他这个身躯早就支撑不住，原本是想换小夜，但是今天来了意外之喜。
“碰！”
“老怪物，隔大老远就闻到你的臭味了。”
赤红的眼睛解剖它的构造，一只膨胀数倍的怪物待在这副身躯，就让他好心帮忙吧。
冲到老怪物面前，借助他的触手，跳到后背，手中的唐刀泛红，刺入，弱点不在这。
“很好，你成功惹怒我了，你将承受神的惩罚！”
直接顶开，破土，张牙舞爪。
这材料就连刚刚的小苏破起来都费劲，果然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
庞大的怪物，弱小的人类，小苏抬起唐刀，刀锋锐利。
就算是死，也要拉这个老怪物一起！
‘呼唤我……’
“以生命起誓，吾主降临吾身！”
密密麻麻的金色纹路，金色的眼睛睁开，力量变了。
触手黏腻的液体疯狂向他袭来，腐蚀他的手臂，下一秒又变得完好无损。
闪躲跳跃奔跑，唐刀插入触手中，带出长长的伤口。
不够，远远做不到杀死老怪物。
不停地躲闪，在他的触手上疾跑，手中的唐刀开路，土地已经一片焦黑。
黑夜快要降临了。
无数黑影开始出现，太阳光再度被包围，他们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还有他们伟大的神。
‘降临！’
‘赐福！’
无数道声音吵得小苏挥剑的力度加大。
唐刀直直刺入怪物的眼睛，巨大的哀嚎声，小苏拔出唐刀，躲开袭来的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