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你的哈喇子要淹了示波器了。”
钢笔尖不轻不重戳在手背，林白猛地从实验台弹起来，撞翻了三罐红牛。
周翊然用草稿纸折千纸鹤。
林白抹了把脸：“我存在与否还需要你证明？”
他扯过对方手里的千纸鹤，“这玩意能解释你为什么半夜两点还在实验室发疯？”
“啪”的一声，周翊然把平板拍在桌上。
监控画面里是林白上周偷吃他外卖的影像：“充要条件一：连续三十次偷换我实验样本。”
手指划到下一页，“充要条件二：篡改我发表的论文致谢栏。”
“放屁！致谢里写'感谢实验室小白鼠提供错误数据'不是你自己加的？”
林白踹了脚转椅，椅子精准滑到周翊然腿边，“倒是你，去年是谁求我黑进教务系统改《量子物理》的59分？”
窗外的蝉鸣炸响。
周翊然摘下眼镜擦拭，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那门课我故意考59分。”
“哈？”
“这样才有理由让你帮忙。”
镜片重新架回鼻梁时，他嘴角扬起0.5厘米的弧度，“毕竟某人改分技术比解麦克斯韦方程还熟练。”
系统突然在空调出风口弹出弹幕：【检测到傲娇值超标！建议投喂冰镇西瓜！】
林白从冰箱掏出半个西瓜砸在桌上：“装什么高深！上个月你发烧39度，是谁翻墙出去买退烧药？”
西瓜刀插在正中央，汁水溅到周翊然实验记录本上。
“这笔账算在这里。”
红笔圈住某页公式，“你弄丢的低温超导体样本价值...”
计算器按得噼啪响，“相当于你打三年《英雄荣耀》的皮肤钱。”
周翊然推了推眼镜，不紧不慢道：“那退烧药钱也算你头上，算下来差不多是你十次偷我外卖的费用。”
林白翻了个白眼：“哟呵，合着你发烧还是我害的呗？你咋不说你那外卖难吃，我这是为你健康着想，帮你倒掉‘垃圾食品’。”
周翊然嘴角微勾：“你要真有这正义感，怎么不去‘拯救’食堂那黑暗料理？”
林白一拍桌子：“食堂那是我能拯救的吗？那是妥妥的‘科技与狠活’，我上去就是纯纯的送人头。话说回来，你那千纸鹤折得跟个丑八怪似的，还好意思拿出来。”
周翊然淡定回应：“总比你实验时睡大觉，口水都快把实验室淹了强。”
林白双手抱胸：“我这是劳逸结合懂不懂？而且要不是你戳我手背，我能撞翻红牛吗？那红牛不得找你索赔啊。”
周翊然轻笑一声：“红牛又没长腿，还能找我索赔？倒是你，别一天搁这转移话题，你欠我的账可都记着呢。”
林白拿起西瓜刀比划了一下：“账？等我先把这半拉西瓜解决了再说。你要识相就赶紧给我切一块，不然等我吃完可没你的份儿。”
周翊然伸手拿过西瓜刀：“行，那就让你先享受一下这西瓜，但你的账可不会因为这西瓜就一笔勾销。”
林白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嚼着西瓜含糊道：“哟，你这刀工行啊，切得还挺均匀。不过就这点瓜，也不够塞牙缝的，你是不是心疼钱买小瓜啊。”
周翊然神色平静地重新坐下，淡淡地回应：“我是怕瓜买大了，剩下太多你又要我接手你那‘剩下的瓜’。这瓜可甜着呢，你就别挑剔了。”
林白吐出颗西瓜籽，调侃道：“哟，说不得了？甜有啥用，这瓜瓤软趴趴的，就像某些人，中看不中用。”
周翊然轻轻推了推眼镜，面带笑意回怼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呀，是羡慕我折千纸鹤这独一份的手艺，还是嫉妒我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戳醒你呢？”
林白听了这话，一个没忍住，差点被嘴里的西瓜籽呛到。
他满脸不屑，说道：“哟，瞧你那得意的模样。要不是系统限制着我，咱俩要是比一比脑力，你还真不一定能赢我。就你这傲娇的脾气，迟早要吃亏。”
周翊然垂眸，轻轻笑了一声，而后把桌上的碎纸屑拢到一起，开口道：“行行行，等你摆脱系统限制后再吹牛皮吧。现在先省着点脑子用，别一会儿又梦游到实验室去了。”
林白把西瓜皮往旁边一扔，不服气地嚷嚷起来：“嘿，别瞧不起人啊。上次玩游戏，我靠那些骚操作带飞了全场，就你那游戏技术，根本跟不上我的节奏。”
周翊然收拾好桌面，转过头看向林白说道：“游戏能和现实一样吗？有本事在实验室也秀一把，而不是在那儿呼呼大睡，把实验室都变成水帘洞了。”
林白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着急地说道：“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我好歹还送了你退烧药呢，这人你可得记着。真要论能力，我随便露一手就能让你知道谁才是老大。”
周翊然挑了挑眉，说道：“我记着，不过退烧药的钱得从你那‘偷外卖基金’里扣。你要露一手，我等着，可别又把实验室搞得一塌糊涂。”
林白双手叉腰，自信满满地说：“等我心情好了，把这系统研究透了，一定让你见识见识我真正的实力。现在，先让我吃点西瓜消消气。”
周翊然嘴角上扬，笑道：“行，等你解开系统的封印。消气就好好吃西瓜，别把汁水弄到我的实验记录上。”
林白拿起西瓜狠狠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知道啦，就你那记录金贵。等我有空了，分分钟研究出厉害的东西，亮瞎你的眼。”
周翊然坐到椅子上，转动着笔调侃道：“我等着，不过在此之前，别再偷我的样本、改我的致谢了。”
林白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行行行，就会翻旧账。下次我给你个超厉害的成果，看你还怎么说。”
周翊然转笔的动作不停，笑着说：“我可等着你的超级成果，别光说不做呀。”
暮色渐渐透过窗户漫进来，两人还在为“谁先往对方咖啡里加牙膏”的事儿争论不休。
这时，周翊然突然把笔记本电脑转向林白，只见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聊天记录——从大一到大四，所有凌晨三点半的实验室报修申请，收件人都是林白的学号。
“存在性证明完毕。”他干脆地合上电脑，好似法官敲响了法槌，“你在我人生轨迹里的不可替代性，比杨 - 米尔斯方程的可解性高三个量级。”
林白愣了两秒，迅速把西瓜籽粘在对方的眼镜片上，笑嘻嘻地问：“周大学神，这话翻译过来是不是‘没你不行’呀？”
夜风轻轻掀起窗帘，系统弹出全屏烟花：【终极任务达成！准备前往新世界——】
没等林白看清后面的小字，周翊然忽然摘下眼镜，话语随着风飘散在夏夜的蝉鸣声里：“建议预习下社交礼仪，毕竟下个世界的‘好朋友’们有点多……”
那未尽的话语，就像一道没写完的证明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