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力微正在呼喝着,让这些战兵冲上去厮杀,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关兴盯上了。
原本在小范围突刺搏杀的关兴,突然催动战马加速。
他胯下的是一匹张掖马场培育出的棕红色战马,不如当年父亲的赤兔马神骏,
但负重奔袭速度还是相当快的。
载重能力优于汗血宝马的它们,如今也能在不影响机动能的情况下,披挂正面马铠了。
关兴的战马突然加速,打了对面的拓拔部战兵一个措手不及。
本来在冷兵器搏杀当中,突然的节奏变化,也是招数的一个精髓所在。
关兴一个前冲,避开了弯刀的劈砍,反手拖着的关刀直接从下斜着抹了对方的脖子。
动作流畅到,就像对方自己主动把脖子凑到关兴的刀上一样。
拓拔部这些已经疲惫不堪的战兵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关兴携带的关刀铁骑及时跟上了。
在前面关兴砍出来的缺口中,他们及时突进了过来,努力跟在关兴地身后,
一边向前突击砍杀,一边护住了关兴的背后。
关兴一刀抹了拓拔战兵的脖子之后,从身后手腕一拧,
他反手将关刀从右侧斜上的位置,变成了从左上向下的劈砍。
双方战马错身这一瞬间,一个脑袋就飞了起来。
关兴不等招数用老,顺势左手一按,右手一送,
将关刀直刺入右前方一人的面门。
大开大阖的关刀,在他手中用出了举重若轻的感觉。
战马纵深一跃,从两名失去生命的拓拔部战兵当中窜出,
关兴用双脚,在马镫里控制住身体,向左正手一刀,向右反手一刀,
如此交替,将关刀舞地风车一般,直接干掉了四个挡在身前的拓拔人。
说时迟,那时快,这些人本来就被赵广的金弦羽林卫拉扯了一番,
在关刀铁骑冲阵之后,已经开始混乱,现在关兴突然加速冲阵,直接在拓拔力微面前,撕出了一条口子。
拓拔力微还在关注另外一边,安排人追击不敢正面作战的金弦羽林卫他们,
只觉得一阵风刮过,脖颈一凉,眼看看到的东西就翻滚了起来。
怎么回事?
这个红色甲胄绿袍子的家伙,什么时候离他这么近的?
那些亲卫都是废物吗?都该砍手……
没人能回应拓拔力微的疑惑了。
关兴一骑当先,直接切入了阵中,刀光如电,将拓拔部首领拓拔力微一刀枭首。
这个原本以为漠南空虚,他可以南下大展宏图,建立远超匈奴的广袤帝国的草原枭雄,
此时随着关兴的突然一刀,悉数化为泡影。
不是都说草原是鲜卑人的天下吗?
不是都说汉人羸弱,只会种田修墙,
哪里比得上他们鲜卑部族英勇善战?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等到刘禅和赵云他们带着清剿的大部队抵达,看到的就是已经打扫完毕的战场,
正面迎战的主力部队,与奔袭后方的精锐小队,在这里顺利会师。
刘禅也见到了死不瞑目的拓拔力微的头颅。
他让人将披头散发的傅嘏押了上来,询问道:
“你是叫傅嘏(读作fu gu)对吧?这个字挺生僻,认一下,这个就是拓拔部的大王拓拔力微?”
拓拔力微的无头尸体还摆在一旁,虽然五官有些变形,
但傅嘏还是可以认出来,这个人头正是拓拔力微。
曾纵横漠北,拥有几十万部众,十多万战兵的拓拔部头领,
被他寄予厚望,认为是帮助司马师成就霸业的主力,未来南下中原可以借兵的对象,
此时就被汉军提在了手上。
拓拔部可是聚集了十多万大军啊!
汉军需要在辽东应对他的主公司马师,需要在青州徐州一线应对小股流寇一样的袭扰。
西域他设下的祸水东引,移花接木之策,会让汉军分兵防备贵霜,
更不要说汉军的主力还需在长江与东吴主力对峙。
这些外患自不必说,其内部也应该矛盾重重,处在大乱的边缘啊!
以刘禅的各种倒行逆施政策,将天下世族豪门都得罪了,
没了世家子弟入仕,所谓的大汉朝廷应该什么事也干不了啊!
这样大规模的征战,需要抓多少壮丁,又需要抽调多少民夫?
现在中原各地,应该民不聊生,饿殍遍野才对!
怎么看,刘禅的这些政策,就和当年的王莽一样,就算他是姓刘,
如此倒行逆施,在他看来,这简直就跟与天下为敌没什么区别。
不说曹魏时期,因为没有足够力量管辖,只能逐步放弃了河套云中等多地的多个边塞郡县。
就连当年强盛的秦皇汉武,防备北方游牧部落入侵,也是耗费了重兵,
大多都是依托长城要塞防御,即便像霍去病卫青那样,连战连胜,击垮了匈奴,
只要几年时间,这片土地就会长出新的野蛮游牧部落来。
就像拓拔部一样,汉武帝当年虽然击败了匈奴,可也把文景之治的家底给耗得干干净净。
凭什么刘禅可以如此轻松地干掉拓拔部?
苍天如此不公!怎能让如此效仿王莽的恶徒成名?
他奋力挣了一下,没有挣脱押着他的汉军士卒手臂,恨恨道:
“竖子!一时侥幸获胜又能如何?
休想让我屈服于你!
天日昭昭,你效仿逆贼王莽,苛待士人,与民争利,倒行逆施,致使天下民不聊生,
总有义士揭竿而起,将你推翻!
我傅嘏铁骨铮铮,为天下黎民,唾弃你这逆贼!”
说着,傅嘏向刘禅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大胆!竟然诋毁陛下!”
包括押送傅嘏的士卒在内,他的话直接引炸了当场。
跟随在刘禅身后的赵云已经有好几天不太舒服,
刚刚他下了马车,正扶着膝盖喘息,听到这些话直接勃然大怒,
如果是在战阵当中,他一定会一枪挑死傅嘏这个狂徒!
竟然敢如此胡说!
他踉跄了一步,抽出佩剑,
脸上透出两团异常醒目的殷红,斑白的眉毛上,几根特别长的都在颤动:
“咳咳,大胆狂徒,你身为汉人,引拓拔部鲜卑人入寇,行如此数典忘祖之举,
不思悔改,竟然还敢大放厥词,诋毁陛下?
莫不是以为某宝剑不利……”
话音未落,怒气勃发呵斥傅嘏的赵云突然眼睛上翻,仰面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