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大黄承诺,哥哥徐凤年很快就会平定城内局势,到时候会立刻开城接纳百姓。
说起刚才赶跑马贼的事,徐龙象才意识到近段时间北凉境外确实有些混乱,马贼趁机滋事。这段时间边境事务繁重,其他方面自然顾不上。
大黄接着提出,想和徐龙象切磋一番。徐龙象虽知自己目前不是大黄对手,但也明白他一路奔波,不该一见面就动手。
“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你长途跋涉回来也累了,先进城歇歇。我带你尝尝北凉这边的美食,味道不比青城山的差。”徐龙象知道大黄此行并无急事,便想留他在北凉多住些时日。
大黄本就是下山游历,没有任务在身,也就没推辞。
徐凤年得知马贼扰乱百姓一事,随即下令:“凡能清除北凉境外马贼者,可加入北凉军。”
果然,不到两日,马贼问题就被彻底解决,北凉军也从中挑选出一批精锐之人加入队伍。
皇宫之中,……
无心无意间察觉到宣妃神色黯淡,便随口询问缘由。宣妃并未回避,坦然说起一段往事。在她尚未入宫时,曾在天外天与叶鼎之有过一个孩子,但那个孩子从出生起便未见过她,而她也从未主动去探望或关心过。宣妃坦言,她一直猜测那个孩子对自己充满怨恨。
无心其实并不憎恨她。他过去也曾经怀疑,母亲是否因他是魔教之后而抛弃自己,因此从未去追问身世。直到听了萧楚河对宣妃的描述,他才对母亲有了新的认识。
萧楚河回忆起年幼时的一次经历,自己曾在宫中迷路,无意间走进了宣妃的寝宫。那时宣妃并未像旁人那样陪他玩耍、哄他开心,而是带着他坐在殿前,一同仰望天空。她轻声自语:“若我是一只飞鸟,便可穿越宫墙,向西而去,去我想去的地方。”
无心后来才明白,那“向西”之地,正是母亲与叶鼎之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也正是自己出生的所在。他也因此意识到,宣妃或许从未真正忘记过他,只是身不由己地困于这深宫之中。
宣妃虽贵为妃位,却处境艰难。她在宫中孤身一人,虽有子嗣赤王萧羽,母子之间却并无温情。萧羽对母亲怀有深深的怨恨,母子关系冷淡。最近萧羽频繁造访她的宫殿,反倒让她觉得有些反常。
宣妃问及无心过往,他只是简略地回答,说自己童年便失去亲人,被遗弃多年,所幸有两位朋友一直陪伴。他为寻亲人,最终来到了天启城。
无心正想继续追问,侍女忽然闯入,通报赤王驾到。宣妃这才想起,无心此来是为了奉香。她请无心在房中点香等候,自己则先行出殿接待儿子。
无心见状,便转身点香,避开外人视线。
宣妃迎出殿外,赤王萧羽却一直朝殿内张望。
“母后,里面那人是谁?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宣妃本无心与他多言,又怕无心身份暴露生出事端,便淡淡回应:“只是个来奉香的太监,你想多了。”
萧羽听她这样说,心中更添怒意,“想多了?这些年你有真正关心过我吗?你心里不是一直惦记着叶安世吗?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想不想见他?”
宣妃没料到萧羽今日竟如此激动,语气也沉了下来:“你现在是尊贵的皇子,别去动叶安世。”
萧羽冷声反驳,只因自己身为赤王,却因有个魔教之兄饱受嘲讽。他愤然离去,不再多言。
宣妃本就心绪不佳,如今又被提及另一个儿子的名字,心情更是沉重。
无心见赤王萧羽已经离去,便走出厢房安慰宣妃。他小心翼翼地问起当年的事,宣妃神色平静,缓缓说道:当年是叶鼎之将自己带走,自己也是一心追随。但后来有人从中作梗,强行将二人拆散。她回宫之后,已有身孕,最终只能让叶鼎之离开,自己重返深宫。
无心轻声询问另一位孩子的名字,宣妃并未避讳,坦然答道:“他叫叶安世。”
提起这个名字,宣妃脸上多了一丝暖意。她说起前几天百晓堂新发布的英雄榜,叶安世位列良玉榜榜首,想来天资聪颖,绝非平庸之辈。
这几日宣妃情绪低落,今日与无心谈心,竟觉心情舒畅不少。她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开口道:
“你若有空,多来陪我说说话。”
无心点头答应。
他看出宣妃神色疲惫,频频揉眼,便关切地望着她。片刻后,宣妃没了动静,无心以为她已睡着,轻轻推了推她:
“宣妃娘娘,若倦了,还是进屋歇息吧。”
谁知,宣妃竟软倒在桌上。无心心头一紧,连忙上前查看。
他嗅了嗅茶水,顿时察觉有异——茶中竟有毒!下毒之人,竟是赤王萧羽,亲手毒害自己的生母!
情势危急,无心顾不上多想,立刻运功为宣妃解毒。
就在他全神贯注之时,赤王萧羽悄然返回,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无心怒目而视:“你为何狠心对自己的母亲下手!”
萧羽缓缓坐下,语气淡漠:“还不都是因为你。我的兄弟,你若死了,萧楚河身边就少了一个保护他的人。母亲也不会再为你神伤,冷落于我。”
他语气轻描淡写,“况且,母亲中毒不也没死?你果然来了,也果然为她解毒。这毒本就不是让她死的,而是等你运功时,将毒转入你体内。”
原来,萧羽早已在宫中布下眼线。他见无心果然现身,又闻到屋内香炉中飘出的气味,便确认了来人身份,趁机在茶中下毒。这毒药极其特殊,不会立刻致命,而是借无心为宣妃解毒之机,将毒性转移到他身上。
待解毒完毕,无心已筋疲力尽,他靠着身后的柱子,终于明白萧羽的真正用意。
萧楚河早有预料,知萧羽必设圈套,也叮嘱过他要小心防备。但无心此行只有一个目的——见母亲一面。哪怕明知是陷阱,也非来不可。他心中清楚,这一趟,终归是对萧楚河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