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民兵说道:“我们劝他让一步,胡铁柱坚持不是他的错,也不认赔,就这么僵这儿了,我们问他家在哪里,他也不说,我们只好把他带回治安队了。”
简述问道:“那跟铁柱在一起的那个人呢?”
民兵说道:“一出事,那人就跑了,所以那家人才抓着铁柱不放的。我们问胡铁柱知道跟他一起干活的那个人住在哪,胡铁柱说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述看向胡三毛。
胡三毛头一低就回了屋子,半晌也没见再出来。只留下一个才十来岁的胡春花,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简述看了一眼老齐头,老齐头轻咳了一声,走进了胡家。
五分钟后,老齐头独自走了出来,冲着简述摇了摇头。
简述对民兵说道:“同志,你看今天也晚了,胡铁柱就一个亲妹妹,他的其他亲人……也不住在这边。他妹妹才十来岁,也不到主事的年龄,不如我跟你们走一趟?”
见胡三毛的这个态度,他不太可能去接胡铁柱回来。
都是一个院的,简述不可能视而不见。
两个民兵面面相觑,只能点了点头。
心说:这个叫胡铁柱的可真可怜,他爹对他还不如院里的一个邻居,不会不是亲生的吧?
不管民兵心里怎么想的,最后还是简述和贺远海一起走了一趟,把胡铁柱接了回来。
治安队的办公室在交道口的土儿胡同,隶属雨儿胡同街道和桃条胡同街道。是两个街道办事处联合设立的民间治安组织。
主要负责民事纠纷调整和夜间巡逻,组织性质为民间组织,没有执法权。
简述到了时候,胡铁柱正低着头蹲在治安队办公室的一角,一言不发。
旁边不有一个胖乎乎地中年妇女和一个干巴的中年汉子。
她中年妇女可能是说的累了,正喘着粗气。
旁边的干巴汉子,不停地给她顺气,嘴里还劝道:“你说你气性怎么这么大呢,本来就是你的错,还非要揪着不放,不过是一个咸菜坛子,啐了就啐了,再买一个就是了,你非闹这么一出。你也不看看,他像是能赔得出一块钱的样子吗?”
中年妇女被自家男人劝得更气了,高声说道:“再买一个,你说的轻巧,一个坛子得五块钱呢,你一个月能才挣几个钱。他赔不出来,我就跟他家里人要,我还就不信了,他家还能就他一个人。”
简述走进去,说道:“我就是他的家人,有什么事和我说。”
屋里的人听到声音都转头看了过来。
胡铁柱抬起头,就看见站在办公室门口的简述,他不由得委屈地喊了一声“简哥!”
贺远海窜了过去,在他头上一拍,说道:“瞧你这点儿出息,还哭上鼻子上了?出事了也不知道让人去院里说一声,今天要不是简哥看你一直没回来,站在胡同里等你,你明就得被移交街道办或派出所,你以后还想不想找工作了?”
胡铁柱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知道是羞是恼。
简述没有看他,而是将那对中年夫妇叫到了另一边。
双方交流了一阵,就达成了协议。
碎掉的那个坛子简述看了,就是普通的腌菜用的坛子,市价在五块钱左右,主家只要一块钱并不多,简述当场就把钱给了。
但,简述也为胡铁柱说了几句公道话,帮他讨回了他应得的两毛钱工钱。
中年夫妇拿到钱就走了。
简述跟民兵队的干事道了谢,就带着贺远海和胡铁柱离开了治安队。
出了门,简述把中年夫妇给的两毛钱塞给胡铁柱,习惯性地抬头摸了摸他的头发。
结果,不仅没有昨天的柔软,还摸到一手的油腻。
简述把手在胡铁柱的衣服上蹭了蹭,略带嫌弃地抱怨道:“走吧,我们回家……明天你给我去澡堂好好洗洗,头发都起油了,一点儿也不好摸。”
贺远海在一旁笑着凑趣,他特意把自己的脑袋伸到简述跟前,说道:“简哥,你摸我的,我昨天才洗的头。”
简述笑着将他推开,说道:“去去去,白长这么个大个子了,装什么小孩子。”
贺远海说道:“简哥,你搞区别对待,我跟铁柱是一年的。”
简述说道:“那你也没铁柱可爱。”
贺远海不服,非要证明给简述看,他和铁柱一样可爱。
胡铁柱跟在两人身后,本来低落的心情,也被贺远海的耍闹没了。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放在自己的鼻子前闻了闻,不由嫌弃地“咦~”了一声。
简述走出一段,发现胡铁柱没跟上来,回过头喊道:“铁柱,回家了!”
胡铁柱立即放下手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从这天起,胡铁柱养成了天天洗澡的习惯,就算没有洗澡票,也会烧一壶开水洗个头,只为了能让简述再摸一摸他的头。
几人回来时,已经快十点了。
巷子里只有97号院还亮着灯,老齐头抽着旱烟提神,陪胡春花坐在院门口。
简述他们到家后,老齐头说了一句“回来了!”就回屋了。
简述让贺远海先回去,就把胡铁柱和胡春花带回家。
把晚上的剩菜和馒头热了一下,给他们当晚餐。这个时候简述才知道,胡春花晚上也没吃。
胡三毛说他们已经断亲了,不是一家人了。既然不是一家人,自然就不能在一个锅里吃饭,让胡春花等胡铁柱回来。
胡春花本想自己做,但史朵朵把粮食都藏了起来,她连一片白菜叶子都没找到。
简述又给胡铁柱塞了一块钱,说道:“今天我听胡叔说,他们过两天就搬走了。这两天你们先凑付着,实在没办法了,就找老爷子。不管如何,管你们几顿饭还是能的。我身上还担着厂里的采购任务,得出去几天。大约下个礼拜四、五才能回来。这几天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先忍忍,等过完节,我给你们想办法。”
原本,他是想让胡铁柱跟他一起当采购的。如今看来,好像不太合适。
胡铁柱的性子太急,遇到事情只知道吵架,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的原故。
胡铁柱哽咽地说道:“谢谢简哥。”
等他们吃完饭,简述又安慰了胡铁柱几句,就让他带着春花回家了。
第二天一上班,简述先将副食品厂的入职手续和耳房的锁匙交给了李怀德。
然后回采购科露了一个脸,就去保卫科领了申请的配枪和子弹。
在保卫科的练习场熟悉了枪支状况后,又在运输科的广场上通过了上车出了考核,这才开着G7107出了轧钢厂。
简述回了一趟家,将家里剩下的5只野兔和3只野鸡放到车上。
第一站就是八里庄的纺织厂。
用野5只野鸡敲开了纺织厂的大门,在许诺了节前为纺织厂提供一头不低于两百斤的野猪后,简述成功地拿到了两匹呢绒布、一匹碎花棉布、一匹压库的印花棉布、一百斤弹好的棉花、缝纫线四斤及一大包碎布头。
当然,这些简述都是付了钱的,棉布也是库存的瑕疵布。
57年棉布的市面价格是四毛钱一尺,一米是一块二。一匹布是十丈,也就是一百尺,就是四十块。
呢绒布比棉布贵,一尺就要八毛钱,一米就是两块四毛钱。一匹布也是十丈一百尺,就是八十块。
在57年商业部的棉布供应问题的报告中,提到因56年水灾以后,部分地区棉田减产,原定收购棉花的计划未能完成,因此影响到57年的纱布供应。
为了调整已发购布证和可能供应的棉布数量之间的差额,57年5月初至8月底通用的第二期购布证,一律按票面数额的对折使用。针织品、绸缎、呢绒,照旧自由购买,不需凭证。
56年每担皮棉收购价80.5元,一斤皮棉是八毛五厘钱。
一斤皮棉可生产5000米4mm的棉线。四斤缝纫线简述就要了黑白两种颜色,一共花了四块钱。
碎布头简述要了一百斤,虽然都是边角料,也花了简述10块钱。
出了纺织厂,简述转道去了南苑。
第二站的目的地是京市第一副食品厂。
半路,走到没人的地方,简述连车带货地收进空间,自己悄悄地摸进了开始重建的南苑公园。
借助水系功法,在湿地上面逛了一圈,收获了两个野鸭群,四十多只野鸭蛋。
快出的时候,还看见了一个小规模的麋鹿群、七八只梅花鹿和水鹿,还有两只傻狍子。
历史上这个时候麋鹿已经在南海子灭绝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还会有,可能这就是衍生世界的魅力吧。
也不知道这些动物是怎么聚到一起的。
不过,既然被简述发现了,就没有放过的道理,十八只麋鹿一只不落地被简述收进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