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第415章 虚空低语·心防铸魂
混沌外域的边缘，黑雾像熬稠的墨汁裹着虚空，每一缕都沾着冰冷的湿意，贴在皮肤上像细虫爬。里面传出细碎的低语，软乎乎的，像有人凑在耳边说话。
那低语没有嘶吼的戾气，却带着勾人的魔力，一字一句往人心头钻——哪怕是意志坚定的修士，听着也会莫名心慌，忍不住跟着念头走。
石肤族的岩山正守在灵脉节点，脚下的灵脉石泛着淡绿光，顺着他的石肤往体内钻。他刚突破混沌极境没几天，身上的石纹还泛着新鲜的金光，此刻却皱紧了眉。
他的石拳不自觉攥紧，指缝里渗出淡金灵光——那是突破后没完全掌控的混沌力，此刻竟跟着低语轻轻颤动，像是在呼应什么。
“想更强吗？”低语顺着他的耳孔钻进去，声音软得像棉花，“不用守那劳什子道心，吞了灵脉本源，你能一拳砸穿宇宙护罩，比林玄还厉害。”
岩山浑身一震，身上的石纹瞬间暗了几分，一缕淡黑色的雾气从他掌心冒出来，顺着石纹往上爬：“不...俺不能...林玄前辈说过道心不能歪，歪了就走火入魔了...”
“歪又怎样？”低语笑得黏腻，带着点嘲讽，“你守着灵脉，族人谁记得你？变强了才有人敬你，吞了吧，就一口，没人会知道。”
岩山的眼神晃了晃，脚步竟真的往灵脉节点挪了半步，石拳上的金光越来越亮——那是要催动力量吸收灵脉本源的征兆，黑气已经缠上了他的手腕。
“岩山！醒着点！”远处突然传来小羽的吼声，他扛着裹兽皮绳的战戟飞奔过来，战戟在虚空拖出火星，九尾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那是邪魔的鬼话！别信！”小羽跑得飞快，风都被他搅得打旋，可岩山像没听见，眼神发直，黑气已经顺着石纹爬向心口。
就在这时，一道八色光突然划破黑雾，速度快得像流星——混沌终焉之剑从远处飞过来，剑刃上的光丝在虚空中留下残影。
“剑心通明·净化！”林玄的声音从剑里传出来，清亮得像斩破迷雾的刀，剑刃洒下无数八色光丝，像揉碎的星子，细细密密缠上岩山。
光丝碰到黑气，瞬间发出“滋滋”的响，冒出淡白的烟。黑气像被晒化的冰，顺着岩山的石纹往下淌，最后滴在地上，化作一缕黑烟散了。
岩山猛地回过神，眼神恢复清明，身上的石纹重新亮起来。他摸着胸口的石肤，后背渗出冷汗（石肤族的汗是淡金液体）：“俺...俺刚才差点就犯浑了！那声音太邪门了，像勾着魂走！”
苏倾月和凌仙这时也赶了过来，苏倾月的宇宙之眼在眼底流转，像两汪碎冰，扫过黑雾时还映出里面藏着的细小黑影：“不止岩山，东边的羽族长老、西边的木灵青禾，都被低语缠上了！”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羽族的惊呼——羽族长老展开银翅膀，正失控地往黑雾里飞，翅膀上的银羽沾了黑气，变得灰蒙蒙的，连飞行的轨迹都歪歪扭扭。
“邪魔是想逐个击破！”林玄的声音沉下来，混沌终焉之剑的八色光突然暴涨，照亮了周围的虚空，“得建个心防体系，护住所有新突破的极境者！”
他让凌仙举起分灵剑，混沌终焉之剑悬在半空，剑刃的八色光顺着分灵剑往上爬，像藤蔓缠树干，很快连成一道半透明的光桥，光桥上还飘着细碎的符文。
“倾月，用月神本源引万族道心；小羽，赶紧通知各族，看好自家的极境者，别让他们再靠近黑雾！”林玄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光桥的光芒又亮了几分。
苏倾月立刻抬手召出月神镜，镜面泛着冷冽的银蓝光，转动时连世界树顶端的翠绿光芒都被引下来，像溪流汇入光桥，让光桥的颜色更鲜亮。
小羽拎着战戟转身就往各族跑，路过灵脉平原时还喊住木灵族的小崽子，让他们赶紧去给青禾长老报信，声音响得震落了几片灵植叶子：“都看好自家极境者！别听黑雾里的话！”
凌仙双手握紧分灵剑，丹田的混沌体跟着发光，淡灰色的混沌气顺着手臂流到剑上，推着光桥的力量往四周扩散，连地面的小石子都跟着亮了起来。
“林前辈，这样就能挡住那些低语了吗？”她看着光桥，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毕竟刚才岩山的样子让她心有余悸。
“还不够，得让大家的道心连起来，心防才够稳。”林玄的意识扫过所有极境者，声音裹着光桥的力量，传到羽族的云层、石肤族的山洞、木灵族的灵植林，“各位，守住你们变强的初心——是为守护，不是为称霸！”
岩山第一个响应，他拍着胸口的石纹大喊，声音震得周围的石子跳起来：“俺当初突破，是为了石肤族的崽子们不被邪魔欺负！俺才不吞那劳什子本源！”
他的话音刚落，远处的羽族长老就清醒过来，翅膀猛地一振，银羽上的黑气被甩下来，化作黑烟散了。他飞快飞回族群，落在年轻羽族身边：“都离黑雾远点，俺刚才差点迷了心，是林玄前辈的话叫醒了俺！”
木灵族的青禾长老也摸着身边古树的树干，生命法则顺着指尖流出去，翠绿的光丝汇入光桥：“俺的道心是护着这些灵植，让它们好好长，给各族提供灵气，才不上邪魔的当！”
随着一个个极境者守住道心，他们身上的光芒——石肤族的金光、羽族的银光、木灵族的绿光、人族的淡灰光——都顺着虚空飘向光桥。
最后，这些光芒在混沌外域边缘凝成一层半透明的光罩，光罩上印着石纹、羽痕、灵植叶、小剑的符文，每个符文都亮着，像星星缀在罩子上，这就是“极道心防体系”。
黑雾里的低语突然尖利起来，像指甲刮石头，刺耳得让人皱眉：“你们敢拦我？！我会找到更多意志弱的人，把他们的道心搅乱，让你们的破罩子碎成渣！”
可不管低语怎么喊，光罩都纹丝不动，甚至还亮了几分——不仅是极境者，连各族的新生小修士都在出力：人族小修士攥着木剑，往光罩里输微弱道心之力；羽族小崽子展开没长齐的翅膀，也跟着长辈往光罩推力量。
林玄松了口气，声音从混沌终焉之剑里传出来，带着点疲惫但更多的是暖意：“成了，这心防不是靠我和剑撑着，是靠大家的初心凑起来的。只要没人忘了为啥变强，邪魔就钻不进来。”
凌仙摸着分灵剑，看着光罩上闪烁的符文笑了，眼底满是光亮：“以后咱们再也不怕它的鬼话了！有这心防在，大家都能安安心心守着自己的族群。”
苏倾月也点了点头，她的宇宙之眼再次扫向黑雾深处，能看到黑雾下面翻涌的暗红力量，像藏在墨汁里的血：“不过这只是它的试探，没伤到根本。接下来，它肯定会用更硬的手段来撞心防，咱们得提前准备。”
光罩外的黑雾翻涌得更凶了，暗红力量在黑雾里撞来撞去，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雷声。一场靠道心凝聚的防线，与邪魔的真正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