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客的鲜血洒落，染红了虞晚棠的视线。
然而她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也没有选择逃跑，只是执拗的盯着方胜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无论如何，哪怕是死也要搞清楚夜枭的下落！
虞晚棠：“告诉我，夜枭到底怎么样了？”
方胜安走到虞晚棠身前，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捏住了虞晚棠的脸，将她的脑袋抬高，呈现一种仰视着自己的姿态。
“就这么想知道？你也在黑塔待过，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方胜安手上的鲜血沾了虞晚棠一脸，后者却是全不在乎，惨笑道：
“起码……死前让我做一个明白鬼吧？”
方胜安不答，一伸手，示意自己的下属把呆若木鸡的吴子腾带了过来。
“先把你对他释放的异能解了。”
虞晚棠没有挣扎，也没有以此作威胁，而是直接照办了。
似乎真的一点反抗的想法都没有了。
吴子腾恢复神智，看向虞晚棠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既有愤怒……也有一点点痴恋。
方胜安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虞晚棠：“我能解除异能对他的影响，但是消除不了在此期间他的记忆，所以……”
方胜安叹了口气，这种情况是最难办的。
这件事，虽然背叛不是吴子腾的本意，但只要不是强制的精神控制，而是精神诱导之类的，那么吴子腾就算是废了。
道理很简单，隔阂一旦产生，不管是方胜安对吴子腾、还是吴子腾对方胜安，都很难再产生信任。
前者是担心后者秋后算账，再难尽心尽力；后者则是担心前者心中芥蒂难消，下次若有机会，还是可能反水。
所以，与其让吴子腾成为一个潜在的威胁，不如就现在就解决这个麻烦……
方胜安：“吴子腾，滚吧……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吴子腾闻言一愣，显然没想到方胜安会就这样放过自己。
直到方胜安补充道：“记住，不该说的别往外说。不然我饶不了你。”
吴子腾这才反应过来，退后几步，对着方胜安的背影深深一揖。
这种情况还能放他离开，已经足以说明方胜安不是他潜意识中所想象的那种人。
可惜，他已经回不到方片小队了。
吴子腾离开后，方胜安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虞晚棠身上：
“老实说，不管你跟夜枭是什么关系，你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这份情谊我很欣赏。
但是让你当‘明白鬼’这件事，我也做不到，我只能告诉你一些，我无意中了解到的信息……”
黑塔，共有四只小队在执行寻找“高位名单者”的任务，以扑克牌的四种花色命名。
其中的梅花小队，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撞到了一位恒序的六阶高手，几乎团灭。
而夜枭和他的‘七夜’小队，不管是实力还是办事能力，都是各地方分部中，都是最顶尖存在，便被提拔为了‘预备梅花小队’。
只要完成一项考核任务，就可以转正——这也就是七夜当初执行的那项秘密任务。
“四只秘密小队相对独立，严禁互相打探，所以关于任务本身，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唯一了解的，就是这整个任务，似乎是围绕一个孤儿院展开。
还有一点你猜的不错，关于夜枭本人，一开始组织上确实是判定了他的死亡。
甚至，为了防止夜枭死后七夜小队失控泄密，组织上还下达了灭口令，要求各分部协助追杀除了你之外，所有露头的七夜成员。
但是这件事，却在不久前被推翻了……”
因为黑塔高层不但重新下达了搜捕夜枭的命令，而且还把这件任务的优先程度设置到了最高。
——但凡发现夜枭的行踪，所有人必须停下手头的任务，立刻将之抓捕或者击杀。
说实话，收到这条命令的时候，方胜安就感觉很奇怪。
不仅任务介绍没头没尾的，也没有附带夜枭的信息、照片，甚至是‘能力描述’这种基础情报，任务简报里都没提。
就只给一个连名字都不是的代号，这让他们怎么执行？
但是现在嘛……方胜安有点猜到了高层的用意。
这件任务，高层之所以不给他们夜枭的详细信息，也许并不是真的想让他们去执行。
而是……希望他们把这件事散播出去！
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要把这种离谱的命令下达到每一个地方分部和秘密小队的负责人。
唯一的理由就是，高层知道有人会来打探夜枭的事，而高层也希望借这些人的口，把夜枭还活着、但是正在被黑塔通缉这件事，合理的传播出去。
这就是方胜安会对虞晚棠说这么多的理由。
说到这里，方胜安停下了讲述，好奇道：“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能不能也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你是怎么判断夜枭没死的？”
听完方胜安的讲述，虞晚棠开心的笑了。
即便她现在身陷囹圄，但是知道夜枭还活着，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嘛……
身为夜枭的枕边人，她对夜枭的了解远超旁人。
夜枭的异能，被他名为“支配”，简单解释就是精神控制的上位版本。
这种能力有多变态呢？
只要条件满足，他能让目标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上完全听从于他。
据夜枭所说，他甚至能将自己的意志，完全降临到目标身上，但是这种做法有点危险，对方要是反抗，他可能会回不来。
虞晚棠曾经因为好奇，让夜枭对自己用过这种能力。
结果，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彻底变成夜枭，不管是记忆、情绪、思维方式，都变成了他的。
所以，当得知夜枭死讯的时候，她凭借那瞬间的体验，坚信他还活着。
——也许某种意义上，那人不是夜枭，但是那也是夜枭灌注了一切的存在，或许可以称之为……夺舍？
而虞晚棠怀疑的那个被夺舍的对象嘛……就是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