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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守官除了养护职责之外还有判定职责。
除了他们气界的术师之外,天底下没有其他地界的人能够感知到天灵气并将天灵气锁在体内。
这玩意无色无味,几乎很难被察觉到。
而那些树发出的气味构成的保护罩更是隐秘又隐秘,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其中差别。
见不到,闻不到,摸不着,那又怎么判定这保护罩到底有没有成功形成呢。
偏驻守官可以感知到天灵气,所以可以通过天灵气反向感知到保护罩。
释放一点出来,然后若是遭遇抵抗,那多半就是成功了。
这些都是很微妙的东西,寻常人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那这里其实还有一些个衍生的思考。
学堂里关于防护罩这部分内容的书册里有几本新书,其中就有颜朗写的一本薄薄的册子,名为「遗落之种」。
这上面就列举了诸多例如结界树,巨噬树,三酉树此类能隔绝天灵气的树种的特性调查。
按颜朗的意思,此类树种和他们当今地界的大多数树种形成期可能不太一样。
此类的树种极有可能是上个生态周期遗落下来的古树种。
他有一个想法,或许在上古的某个时期,天灵气曾经大面积且长期侵袭了这块地区导致大多数物种都暂时失去了活性。
这些物种或是把种子藏在地底,或是把种子藏进水里,等天灵气离去之后才开始寻找机会重新发芽。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像结界树此类的树种却通过散发抵抗性气味保全自身,并将这种特性传递了下来。
以至于等到了无以数计的岁月之后,距离此时一千多年前,天灵气再次袭来的时候他们能够在保护自身的同时顺便保护了周围的一切新生物种,其中就包括了人类。
沈曼刚开始看到这些内容时候其实大吃一惊。
浮山学堂的学术氛围很浓厚,这点毋庸置疑。
但负责任的说,日前学堂收纳的关于灵种天灵气类别的书目里,很多书里面的东西比起专业性更多的是趣味性。
神话传说,乡村旧谈,凭空猜测的占据多数,有些东西沈曼一看就觉得不符合逻辑,她经常拿来当故事书看。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时代局限性,且没有那么多人力物力一一验证,会有这样的情况在所难免。
但是在那一本本颇具趣味性的书册当中,颜朗的一些个想法明显具有跨时代的意义。
就是你一看过去就下意识的会有点冒冷汗,发人深省。
总之在沈曼这个地球人眼里,颜朗的一些个理念和想法相当扎实,真实性很大且极具说服力。
他有辩证思维,佐证思维和延展思维,就他写出来的东西必须得有佐证,你看他的书就会发现,他一直保证了一个东西,那就是逻辑必须闭环,前后左右必须能有办法解释得通。
就此,沈曼虽然没正经和这位颜朗相处过,但对他却有了一个大学士那般的刻板印象。
遗落之种这本书阅读的学子很多,如果非要给书馆里的书排个名的话,遗落之种得在前二十。
那说到防护罩的养护和维持问题,沈曼是知道云龙城这边本土没有那些个特定树种。
所以这边附近的所有防护罩充当核心的那些树木都需要特定的养护条件。
土壤,水源,甚至还有阳光照射时间。
而这些东西,一般实力不够的村子怕是都负担不起。
别的不说,这些村子光是配水都挑不出人力。
沈曼虽然还不太认得那些树种长什么样,但显然之前在沈家村,他们配备了这样的条件,而这里不行。
思绪间,大家抵达了目标村庄,仅仅是一眼,大家都被定在当场,所有人脑子里都只想到一个词,废墟!
众人窃窃私语,都在讨论这个村子到底遭遇了什么变故,寻思着眼前的这个小村子压根可能就是一个废村。
凡是视线所及,所有的屋舍都被砸了个稀巴烂,树木拦腰截断,枝叶横飞,土墙破洞随处可见,简直就像刚刚经历了风暴的袭击。
有两个巡查队集中处理这块区域,看最显眼的位置还是黑旗子,瞧着是没开始处理。
前面的一队队长上前和人家交涉,对方摆摆手,似乎并不同意他们进村。
那队长招手让大家集中在一起,似乎有事要宣布。
“大家都聚过来,有个事情要说。”
学子们依照指示聚在村前一块空地上,卓衡站在前面了解情况。
“怎么了?不让进去?”
“村里有几个老人没有移动,现在尸体七零八落,五脏六腑各处散落。巡查队已经通知府衙让他们派人过来处理,那边的意思是......在尸体弄走之前,我们不方便过去。”
此话一出,大家的脸色一变,纷纷把目光扫向后面的几间屋子。
沈曼咽咽口水,心口有一股说不出的灼烧感。
或许这就是对死亡的最原始的恐惧吧。
学子间有人期期艾艾的发问,听着声音就有点虚。
“怎么能发生这种事呢?”
卓衡那边一个叹气和众人解释.
“府衙派人通知他们离开村子,也只是通知而已,他们走不走,能不能走都是说不好的事情。”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几个队长互视一眼,瞧了瞧远处的蒋航。
此时的蒋航已经撇下众人进了村子,两个巡查队的领队在和他说明情况。
尔后蒋航点点头过来这边,当即给了说法。
“往北两里路还有一个村子,我们去那。”
众人没法只得继续前行,一路上大家的心情明显低落很多,沈曼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拽着呼吸有点困难。
她扒拉着口罩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队长。”
卓衡回头看她了解情况。
“怎么了?”
“我想摘下面罩一段时间。”
卓衡看了看四周,摆摆手,“摘吧。”
沈曼摘下面罩长呼吸一口气,拿起水囊喝了几口水。
前不久才让他们到田里方便了一次,这个时候倒也不担心尿急。
但她还是紧张......感到十分后怕。
不敢想象那几位老人在面对灵种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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