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觉脸色微变,却没半分慌乱,他早留了后手。持骨杖骨侯的算盘打得精,可忘了骨殖灾裔的魔藤最忌两种东西:一是雷火的阳刚之力,二是同类的骨殖精气。他反手将刚捡起的持骨枪骨侯魔晶捏碎大半,浑浊的魔能顺着指缝滴在地面,同时将仅剩的元婴之力分作两股,一股注入镇魔矛,另一股则催发袖中藏着的“骨粉囊”,那是他之前碾碎低阶骨兵骨骼制成的粉末,混着自己的精血,对魔藤有天然的“腐蚀”效果。
“想困死道爷?先问问你的魔藤答不答应!”方先觉扬声大笑,故意将捏碎的魔晶残渣往涌来的魔藤上撒去。魔藤刚触碰到同类魔能,藤身瞬间泛起黑斑,倒刺蔫软下去,前进速度骤减。趁这刹那间隙,他将骨粉囊狠狠砸向隘口顶部的裂痕,粉末炸开的同时,镇魔矛带着七彩雷火猛地刺向地面,不是攻击魔藤,而是借雷火引爆地下的白骨碎屑,制造出漫天烟尘。
烟尘遮蔽视线的瞬间,方先觉抱起迷你元婴,身体贴向岩壁,将最后一丝虚空之力灌注入双脚。他没往隘口外冲,反而借着烟尘掩护,绕到持骨刀骨侯的尸体旁,一脚踢起尸体挡在身前。此时魔藤已冲破魔晶阻碍,再次涌来,恰好缠上尸体的骨骼,他趁机踩着尸体的肩甲腾空而起,镇魔矛精准戳中顶部裂痕,雷火真气顺着裂痕蔓延,“咔嚓”一声,岩层与白骨的衔接处彻底崩裂,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想往哪里跑?”隘口外的持骨杖骨侯怒喝,骨杖一挥,数条魔藤改变方向,如长鞭般抽向缺口。可方先觉早算准了这一招,他在跃出缺口的瞬间,将持骨刀骨侯的骨刃掰下,反手掷向魔藤,骨刃上残留的魔风与魔藤相撞,引发短暂的能量紊乱,正好为他争取了半息时间。他的身形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避开后续袭来的魔藤,重重摔在隘口后方的乱骨堆里,故意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还“不小心”将一枚沾染血渍的雷晶碎片掉在显眼处。
“追!他已油尽灯枯!”持骨杖骨侯果然中计,带着一队骨兵冲出隘口,目光瞬间被那枚雷晶碎片吸引。方先觉趴在乱骨堆里,屏住呼吸,将身体埋进骨缝,只留一丝神识锁定敌人。他清楚持骨杖骨侯最谨慎,不会贸然孤身追击,必然会让骨兵先探查。果然,三具骨兵小心翼翼地靠近乱骨堆,骨刀戳探着周围的白骨,脚步声响得格外清晰。
就在骨兵的骨刀即将戳中他后背时,方先觉突然动了,他猛地翻身后滚,同时将藏在掌心的最后半枚魔晶砸向最近的骨兵。魔晶在骨兵胸前炸开,黑色魔能将其包裹,方先觉借势欺身而上,徒手掰断骨兵的脖颈,抢过它的骨盾挡在身前。这一系列动作快如闪电,等另外两具骨兵反应过来时,他已抱着骨盾冲进旁边的骨殖隧道,身影在曲折的隧道中一闪而逝。
持骨杖骨侯追到乱骨堆时,只看到三具骨兵的残骸和隧道入口处淡淡的雷火痕迹。他气得骨杖砸裂地面,却没发现隧道深处的岔路口,方先觉正躲在阴影里,舔了舔嘴角的血渍,方才缠斗时,他早趁着持骨枪骨侯身形僵滞的瞬间,徒手从其胸骨缝隙中抠出了半块还在发烫的魔能核心。这核心是骨侯力量的本源,虽被雷火灼烧过,却仍残留着精纯的魔能波动,更妙的是,它能被动吸引附近低阶骨殖灾裔的注意,正好用来当“诱饵”,引开追兵的同时,还能为自己主动创造狩猎机会。
“老东西,想困死道爷?,道爷看你是白日做梦,这深渊里的骨头,还没硬到能锁死道爷的地步,就算真有那么硬,道爷也会把它硬生生打断,”他将魔能核心用破布裹住塞进怀里,掌心摩挲着镇魔矛上因吸收魔能而发烫的纹路,眼中没有丝毫逃亡的狼狈,反而燃着嗜战的火光。从踏入深渊那天起,他就没打算靠躲活下去,每一次奔逃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狠的反击,每一块骨头、每一枚魔核,都该成为他破境的垫脚石。
方先觉俯身抹去自己的足迹,故意在隧道主路洒下几滴未干的血珠,又将持骨刀骨侯的断刃插在岔路口,看似仓皇逃窜的痕迹,实则是给追兵设下的迷阵。做完这一切,他转身钻进隧道最隐蔽的分支,身影刚消失在黑暗中,就听到主路传来骨兵杂乱的脚步声。他靠在冰冷的骨壁上,感受着怀里魔能核心的温热,丹田内仅剩的元婴之力开始缓慢运转,镇魔矛的七彩纹路轻轻震颤,仿佛在呼应他心中翻涌的战意。
“战就战到底,管你是骨侯还是骨魔,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斩一双!”他低声自语,指尖划过镇魔矛上的划痕,那是与六臂骨魔、雷骨魔将激战留下的印记,每一道都刻着生死,也刻着他不肯低头的韧性。这深渊越是要将他碾碎,他就越要在骨血中站得更直,这或许是他刻在骨子里越挫越勇的特性,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而这样的特性兴许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隧道分支深处藏着一处天然的骨窟,窟顶垂着密密麻麻的石钟乳,滴下的骨水在地面积成浅洼,泛着诡异的幽光。方先觉刚在窟内找好掩体,怀里的魔能核心就开始发烫,细微的能量波动顺着石缝飘向隧道主路,很快就传来骨兵们兴奋的嘶吼,显然这些骨兵是感受到魔能核心的气息了,低阶骨殖灾裔对高阶魔能的渴望,比饿狼见了肉还要急切,不对饿狼吃肉只能填饱肚子,而那是能让低阶骨殖灾裔跨越阶级的好东西,那有不兴奋的道理,哪怕这些智商不高的骨兵也能从本性中知道一定要得到那诱魔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