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梳见状,立马飞身过去挡。
可她区区小妖,道行不够,根本打不过一个被关在金冠里两千年,饱受怨气浸润的厉鬼。
梳梳顷刻间被弹飞,撞在墙上,她哀叫一声,落在地上,明确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
卫子夫将陈苑乔从床上吸到自己手里,捏紧了她的脖子,感受到只有人才会有的温度。
指掌之下,还有血液在血管里缓慢流动的触感。
凭什么,她能转世这么多次,还能得到幸福,而她卫子夫却要被那冷血人封在金冠里整整两千年?
卫子夫瞳孔缩小到只有一个点,眼白占据大部分位置,陈苑乔顾不得害怕,咳嗽两声。
她的手捶打在卫子夫手上,不见动弹,只觉那手冰冷刺骨。
卫子夫目光垂落在陈苑乔隆起的腹部,“你怀孕了?”
门外传来破锁的声音,引得卫子夫立马侧目。
刘辙与杨戬敖灵在门口相遇,刘辙本想掏钥匙开门,敖灵斜视一眼,立马抬手施法。
“等你拿钥匙开门,黄花菜都凉了。”
锁孔被绯红法力钻入,“咔哒”一下,门开。
刘辙率先冲进去,看到的就是陈苑乔大着肚子被女鬼掐着脖子,悬在空中。
刘辙脑子轰鸣一声,整个人都在震颤,“阿乔!”
卫子夫看清来人的脸时,身上怨气再度加深,她撕裂着嗓音喊出:“刘彻!”
刘辙视线一偏,看到女鬼后,嘴里喃喃:“卫子夫……”
他眼神瞬间一利,“你从金冠里跑出来了。”
刘辙心一沉,卫子夫死后,他担心她的亡魂会缠住再换了皮囊成为“钩弋夫人”回到他身边的陈苑乔。
他找来道士,把卫子夫的魂魄镇压住,可道士说:“镇魂需要魂器,没有魂器做载体,法术起不了作用。”
还是刘彻的他,左右扫了一眼已经残破不堪的椒房殿,目光锁定在了歪倒在地上的鸾凤鸣飞镶珠金冠上。
房梁上还有已经命绝的卫子夫,瞳孔涣散,嘴唇发白,穿着刺金牡丹绣鞋的双脚不停晃啊晃。
他看都没看,一个眼神都没给。
他看着道士做法,将卫子夫尸首取下,与金冠放在同一水平面上。
本以为那道士可能是假把式,根本没什么魂魄在里面,卫子夫死后肯定也随阴差入了地府。
所以刘辙在恢复记忆时,有这层担忧,但又觉得陈苑乔拿着这金冠时间过去这样久,也没什么事,稍微放下心来。
他本想让陈苑乔扔了,或者捐给博物馆,但陈苑乔看着挺喜欢,哪怕再膈应,他也就不再坚持。
没想到,他的忧虑还是成真了,他十分后悔,当时就应该立刻让杨戬帮着看一看。
杨戬有天眼,一定能立马看出端倪,把女鬼驱散。
事不宜迟,敖灵没时间看他们的恩怨瓜葛,只知道再不出手,她的干女儿就要跟母亲一起死掉了。
敖灵飞身向前,女鬼察觉,眼眶里大面积的眼白覆了血丝网,黑瞳只有一点点,就这么盯了过来。
她盯住敖灵,卧房门口上升起一层用怨力组成的厚厚的隔膜,隔绝了他们进来。
卫子夫是两千年生人,冤死后浸染在无尽的黑暗与憎恨中, 这千年怨力阴森强盛,一时之间敖灵还真被弹了回来。
她后退几步,被杨戬扶住,杨戬:“我知你心中有恨,但你不放下,就投不了胎。”
刘辙心里着急,又不敢表露出来,生怕激怒她:
“你松开她,她是无辜的,你想杀我,让我进去。”
卫子夫心中的恨意太大,死后又被镇压在金冠里,她那一世的儿子都已经投胎不知多少回了,她却仍在原地。
可比起陈阿娇,她更恨刘彻,好的时候甜蜜缠绵,翻脸的时候残忍无情。
她说:“她无辜?如果不是她,据儿怎么会一反往常的孝顺反抗我?”
卫子夫是死后才知道,刘彻从头到尾都没有忘记陈阿娇,在“李夫人”身死后,又找了道士给她招魂。
她不信这些阴阳玄学,可没想到陈阿娇的魂竟还真让刘彻招回来了。
他从民间带回来了个16岁少女,封为赵婕妤,生下孩子后又封钩弋夫人。
这钩弋夫人就是陈阿娇,她才是阴魂不散,仗着年轻貌美,勾引了她大好年华、善良美好的儿子。
她气得发抖,做出了许多不理智的行为,妄图不知不觉中除掉钩弋夫人。
谁知前朝变化,出现事端,引起变动,她与刘据被迫卷入巫蛊之祸,她听话懂事的儿子被诬陷要造反。
两人命运惨淡,一个在未央宫外自尽,一个在未央宫内自缢。
两母子感情深厚,死后却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卫子夫勾唇一笑,带出悚然意味:“不要急,你跟她,一个都躲不掉。”
卫子夫不再多说,即刻扭过头,一手掐着陈苑乔,一手变出三尺白绫。
“我是上吊而亡的,我秀美的脖子被勒断,悦耳的嗓音被掐坏,你也按这样的方法死吧。”
现代的房屋天花板没有房梁,但难不住一个千年女鬼。
她把白绫往上一抛,白绫像粘在天花板上,稳固不掉,形成一个圆。
卫子夫将陈苑乔的脖子套在圆上,放了手,陈苑乔拼命挣扎,想要挣脱出这个圆。
刘辙睚眦欲裂:“阿乔!”他跑到门口不停地拍打鬼力化出的屏障。
难得的失了身份爆了粗口:“你他妈放开她,有恨冲我来!”
“阿乔姐姐!”梳梳被撞断了脊背,用手撑起身子来想往那边爬过去。
敖灵急得浑身冒汗,不停地扔出绯红法力,都被鬼力吸收,她把求救目光投向杨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