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集团的新闻发布会，在网上掀起了新一轮的滔天巨浪。
张健林那番声泪俱下、避重就轻、颠倒黑白的“慈父忏悔”，堪称年度最佳公关表演。
【我草！这老狐狸，太他妈会演了！】
柳如烟的脑海里，233的电子音已经气到快要破音，数据流都呈现出不稳定的乱码。
【什么叫“孩子们之间的小矛盾”？什么叫“被胁迫说出违心的话”？这老东西是把全网网民当傻子耍吗？】
【宿主！这不能忍！法律制裁不了他，本系统来！我现在就去把他们张家祖坟的坐标发到盗墓论坛，悬赏一个比特币！】
233是真的气坏了。
它见证了原主是怎样被那群人渣一步步推向绝望的深渊，也看到了柳如烟是如何步步为营，才将这群人渣送上审判台。
可现在，资本的力量，正在试图将这一切努力都化为泡影。
“法律？”
靠在床头的柳如烟，慢悠悠地划着手机屏幕，看着那些被水军重新占领的评论区，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指望那种东西来制裁他们？”
【啊？】233的咆哮戛然而止，【那……那宿主你的意思是？】
柳如烟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窗外。
此刻，正是上午十一点多，阳光正好。
温暖的金色光辉洒进这间破旧的小屋，驱散了些许阴暗，却照不进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他们现在，不过是一具具还活着的尸体罢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淡，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神明宣判般的漠然。
【活……活着的尸体？】
233的数据核心猛地一颤，它捕捉到了宿主话语中那股熟悉又恐怖的神性气息。
“昨天晚上，在废弃教学楼里，我已经给他们每个人，都送上了一份往生大礼。”
柳如烟放下手机，缓缓起身，走到窗边。
她伸出手，似乎想去接住那一缕阳光，但手指却在触碰到光线的前一刻停下。
“我抽走了他们每个人身上的一缕阳气，作为献给沈月明的祭品。”
“从那一刻起，他们的阳寿，就已经到头了。”
“只不过，我没让他们立刻就死。”
柳如烟的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扩大了，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玩味。
“每天中午十二点整。”
“天地间阳气最盛的时刻，对于失去了阳气护体的他们来说，就如同将血肉之躯置于烈火之上炙烤。”
“每一寸皮肤，每一根骨头，每一个细胞，都会感受到灵魂被撕裂灼烧的剧痛。”
“这种痛苦，任何现代医学都检测不出来。”
“也不会留下任何伤痕。”
“只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他们的精神彻底崩溃，在无尽的绝望和痛苦中，慢慢烂掉，腐朽。”
她顿了顿，声音愈发冰冷。
“这，才是我为他们准备的，真正的审判。”
【……】
233彻底沉默了。
它只觉得一股寒气从数据核心深处冒出来，让整个系统都快要宕机了。
不愧是大帝！
这手段，比直接杀了他们，要狠毒一万倍！
这已经不是报复了。
这是神罚！
……
与此同时。
江城市公安局，临时羁押室。
时间，上午十一点五十九分。
钱立德、张雨涵、王虎，以及那十个打手和帮凶，一共十三人，被分别关押在不同的房间里。
他们一个个面如死灰，精神萎靡。
昨夜那地狱般的经历，已经彻底摧毁了他们的意志。
只要一闭上眼，就是那个红衣女鬼空洞流血的眼眶，和那一声声凄厉的哀嚎。
羁押室外的走廊上，李建国正和几个同事讨论着案情。
“精神鉴定中心的初步报告还是集体癔症，简直是胡扯！”
一个年轻警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哪有十三个人同时发癔症，还看到同一个‘鬼’的？”
李建国眉头紧锁，抽着烟，一言不发。
这案子处处透着诡异，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滴答，滴答……”
墙上的挂钟，秒针在做着最后的跳动。
马上就要十二点了。
羁押室内。
张雨涵蜷缩在角落里，用那件已经看不出原色的昂贵外套将自己紧紧裹住，浑身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她满脑子都是父亲张健林那张憔悴的脸。
她知道，父亲一定会救她出去的！
等她出去了，她一定要让柳如烟那个贱人，死！
她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怨毒的念头，在她心中疯狂滋生。
另一间羁押室里，钱立德正靠着墙壁，眼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他完了。
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名声、地位、前途……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个晚上，被碾得粉碎。
他不甘心！
他怎么会栽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
就在这时。
“滴答——”
墙上挂钟的时针、分针和秒针，在“12”这个数字上，完美重合！
午时已到！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毫无征兆地从张雨涵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她猛地从地上弹起，双手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和皮肤，脸上瞬间布满了血痕！
“烫！好烫！！”
“烧死我了！啊啊啊啊！”
“救命！救命啊！火！有火在烧我！”
她像个疯子一样在狭小的空间里冲撞，用头去撞墙，用身体去撞门，发出“砰砰”的巨响，仿佛身体里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噬，有一万根钢针在穿刺！
同一时刻！
隔壁的钱立德，也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
他整个人倒在地上，剧烈地抽搐着，口吐白沫，眼球因为极致的痛苦而向外凸出，布满了血丝。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炼丹炉里，五脏六腑都在燃烧，骨头都在融化！
“啊！！”
“救我……杀了我……求求你们……杀了我！”
紧接着。
王虎的房间！
那十个打手所在的羁押区！
“啊啊啊啊啊——！！！”
此起彼伏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如同开启了地狱之门，瞬间响彻了整个公安局大楼！
走廊上，李建国和所有警察，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惊呆了！
“怎么回事？！”
“快！快开门！”
李建国第一个反应过来，怒吼着冲了过去。
当羁押室的门被打开。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见惯了血腥场面的老刑警，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十三个前一秒还只是精神萎靡的人，此刻，全都变成了在地上翻滚、抽搐、自残的疯子！
他们用指甲在自己身上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用头颅去撞击坚硬的水泥地面，鲜血淋漓，状若恶鬼！
“快！按住他们！”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整个羁押区，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警察们冲进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些力大无穷的疯子们一一制服。
可就算被死死按在地上，他们的身体依然在剧烈地痉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似人声的嘶吼，眼泪、鼻涕、口水流了满脸，惨状令人不忍直视。
半小时后。
江城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
走廊里一片兵荒马乱。
钱立德、张雨涵等十三人，全都被注射了强效镇定剂，这才勉强安静下来，但身体依旧在小幅度地颤抖。
一群专家医生围着他们，进行着最全面的检查。
心电图、脑电图、ct、核磁共振……
所有能用上的仪器，全都用了一遍。
一个小时后。
院长办公室。
白发苍苍的院长，拿着一沓检查报告，脸上的表情，比见了鬼还要精彩。
他对面，是脸色铁青的李建国。
“李局……”
院长推了推老花镜，声音干涩地开口。
“检查结果出来了。”
“这十三个人……”
“从生理指标上看，一切正常。”
“别说内伤了，连个皮下出血点都找不到。”
“他们……健康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