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可望早就死在了游击军手里,自松潘卫获得黄金后,就想送黄金回去;
游击军认为既然不干活,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所以死地忒惨!
北路军没了,东路军依然战斗在路上。
张文秀率军进入顺庆府后,就被此处的林有德察觉了。
秦良玉率领一千白杆兵,心里既紧张又莫名兴奋,当即就开始排兵布阵。
她暗自思忖,虽说这一仗难以将张文秀的部队彻底歼灭,但至少得让他们吃些苦头,不得不撤回成都府城。
林有德却根本没把秦良玉的行动当回事,专注地比划着土地上的地图,判断这群敌人很可能是要去夔州府。
所以他神色淡定,心里想着,别着急,区区两万人,掀不起什么大浪。
所以,秦都督,你别排兵布阵啦,我们只要跟着就行。
秦良玉见林有德这般态度,顿时怒上心头。
“圣旨上不是叫你们听老身的吗?”
她语气中满是不满与质问。
林有德却静静地解释道:
“秦都督,不是不听您的,只是我等存在,主要是要辅助您治理那些刺头土司,宣抚宣慰以外,我们自有用处。”
此时,一名俘虏兵仔细辨认后,惊恐地喊道:
“林大人...那个是少帅张可秀,西军张贼的义子,是个狠人,可莫要为他盯着。”
其实秦良玉之所以要动手,倒并非她真有能力以一万五千人攻城。
而是因为城内正发生着一场骇人听闻的屠杀,张文秀竟然关起门来进行屠城之举。
汪兆龄献的策,本就是为了大西政权长治久安,认为将各府效忠大明的军民都干掉后,川蜀就没有反对力量;
再从外征召义士就很容易,毕竟有土地有城池,不怕天下豪杰不来。
夜风裹挟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弥漫开来,远处不时传来凄厉的惨叫声,仿佛是无数冤魂在控诉着这不公的世道。
张文秀的心理着实阴暗,只不过,在乱世之中,在张献忠这等人物帐下;
若心理不够阴鸷狠辣,恐怕很难在这血腥的世界中存活下来。
生存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巨手,将人性的善与柔慢慢碾碎;
留下的只有对权力与生存的疯狂追逐,至于人性只会剩下凶残恶行。
顺庆府城,此前,已经被西贼的大军恐吓过了,西贼如一场可怕的噩梦席卷而来;
惊吓之下,城中许多百姓被迫逃离,只剩下空荡荡的街巷。
然而,随着局势稍有缓和,来自保宁府、潼川州以及西充、蓬州的卫兵与百姓;
为了寻求庇护,纷纷涌入这座城池。
一时间,原本寂静的顺庆府城变得拥挤不堪,人口多达十多万。
这些人满心以为,躲进了城中便能获得安全,却未曾料到,他们陷入了一场更大的灾难之中。
城中没有有效的指挥者来统一调度众人,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他们如同一盘散沙,毫无抵御之力。
张文秀率领着军队兵临城下,仅仅炸开一段城墙,就如同一头恶狼闯入了羊群,开始了惨绝人寰的屠杀。
城内的百姓与卫所兵们,惊恐万分,像鹌鹑一样瑟缩在角落里,没有一个人敢于起身抵抗。
他们眼中的恐惧,仿佛将灵魂都冻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鲜血在街头巷尾流淌,生命如蝼蚁般消逝。
这一幕,充满了无尽的悲哀,让人不禁为这些无辜百姓的命运而叹息。
在这乱世之中,他们不过是权力争斗的牺牲品,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在无尽的黑暗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在历史的长河中,后世四川人所展现出的血性,或许要归功于湖广人填川、陕西人入川、广西人入川等大规模的移民潮。
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带着各自家乡的血性与豪情,在巴蜀大地上扎根繁衍。
他们历经磨难,却能在困境中奋起,逐渐塑造了四川人坚韧不拔、敢于抗争的血性品格。
可惜的是,曾经的四川原住民,在历经岁月沧桑与苦难洗礼后,却渐渐缺乏了这份血性。
他们长期处于逆来顺受的状态,面对压迫与苦难,往往选择默默忍受,而非奋起反抗。
这种性格上的弱点,终究让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许多无辜的性命在战乱与纷争中消逝。
再看张文秀,这个心狠手辣之人,根本不将这些原住民的生死放在眼里。
他带着在城中掠夺的丰厚财物与大量粮食,打开北门,带领着麾下军队,如一阵狂风般扬长而去。
城内留下的只有无数尸骨,以及还在流淌的血液。
顺庆府,这座曾经承载着无数希望与梦想的城池,如今却显得满目疮痍。
它下辖的岳池、广安、渠县等地,经过连年的战乱与掠夺,人口已经所剩无几,与空城无异。
这里,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繁华与生机,更像是连接夔州与潼川的一块缓冲地带。
由于川蜀地区特殊的气候条件,自然环境时常对人们的出行与交流造成阻碍。
从重庆府进入潼川州,常常会因为山川险阻、风雨交加等自然因素而困难重重。
而顺庆府,凭借其独特的地理位置,成为了两地之间不可或缺的跳板。
或许也正是因为顺庆府的这种特殊地位,使得它在军事防御上的意义相对有限。
统治者深知,即便派遣大量守军驻守此地,面对复杂的地理环境和变幻莫测的局势,也难以真正守住。
因此,这里的守军数量寥寥无几,根本无法抵御如张文秀这般来势汹汹的进攻。
顺庆府的命运,就这样在时代的洪流中逐渐走向衰落。
眼睁睁地看着大西军在城中肆虐一番后扬长而去,秦良玉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彻底爆发了。
她涨红了脸,眼神中满是怒火,厉声强烈谴责林有德的不作为。
“你竟然坐视敌人屠城!”
秦良玉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质问与责备,
“敌人离开,连伏击都不做,你究竟在想什么!”
她的每一句话都如重锤一般,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林有德却没有立即回应,他嘴里叼着一根细树枝,低着头,目光死死地盯着地面,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又仿佛对秦良玉的指责充耳不闻。
然而,林有德的不回应,并不代表其他人也没有脾气。
很快,太监团队和秦良玉团队就激烈地争吵起来。
太监们言辞激烈,认为战为大事,不是飞蛾扑火,不计己方能力,贸然出兵只会陷入泥沼。
秦良玉团队则据理力争,强调当时出兵滋扰,定可救下全城百姓。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现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发一场大火。
林有德实在是无法再保持沉默了。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抬手制止了双方进一步争执。
待众人安静下来后,他缓缓开口,说了几句话来表达自己的意见:
“其一,我们确有一万五千人,但其中有四千人是西贼俘虏兵。
这些俘虏兵的忠诚度本就有待考量,若强行驱使,极有可能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后果不堪设想。
其二,敌人拒城而守,而我们连简易投石机都没有。
没有有效的攻城器械,想要攻破城池谈何容易。
其三,敌人是骑兵,而我们只是一支步兵队伍。
骑兵在机动性和冲击力上占据绝对优势,我们步兵正面交锋,无异于以卵击石。
其四,这里是平原,地势平坦开阔,连一处险要之地都没有。
没有险要地形作为依托,又如何进行伏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