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兰一身素雅的白色长裙,款款走了下来。
她看到陆裴铭脸上的巴掌印,立刻惊呼一声,快步跑到他身边。
“祁白!你的脸怎么了?”
她伸出手,似乎想去触摸,又怯生生地缩了回来,眼眶瞬间就红了。
“是……是叶小姐打的吗?你们……你们又吵架了?”
她表现得像一个受惊的、手足无措的小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
“她怎么能这样对你?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动手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拿陆裴铭手中的酒瓶。
“祁白,别喝了,伤身体。”
“你心里难受,跟我说说好不好?”
“就算我帮不上什么忙,至少可以陪着你。”
她柔情似水,善解人意,与刚才叶听晚的刚烈决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陆裴铭却心底一阵烦躁,他不动声色地躲开,没让她碰到自己。
声音冷漠疏离:“我没事。”
苏梦兰被如此冷漠对待,脸上血色尽失,红了眼眶。
“祁白,你别对我这么冷漠好不好,我真的很担心你。”
陆裴铭揉了揉眉心,语气烦躁:“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说着,他拿起酒瓶,朝书房走去。
将她一个人晾在原地,背影决绝得没有一丝留恋。
“砰”的一声,书房的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苏梦兰站在空旷的客厅里,脸上的柔弱和担忧寸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甘和怨毒。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陆裴铭的眼里还是没有她。
那个叶听晚,除了会顶撞他,忤逆他,给他气受,还有什么好?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就在这时,佣人李婶带着一名快递员走了进来。
苏梦兰冷声命令:“站住。”
李婶立即停下脚步,快递员也停在她的身侧。
苏梦兰走了过去,问:“这是什么东西?”
李婶解释:“这是夫人的快递,我上去找她签收。”
苏梦兰扫了一眼包裹上的单子。
看到发件人的名字,眯起了眼睛。
沈询。
这名字有些眼熟……
忽然,她睁开了眼睛。
她想起来了,沈询,天才钢琴师,京城沈家的九少爷。
她回来之后就让苏家帮她调查过叶听晚。
她要知道她不在的这几年,叶听晚和陆裴铭之间都发生了哪些事。
其中就有不少关于这些九少爷的事情。
沈询和叶听晚的关系似乎还挺不错的。
走了一个季越,又来一个沈询……
苏梦兰勾了勾唇,说:“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要先请示一下祁白吧。”
“你也知道,他把叶小姐看得很紧,不喜欢她跟外界接触。”
李婶想了想,点点头:“苏小姐说的是。”
苏梦兰提示道:“他在书房。”
说完,她若无其事地回了房间。
李婶带着快递员走到书房门口。
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敲了敲门。
“先生。”
里面没有回应。
李婶又敲了敲,“先生,有夫人的快递,需要本人签收,您看……”
门“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陆裴铭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和低气压,眼神阴郁。
他扫了一眼快递员手里的箱子。
看到寄件人信息栏上沈询两个字,眸色瞬间沉了下去。
沈询。
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
“给我。”他的声音沙哑低沉。
快递员不敢多言,连忙将箱子递了过去。
陆裴铭接过箱子,看也没看快递员,直接“砰”地一声又关上了门。
快递员:……
李婶劝道:“你放心吧,这包裹最后会到我家夫人手上的。”
快递员看出这别墅里住的人身份不简单。
不敢多逗留,为了那点工作程序,得罪了这样的人不划算。
反正包裹已经送到了,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离开吧。
书房内,陆裴铭将箱子扔在地毯上,烦躁地扯开胶带。
他倒要看看,那个沈询又在搞什么鬼。
箱子打开,里面是用厚厚泡沫精心包裹着的一整箱玻璃瓶。
瓶身设计得极为精美,线条流畅优雅,如同艺术品。
透过晶莹剔透的玻璃,可以看到瓶身蚀刻着两个单词:【Leaf -虞美人】。
在瓶子的最上方,还压着一张卡片。
陆裴铭拿起卡片,上面是沈询那骚包又张扬的字体:
【晚晚,搞什么飞机?电话怎么一直关机?】
【失踪人口回归一下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我把你调制的虞美人送去香水拍卖会,直接引爆了全场!】
【你猜最后成交价多少?说出来吓死你!】
【我给你接了个超级大单,对方是个中东土豪,指名道姓就要你的『虞美人』!】
【速回电!再不回电,我就要报警说你被绑架了!】
陆裴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晚晚?叫得还真亲热。
还接了个大单?
他捏着卡片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咯咯作响。
他倒是没想到,叶听晚还会调香。
她的香水还卖得这么好。
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沈询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一瞬间,陆裴铭就联想到叶听晚靠卖她手工调制的香水攒够积蓄和资源。
某天突然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一股被背叛的怒火和恐慌瞬间席卷了他。
他下意识地就想把这些东西全都藏起来,毁掉。
断了她和外界的一切联系,让她只能依靠自己。
就在他准备把箱子合上,扔进储藏室最深的角落时。
书房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叶听晚就站在门口,神色平静,眼神却冷得像冰。
她刚刚出来倒水喝,无意间遇到了李婶和快递员。
得知了沈询给她寄的包裹到了,而李婶把包裹送到了陆裴铭的手上。
她当即就预感陆裴铭会私自动她的东西。
果不其然,推开书房门。
就看到陆裴铭已经开了箱子。
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对峙着,空气仿佛凝固成冰。
陆裴铭看着她,眼神复杂。
有被抓包的狼狈,有不容挑战的占有欲,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叶听晚没有说任何废话,只是朝他伸出手,声音清晰而冷冽: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陆裴铭缓缓站直身体,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他把沈询手写的卡片扔在她的脚边。
指着那一箱子的玻璃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给你寄这堆破瓶子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