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仙门大殿,余晖斜照。
陈凡坐在主位,指尖轻叩扶手。他面前悬浮着一卷流光溢彩的仙域全图,六大仙门的位置正逐一亮起血红色的标记。
“南山宗已灭。”
杨玉环手指点向地图东侧,“但剩下四宗,怕是已经收到风声了。”
陈圆圆凑过来,小脸上写满兴奋:“逍遥门离我们最近,截教宗最远,躲在仙漠之海那头——听说那里环境恶劣。”
“那就从最远的开始。”
陈凡站起身,锦华长袍无风自动,衣摆绣着的暗金云纹在光下流淌,“既然敢来围山,就得做好被连根拔起的准备。”
杨玉环欲言又止:“夫君,仙盟那边……”
“仙盟?”
陈凡笑了,“现在仙域,我说了算。”
三日后,仙漠之海。
这片被称为“仙域坟场”的绝地,常年刮着能削肉剔骨的罡风。
黄沙与海水诡异地交融,形成一片望不到边的浑浊汪洋,海面上不时卷起裹挟着空间碎片的龙卷。
截教宗的三十六艘“遁天舟”正在全速逃亡。
副宗主赵元芳站在主舰船头,脸色铁青。
他手中紧握的传讯玉简刚刚碎裂。
那是南山宗覆灭前传来的最后影像:陈凡只是抬了抬手,整座护山大阵就如纸糊般崩散。
赵元芳低吼:“再快些,穿过这片死亡漩涡,就能进入西极乱空域,那里就是仙盟所在地——”
话音未落,前方浑浊的海面突然向两侧分开。
一道身影踏浪而出。
锦华长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衣摆的金线云纹亮得刺眼。
陈凡就那么随意地站在海面上,身后的空间如水面般荡开涟漪,青玉仙门的飞舟舰队缓缓驶出,呈半月形展开。
赵元芳瞳孔骤缩:“陈……陈凡?!”
陈凡身后浮现一把椅子,陈凡缓缓坐下,语气平淡:“可惜,还是慢了。”
截教宗舰队瞬间陷入混乱,数名天仙长老腾空而起,祭出法宝,仙光乱闪。
“结阵!结万仙戮神阵!”赵元芳嘶声下令。
三十六艘遁天舟同时亮起符文,试图组成合击大阵。
可那些符文刚刚升空,就像被无形的手掌生生摁了回去,连舟体都开始咯吱作响,仿佛承受着万钧重压。
陈凡身后,杨玉环和陈圆圆并肩而立。
杨玉环手中玉剑轻吟,陈圆圆则笑嘻嘻地托着一枚玲珑小塔——那是陈凡刚炼成的“镇域塔”,塔身一转,方圆千里的空间规则便尽在掌控。
“不用白费力气了。”陈凡向前踏出一步,“这片海域的空间,我说了算。”
他抬起右手,五指缓缓收拢。
咔嚓——
三十六艘遁天舟的防护大阵同时碎裂,像被捏碎的蛋壳。
船体在巨力挤压下变形、崩解,船上的弟子如同下饺子般坠向浑浊的海面。
赵元芳目眦欲裂,祭出一柄血色长枪,枪身缠绕着九条蛟龙虚影:“我截教宗传承万载,岂容你——”
陈凡甚至没看他,只是朝着舰队方向轻轻一挥袖。
金仙威压如天倾。
那些腾空而起的天仙长老,那些正在结印的地仙弟子,动作全部定格。
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连指尖都动不了,丹田中的仙元被彻底冻结,连自爆都成了奢望。
“你怎敢的?!”
“有何不敢,你们掌门带上千弟子围攻我青玉仙门!从今往后!仙盟不敢管的,我们青玉仙门管!仙盟不敢杀的仙人,我们青玉仙门杀。”
陈凡的声音响彻整个海域!
“你,我们降……”
但是赵元芳的的声音还没有传出去。
便看见陈凡双指响过。
沙漠之海的空间中涌现无数绿植。
截教宗上下三千七百弟子,包括副宗主赵元芳、十二名天仙长老、百余地仙精锐,在同一个瞬间,没有惨叫,没有挣扎,甚至没有尸体。
就这么消失了!
沙漠之海恢复平静,只剩下几片遁天舟的残骸缓缓沉没。
罡风依旧呼啸,仿佛刚才那场单方面的屠杀从未发生。
陈凡转身:“下一个,逍遥门。”
逍遥山脉,云霞缭绕。
这座以逍遥自在为道的仙门,今日山门大开,从山脚到山顶,白玉阶梯两侧跪满了弟子。
所有人清一色头戴白巾,低眉垂首,无一人敢抬头。
陈凡的飞舟降落时,逍遥门现任代宗主——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匍匐上前,额头抵地:“逍遥门罪徒李秋水,率全宗上下,恭迎陈尊主。”
杨玉环神识扫过,低声对陈凡道:“宗主和核心长老都不在,应该是逃了。留下的这些都是中下层。”
陈凡点头,目光落在那漂亮仙女身上:“头戴白巾,何意?”
李秋水颤声答道:“白巾葬过往,从此逍遥门……只尊青玉。”
山风穿过寂静的阶梯,白巾飘飘,如一场漫山遍野的丧礼。
陈凡笑了:“倒是聪明。”
他抬手一划,空中浮现一卷金色卷轴,卷轴展开,密密麻麻的叶片依次飘浮而来
“既然臣服,便滴上心头血,签了,逍遥门道统可存。不签——”
他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懂。
李秋水第一个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
血珠在空中凝成一道血色符文,缓缓印入金色叶片之中。
叶片光芒一闪,李秋水浑身剧震,额头浮现一个淡金色的印迹,又渐渐隐去。
有了宗主带头,其余弟子再无犹豫。
一时间,漫天血珠飞舞,如逆流的红雨,纷纷没入卷轴之中。
陈凡收卷,感受着契约那头传来的三千多道灵魂链接。
从此逍遥门上下,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间。
“李秋水。”他唤了一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可知其意。”
李秋水一愣,眼角突然多了泪花。
“当年,你曾在我面前说过这句,我去寻找过沧海,找过巫山,可我琢磨了三千年,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陈凡看美李秋水那百转千肠,整个人僵了一瞬。
……这反应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他刚才那句诗纯属随口一念——逍遥门这种修仙门派,名字起得风花雪月。
而且还有李秋水这样的美女,与地球上金庸小说描述的有那么几分相像。
谁想到对方直接红了眼眶,还说“琢磨了三千年”?
陈圆圆在身后戳了戳他的腰,憋着笑:“老公,你什么时候欠下的风流债?”
杨玉环也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陈凡轻咳一声,试图挽回局面:“李宗主怕是误会了,陈某——”
“不会错。”
李秋水抬起头,那双秋水般的眸子直直望着他,泪光后藏着某种近乎执拗的确认,“三千一百年前,我飞升而来,遭散仙欺凌,你一身白衣,踏浪而来,弹指间便解了我困,我问你姓名,你只念了这两句诗,便转身离去。”
她向前膝行两步,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一场梦:“那时你说……‘若他年再见,你仍记得此句,我便告诉你我的名字’。”
整个逍遥山脉安静得只剩风声。
三千弟子跪伏在地,大气不敢喘,却都竖着耳朵——这瓜太大了,比宗门被收编还刺激。
陈凡眉头微皱。
三千一百年前?
老头龙说,万年前,仙帝遭人围攻。他去救援,可半道便被拦。
而仙帝消失已上万年,怎么三千一百年又出现在仙域?
陈圆圆也说过,她在流云坊市等了五百年!
除非……
其中重生过很多世!
而其中某一世,曾与这李秋水有过交集?
“你先起来。”陈凡语气放缓了些。
李秋水却摇头,从怀中取出一枚褪色的玉简,双手捧上:“此物,是你当年所赠。”
玉简呈淡青色,边缘已有磨损,表面刻着两道浅浅的剑痕,交叉成一个简陋的“北玄”字。
陈凡接过玉简的瞬间,指尖微微一震。
——熟悉的灵魂波动。
虽然极其微弱,像是历经无数次轮回后残留的一缕烟尘,但那确实是他灵魂本源的气息。
藏天佩在袖中轻轻嗡鸣,似乎被这枚玉简唤醒了某种共鸣。
“你一直留着?”陈凡摩挲着玉简上的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