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宁没有回答,不等对方话落就挥拳冲了上去。
面具青年侧身灵巧避开这一记直拳,拳风擦着他的面具在耳畔边呼啸而过。
他的声音好整以暇,调侃道:“小宁,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嘛?”
“多年未见,我们也能叙叙旧吧?”
这人虽然嘴上说着垃圾话,但反击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直接模仿着刚才沈晏宁的招式,也蹬上旁边的墙壁灵活转身,还了一个更为狠辣的回旋踢。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这么短的时间内沈晏宁也来不及彻底躲避,只能双手护胸形成防护,硬扛下这一击,而后借着这股力量向后空翻,刹那间退开两三米远的距离。
可这才是他要的。
沈晏宁毫不恋战,转身就奔向已经被掐住脖颈,两眼上翻的张伴河。
正掐着张伴河的青年感觉到身后的异样,没有犹豫,直接松开了手,转身看着朝他而来的人似乎是冷笑了一声。
他矮身向前,直接撞向对方的下盘,又在瞬间出拳,砸向沈晏宁的膝盖。
这要是被他砸中,恐怕那条腿一时半会儿就无法动弹了。
沈晏宁也没有慌张,他侧身的同时手已经搭在了那伸过来的小臂上,向下推压,借着这股力量向后侧翻,同时将墙边已经倒伏的竹筐拽向那个面具青年。
但他才刚刚落地,还没有站稳,身后追来人的直踢已经踢到了身后。
沈晏宁本能的用手臂撑了一下墙壁,快速旋身躲避。
白色的烟尘从他刚刚所站的地方飘起,悬浮在半空中。
追来的面具人一击未中,并没有立刻在发动袭击,而是站在原地平静说道:“不错。”
这倒是比十七年前有意思了。
“狗陀,那边归你,这边我自己来。”
“那你倒是别拉胯到让自己的猎物跑到我这边来影响我,贪狼。”
被称为【狗陀】的人语气倒是听不出来情绪,机械的不像是人类会发出的声音。
贪狼摊了下手,倒是没有表现出生气。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对面的人,气定神闲地说道:“那我们现在开启第二场吧?”
话音刚落,他就已经垫步向前,利用冲劲儿双拳连出,直击对方前胸的位置。
这里如果被击中,心脏就很可能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形成暂停,引发呕吐和昏厥。
沈晏宁侧身避开,不退反进,提起手肘,击向对方的面门。
贪狼向后下腰,躲过这一记肘击,又顺势提腿,踢向与他近身搏击之人的太阳穴。
沈晏宁后跃,堪堪避开。
但对方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站起身来的瞬间向前冲跃,在空中直接快速的连了个三段踢。
沈晏宁眯了眯眼睛,连连后退。
但他与张伴河之间却已经缩短到了一个臂长左右的距离。
一旁手已经放到匕首上的狗陀反应慢了半拍,眼睁睁地看着沈晏宁抓起了倒地的张伴河。
不过昏迷的躯体要比清醒时候的重量还要沉。
带是无法带走的,只能背后依靠上墙壁,沈晏宁挡在了张伴河的身前。
他必须要拖足够的时间,他相信电话那边的人在听到这边的异动,和突然挂断后,会做出救援的决定。
只是不论是从春河市区,还是长林市区来这边时间都不短。
狗陀没有理会面前的情况,反而是回头看向自己的同伴,挑了挑眉,但被面具遮挡,而显出几分滑稽。
贪狼双手合十,“抱歉,抱歉。”
这个小家伙比以前滑溜了,根本就没想过和他们拼命,就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救援罢了。
“你现在身手真挺不错,也许你一个人能脱身。”
贪狼短促地笑了一下,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在面具下颇为诡异,“可惜,你一直想救他。”
他歪了下头,抬起双手,修长的手指交叉,向下压了压。
“这次,我要认真了哦。”
他说到做到,话音未落,就已经攻了过去。
两个人又交战了几个回合,沈晏宁一方面要护着张伴河,行动上就受到了限制。
被贪狼抓到了一个空档,凸起中指的拳头一拳打在了腹部上。
沈晏宁踉跄向后退了两步,只觉得呼吸一滞,五脏六腑揉成一团。
他伸手撑在墙壁上,才勉强让自己没有倒下。
但下一秒,贪狼就欺身而上,伸手卡住沈晏宁的脖颈,用力收紧。
氧气在身体内变得稀薄,沈晏宁只能用手搭在那双带着黑皮手套的手上,尽力向下摸去。
即便这次要死在这里,他也必须留下有用的生物痕迹。
意识渐渐模糊,他已经有些看不清身前人的样子,只有朦朦胧胧的一个轮廓。
“看什么戏,完成你的事情。”
贪狼的声音忽近忽远。
“切。”
狗陀走向张伴河,将对方拎起来,抗在自己的肩膀上,向外撤退。
“别玩太过了,毕竟杀个警察也挺麻烦。”
将要转出路口的时候,狗陀语气平静地说道,只是那双眼睛看着地面,没有看向身后。
“不用你操心。”
贪狼已经稍稍松开了手,将已经陷入昏迷的人托着头,慢慢放到了地面上。
远处放哨的人吹响了骨笛,证明支援已经到了。
他看着那张和记忆中陪伴自己过了童年,彷如父辈的人有几分相似的脸,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曾经,他有多依恋过阿诺,在得知对方背叛后就有多愤怒。
但现在,十七年后的今天,贪狼只会觉得遗憾。
“下次见,不过在此之前,好好活着。”
黑色的越野车赶在支援来前,快速地消失在了柏油马路上。
经过特殊改装过的越野车队按照郁琮给予的坐标,开了进来。
领头的人穿着黑色的西装,气质精悍。
带着小队迅速找到了躺在地上的人。
他走过去伸手在对方脖颈上按了几秒,感受到了指下跳动的脉搏。
才对着电话说道:“琮先生,我们已经找到你要找的沈先生了,不过他现在失去意识,我们会将他送到就近的医疗部进行检查和治疗。”
“知道了,辛苦了。”
郁琮感觉自己的心这才落回了胸腔内,“附近还有人么?”
“没有了,这里发生过打斗,但我们来的时候就只有沈先生一个人在了。”
领头人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周围。
“好,留两个人看好现场,警队的人二十分钟后会到。”
郁琮那边也传来了呼啸的风声。
“好到,琮先生。”
他们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