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小陈过来问她们吃什么,工作室经常忙到下午,所以她们吃得很简单,经常在某团上点个套餐就行了。
苏莺嘴刁,看来看去不满意,“出去吃吧,我请客。”
薛薇笑,“在我这里,怎么能让你请客,走吧,想吃什么。”
有大餐吃,小陈立刻欢呼起来。
三人说笑着进了电梯,在负一楼的时候,碰到了正朝电梯厅走来薛铭,薛薇的微笑消失在唇角,幸好这里昏暗,所以没人看清她的表情。
薛铭是个大帅哥,走哪都有种清洌感,令人印象深刻。
小陈率先叫,“薛先生!”
苏莺还对他有点印象,“薛铭哥?”
“是我。”
苏莺有点不敢相信,转头看向薛薇,这时候薛薇已经摆正了表情,看不出什么痕迹,苏莺没有几分重见的惊喜,反而有几分不自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段时间了,怎么,你没和她提吗?”他从容自在地整理着过长的袖腕,问向薛薇。
薛薇对上他的视线,短短两个字,“忘了。”
因为她还欠薛铭一顿饭,所以三人行突然变成了四个,她们就近在商厦的美食层找了家川菜,趁着上洗手间的时候,苏莺把人扯到一边,“他回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和我说。”
薛薇的手还没洗完,手指上全是肥皂泡泡,被她硬扯着说话,有点哭笑不得,“这不是这几天忙,忘了说,这点事也值得你这样。”
她保证,“下次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薛薇,你别跟我打马虎眼,你这个薛铭哥可不是个善荏。”
她的笑容微僵,“我知道。”
“他还缠着你?”
“没有,他过来找我设计东西,这次过来也是来商讨细节的。”
苏莺多聪明,她马上就想到那枚戒指,她就说呢,薛薇怎么会接这种生意,原来那是薛铭的单子,“就是那枚戒指吗,你明明知道他在想什么,怎么能他给这种机会,当初的事你都忘了。”
“没忘,怎么可能忘。”
她叹了口气,把两只手给她看,“让我先洗手吧,这事一句话说不完。”
她们回去后,小陈把菜单推过来,“我们已经点好了,薛先生好厉害,点的都是老板你最爱吃的,果然是可贵的兄妹情啊,好感动。”
苏莺把菜单一夺,“别忘了,我还没点呢。”
她本来想把点好的菜划掉几个,看了后,发现确实是好友爱吃的。
那手就下不去了。
她随便勾选了一个青菜,心烦意乱地不说话。
一顿饭吃得心思各异,唯有爱好美食的小陈心无旁骛,苏莺本来打算吃完饭回去一趟的,见有薛铭在,她也不走了,继续在工作室里消磨时间。
他俩在会客室里谈话。
她就和小陈在外面聊天。
“他是不是经常来。”
“薛大哥吗?也没经常,来过一两次吧。”小陈捧着下巴,“你别说,老板家的基因真好,个个都是帅哥美女,真是羡慕死我。”
她呵了声,“又不是亲生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那一家人,又有几个好的。”
薛家最近的事情闹得沸沸腾腾,小陈也看了不少小道消息,但她坚信自己看见的,知道老板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丝毫不受影响,“不是说了吗,家庭自己选不了,但路是可以自己选的,我看老板人很好,她是绝对不会走那些人的老路。”
她这话苏莺爱听,她把小陈当小孩子一样,“请你喝奶茶。”
“好耶!”
她光速下单了三杯奶茶。
这楼下就是奶茶店,外卖员光速就到,苏莺借着送奶茶的机会进去,正大光明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抱歉啊,薛铭哥,怕你不喜欢喝甜的,就没给你点,不介意吧?”
薛铭回,“不介意。”
薛薇肉眼可见的尴尬,其实她也不爱太甜的东西,但为了替苏莺圆场,她用吸管戳破了纸杯,慢慢地喝着,“谢谢。”
“还跟我客气呢。”
中午吃的那顿饭,还是薛薇买单的,半点不便宜呢。
苏莺送完了奶茶也不走,薛铭说完了自己的诉求,起身整理衣服。
苏莺叫,“小陈,帮忙送送。”
她亲眼看到小陈过来把人送出去,双肩才垮下来,松了口气。
这时,薛薇也放下了奶茶,继续对着设计图看,“他不满意。”
“是啊。”
她感叹,“是我也不满意,借这个机会可以来三百趟呢,又是免费的,这样你什么工作都不用做了,整天伺候他得了。”
薛薇放下笔,不知道说什么了。
苏莺斜了她一眼,“别以为不说话我就能放过你,我劝你趁早和他撇清关系吧,他这个人,实在太擅长在人的神经上撕扯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但他很难让人拒绝,而且当初是我招惹他的。”
“那时你年纪小,不懂事,谁都有天真的时候,如果那时候就知道他是个坏蛋,你躲他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和他混在一块儿。”
就是因为了解她,了解薛铭,苏莺才觉得头疼,“薇薇,你要记住一件事,人是不可能不犯错的,如果为了掩盖过去的错而犯现在的错,那才是大错特错,薛铭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他就已经十八了,他已经有成年人的心智了,你以为是你求助他,焉知不是他当初在引诱你,因果循环,不要弄反了。”
睡觉时,薛薇一直在想这句话。
反反复复,扰得人心神不宁。
这时门声响起,她在黑暗里睁开眼,一股酒味着空气飘散。
她坐起来,按亮了房间里的灯,看到几分薄醉的男人坐在小沙发上,像是有些头疼的样子,她马上下床给他倒了杯薄荷水。
梁景端反手一抱,就把她扯进了怀里。
她看着他的眼睛,心口砰砰直跳,男人闭着眼,双颊微红,胸口用力的起伏,薛薇忽然想把什么都告诉他,她刚要开口,忽然看到他衬衫从上面数的第二扣子上,系着一根粟色的长发。
而她的头发颜色是很黑的,不掺一点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