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阳光将双叶幼稚园的礼堂烤得发烫,白色气球垂落的丝带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毕业生们穿着浆洗得笔挺的小西装,领口别着向日葵胸针,唯有野原新之助的恐龙睡衣格外扎眼,鳄鱼短裤上的铃铛随着他不安分的扭动叮当作响。
“下面请毕业生代表致辞!”校长的话音刚落,小新“嗖”地窜上讲台,毕业帽歪戴在头上,活像个准备冲锋的小战士。台下的家长们发出善意的哄笑,美伢红着脸捂住额头,广志则悄悄把脸埋进相机镜头。林哲坐在观众席后排,指尖捏着速写本,铅笔早已在纸面上悬停——他知道,有小新的地方就有故事。
“大家好!”小新突然扯开嗓子,声音震得礼堂顶灯微微发颤,“我是野原新之助!今天我要表演……”话未说完,他突然转过身,双手抓住短裤用力一扯。白色内裤上的动感超人图案在阳光下格外醒目,台下瞬间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美伢的尖叫混着正南的抽气声,风间则扶额长叹:“我就知道会这样……”
千钧一发之际,小新的毕业帽突然飞了出去。帽檐在空中划出抛物线,一张折成方块的纸条“啪嗒”掉落在地。林哲猛地站起来,心跳漏了一拍——那是他昨夜偷偷塞进帽檐的纸条,原本工整地写着“当你屁股对着大家,就是我们友情的毕业礼”,此刻却在半空展开,被阿呆今早恶作剧滴上的鼻涕胶水晕染得面目全非。
纸条打着旋儿飘向校长。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俯身捡起时,老花镜滑到鼻尖。他眯起眼睛,看着纸条上被黏液扭曲的字迹——阿呆的鼻涕胶水将“毕业礼”三个字粘连、膨胀,最终竟形成了“永不毕业”的立体字样。校长的表情从惊讶转为忍俊不禁,嘴角的皱纹里盛满笑意。
与此同时,礼堂里突然响起“噗噗”两声闷响。小新双手叉腰,扭动着屁股大声宣布:“这是我的毕业礼炮!”全场先是一片寂静,紧接着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笑声。妮妮笑得抱着兔子布偶直不起腰,正南的眼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扶,阿呆则举起试管欢呼:“我的鼻涕胶水和小新的屁产生了奇妙反应!”
林哲的铅笔在速写本上飞速游走,捕捉下这荒诞又温暖的一幕:空中飞舞的毕业帽,扭曲变形的纸条,校长忍笑的表情,还有舞台中央扭动的小小身影。他特意加重了阿呆鼻涕胶水在画中的光泽,那些晕染的纹路如同银河,将“永不毕业”四个字托举在画面中心。
美伢红着脸冲上舞台,却在看到纸条上的字时愣住了。广志举着相机的手微微发抖,镜头里,儿子的恐龙尾巴和飘动的纸条构成了最独特的毕业画面。台下的家长们纷纷掏出手机拍照,原本庄重的毕业典礼彻底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同学们,”校长终于恢复严肃,却仍难掩眼底的笑意,“这张纸条说得没错——毕业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希望你们永远像今天这样,保持这份纯粹的友谊。”他轻轻晃动纸条,鼻涕胶水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仿佛给这段话镀上了魔法的光芒。
典礼结束后,小新被伙伴们团团围住。阿呆用鼻涕胶水把纸条贴在礼堂墙上,妮妮用彩笔在周围画上爱心和翅膀,正南小心翼翼地在下方标注“双叶幼稚园20xx届友情纪念碑”。林哲站在人群外,看着速写本上未干的墨迹,突然觉得,或许最珍贵的毕业礼物,从来不是那些精致的致辞和证书,而是这份可以毫无顾忌大笑、胡闹的情谊。
多年后,每当双叶幼稚园的毕业生重聚,他们总会去礼堂看看那张早已褪色的纸条。虽然阿呆的鼻涕胶水早已干涸,小新的“毕业礼炮”也成了传说,但“永不毕业”四个字始终在那里,见证着那段用笑声、鼻涕和恶作剧浇灌的童年时光。而林哲的速写本,也永远停留在那个充满屁声与欢笑的午后,成为所有人共同的青春纪念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