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蝉鸣透过双叶幼稚园的纱窗,在美工室里织成一片喧闹的声浪。向日葵班的小朋友们正围着长桌,为即将举办的“夏日幻想画展”做最后的收尾。画架上,佐藤正南的沙滩城堡刚刚勾勒出塔楼,风间的海底城市已经用渐变色填满了整片画布,而阿呆的画纸却还大片留白,只在中央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边缘还沾着几块鼻涕干涸后的痕迹。
“阿呆,要来不及啦!”妮妮抱着兔子布偶提醒道,发间的向日葵发卡随着动作轻轻颤动,“明天就要把画交给园长老师了!”
阿呆却不慌不忙,推了推滑到鼻尖的护目镜,吸了吸鼻子发出“咻咻”声。他的试管里,新调制的鼻涕胶水泛着奇异的光泽——这次他特意混合了亮晶晶的闪粉,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我的签名还没完成呢。”他认真地说,把画纸往自己身前拉了拉。
正南好奇地凑过来,却被阿呆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只见阿呆深吸一口气,仰起头对着画布右下角用力一吹,两个巨大的鼻涕泡泡从鼻孔里“噗”地弹出,在空中划出晶莹的弧线。泡泡表面裹着闪粉,在阳光中旋转着,像两颗微型的彩虹星球。
“小心!”小爱忍不住惊呼。可已经来不及了——两个泡泡先后破裂,黏稠的黏液如烟花般飞溅,在画纸右下角绽开不规则的纹路。更神奇的是,飞溅的黏液痕迹竟奇迹般地组成了两个汉字:“阿呆”。其中“呆”字上方的“i”,恰好是一个完整的小泡泡,在纸上凸起,闪着珍珠般的光泽。
“哇!这是鼻涕魔法!”野原新之助扭动着恐龙睡衣跳起来,鳄鱼短裤上的铃铛叮当作响。他立刻抓起金色蜡笔,在“阿呆”二字周围画上华丽的皇冠和披风,“这是鼻涕国王的皇家签名!谁都不许模仿!”说着还故意用身体挡住画纸,假装在守护珍宝。
林哲放下手中的速写本,推了推垂落的刘海,眼中满是惊喜:“这是概率与创造力的完美结合。”他举起放大镜,镜片下,黏液形成的笔画边缘带着细密的气泡纹理,闪粉均匀镶嵌其中,“这些意外的喷溅轨迹,反而比刻意书写更生动。”
风间推了推眼镜,从书包里掏出测量工具:“从流体力学角度分析,鼻涕的黏稠度、吹出的力度和角度,共同造就了这种独特的形态。”他认真地记录下数据,“如果调整参数,或许能设计出可控的创作方式。”
妮妮已经用彩笔在“阿呆”签名周围画上了绽放的向日葵花环,兔子布偶的爪子上也沾了花瓣形状的亮片:“这是专属于阿呆的艺术印章!以后我们的画都要请你签名!”
阿呆的耳朵微微发红,这还是他第一次因为自己的鼻涕获得这么多赞叹。他吸了吸鼻子,又小心翼翼地在签名下方添了几个小泡泡,像是散落的星星。原本空白的画纸,因为这个意外的签名突然有了灵魂——那个歪歪扭扭的太阳仿佛成了守护签名的卫士,空白处也仿佛藏着无限的想象空间。
“我也要用特别的方式签名!”正南突然说道。他想起之前阿呆用鼻涕创造的各种奇迹,鼓起勇气拿起画笔,蘸上蓝色颜料在自己的画纸上甩出几滴,模仿海浪的飞溅效果,又用手指点出几个不规则的圆点,组成“正南”的字样。虽然字迹依然笨拙,但充满了独特的生命力。
小爱用雏菊装饰了自己的签名,风间则用直尺和圆规设计出几何风格的落款,就连小新也用蜡笔在动感超人画像旁,画了个屁股形状的专属印章。整个美工室弥漫着兴奋的气息,小朋友们不再局限于工整的字迹,而是用各种奇思妙想为画作添上最后的点睛之笔。
第二天清晨,当园长老师来到向日葵班挑选参展作品时,阿呆的画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个由鼻涕泡泡组成的签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粉随着微风轻轻颤动,仿佛真的有魔法在流动。
“这是我见过最有创意的签名!”园长老师赞叹道,“它让我看到了艺术最本真的自由与惊喜。”
画展当天,阿呆的画被挂在展厅最显眼的位置。来来往往的家长和小朋友们都驻足观看,惊叹于那个神奇的“鼻涕签名”。而阿呆站在画前,看着自己的作品被这么多人喜爱,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他知道,这滴曾经被人嫌弃的鼻涕,终于在画布上绽放出了独一无二的光彩。
夕阳西下时,画展落下帷幕。小朋友们收拾画作准备回家,阿呆小心地把画取下,右下角的“阿呆”二字依然清晰闪耀。回家的路上,晚风卷起路边的蒲公英,小新突然指着天空大喊:“快看!天上的云朵也在模仿阿呆的签名!”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晚霞中,两朵云彩的形状竟真的有些像“阿呆”二字。阿呆吸了吸鼻子,嘴角扬起灿烂的笑容。他知道,只要敢于想象,生活中处处都是创作的灵感,而最珍贵的艺术,往往就藏在那些看似意外的惊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