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樱田家中的厨房,妮妮系着妈妈的米色围裙站在灶台前。围裙的褶边已经洗得发白,口袋里还别着那枚兔子形状的珍珠胸针,只是边缘的光泽不再如往日般耀眼。她学着妈妈的样子,将长发挽起,手腕轻轻一抖,试图优雅地将蔬菜抛入锅中,却不小心让围裙口袋里的东西滑了出来。
“扑通”一声,一支紫色的蜡笔掉进了沸腾的汤里。妮妮惊呼一声,慌乱地拿起汤勺去捞。蜡笔在滚烫的汤汁中打着转,原本光滑的笔杆被热气熏得发皱。她捏着蜡笔的手指微微发烫,就在准备把笔扔开的瞬间,目光突然落在笔杆上残留的齿痕——那是五岁那年,她因为画不出满意的兔子耳朵,赌气咬出来的痕迹。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的她,总爱蹲在双叶幼稚园的涂鸦角,用五颜六色的蜡笔在画纸上肆意涂抹。小新会在她旁边画奇怪的屁股图案,阿呆的鼻涕偶尔会滴在画纸上,晕开奇妙的纹路,而她最爱的,就是用紫色蜡笔画兔子,圆滚滚的身子,长长的耳朵,还有总是咧开的三瓣嘴。
汤汁仍在咕嘟咕嘟地冒泡,溅起的水珠打湿了妮妮的手背。她鬼使神差地握紧蜡笔,在锅沿轻轻一划。熟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紫色的蜡痕蜿蜒成一道弧线,渐渐勾勒出兔子的轮廓。这只兔子画得歪歪扭扭,耳朵一长一短,眼睛一大一小,和她现在参加绘画班时画的精致作品截然不同,却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妮妮?你在做什么?”妈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妮妮慌忙转身,手里的蜡笔还来不及藏起。妈妈看着锅沿的涂鸦,又看看女儿涨红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温柔的笑容。她走过来,握住妮妮拿着蜡笔的手,轻声说:“还记得你小时候,总爱在厨房的瓷砖上画画吗?每次都被你爸爸念叨好久。”
妮妮的眼眶突然发热。她想起有一次,自己用蜡笔把厨房的墙壁画成了“兔子王国”,小新和阿呆还帮忙添上了奇怪的装饰。妈妈下班回家后,并没有生气,而是蹲在地上,认真地欣赏他们的“杰作”,还笑着说这是她见过最有创意的画作。
汤汁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厨房,锅里的“兔子”在热气中渐渐模糊,紫色的线条晕染开来,变成一团朦胧的色块。妮妮的手腕上,不知何时沾上了一道蜡痕,暖暖的,像小时候妈妈牵着她的手的温度。她突然放下蜡笔,转身紧紧抱住妈妈:“妈妈,我想再和大家一起在沙坑里画画,像以前那样。”
妈妈轻轻拍着她的背:“当然可以。其实啊,比起那些规规矩矩的画作,妈妈更喜欢看你自由自在画画的样子。就像这只兔子,虽然不完美,却充满了生命力。”
夕阳西下,春日部的街道被染成温暖的橘色。妮妮站在厨房的窗前,看着远处双叶幼稚园的方向。围裙口袋里的蜡笔还残留着淡淡的汤味,锅沿那只模糊的兔子,却在她心中变得无比清晰。她终于明白,成长不是要抛弃过去的自己,而是要学会在不同的阶段,依然保有那份对生活的热爱和对世界的好奇。那些被她藏起来的蜡笔、涂鸦,还有和小伙伴们一起度过的无忧无虑的时光,从来都不是需要被抹去的幼稚印记,而是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藏。
当晚,妮妮重新拿出那盒早已被她收进抽屉深处的蜡笔,在画纸上画下了许多只兔子。这些兔子形态各异,有的在跳舞,有的在吃胡萝卜,还有一只和小新画的屁股图案手拉着手。画纸的角落,她用紫色蜡笔郑重地写下:“致永远的春日部防卫队”。窗外的月光洒在画纸上,为这些充满童趣的画作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也照亮了妮妮重新绽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