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部体育场的广播切换成激昂的进行曲,拔河比赛的麻绳在阳光下泛着粗粝的质感。双叶幼稚园的孩子们摩拳擦掌,家长们则在观众席上挥舞着自制的加油牌。风间站在队伍最前端,深蓝色运动服被汗水浸透,手腕上的智能手表闪烁着红光:“听我指挥!三、二、一——用力!”
他的呐喊声未落,阿呆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一道晶莹的鼻涕如抛物线般坠落在麻绳上,在粗糙的纤维间迅速蔓延开来。这个总是戴着圆框眼镜的男孩慌忙去擦,却不小心将更多黏液蹭到了绳子表面。
“等等!有状况!”林哲刚想提醒,就听见风间再次发令。孩子们一齐发力的瞬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牢牢攥在手中的麻绳突然像条活鱼般滑出掌心,前排的小朋友们失去重心,尖叫着向前扑去。
“啊——!”此起彼伏的惊呼中,整个班级摔成了叠罗汉。正南的哭声最先响起,他的鼻涕泡随着抽噎破裂在阿呆背上:“呜呜……鼻涕是润滑剂!我们输了!”少年的运动裤沾满草坪的草屑,怀里还死死抱着没吃完的巧克力饼干。
“不!这是新的玩法!”小新兴奋的怪叫盖过了哭声。他不知何时脱掉了运动鞋,整个人趴在还沾着鼻涕的跑道上,像只毛毛虫般蠕动着向前滑行,“看!我在玩便当味冰壶!动感超人的屁屁滑行术!”他的鳄鱼短裤在地面摩擦出“刺啦”声,钥匙扣撞得叮当作响。
林哲扶着酸痛的腰从人堆里爬起来,看着眼前荒诞的一幕哭笑不得。跑道上,阿呆的鼻涕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混合着孩子们摔倒时洒落的汗水,在塑胶地面形成细小的水洼;风间瘫坐在地,金丝眼镜歪到脸颊,《儿童社交规范》被压在屁股底下;妮妮的兔子布偶掉进了鼻涕水洼,粉色发绳沾满草屑,却还在随着她的笑声晃动。
“根据流体力学……”阿呆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他已经掏出发胀的小本本,笔尖悬在沾满鼻涕的纸页上,“鼻腔黏液中的黏蛋白成分,在与麻绳纤维接触后,摩擦系数降低了73%……”他的解释被小新的滑行尖叫打断。
小新高举着不知从哪捡来的树枝,边滑边喊:“前方发现便当冰山!启动屁屁破冰模式!”他的身体撞上一旁的跳远沙坑,扬起的黄沙中还夹杂着几粒没吃完的梅子核。观众席上的家长们笑得东倒西歪,有人举着手机拍摄,有人笑得直不起腰,连裁判老师都偷偷用哨子挡住上扬的嘴角。
“这根本不是运动会!”风间挣扎着站起来,抖落衣服上的草屑,“这是黏液物理实验室!”他的抱怨让阿呆眼睛一亮,立刻在小本本上写下新课题:《生物黏液在竞技运动中的非常规应用——以拔河润滑事件为例》。
就在这时,正南突然指着远处的沙坑:“你们看!鼻涕冰壶比赛!”只见小新不知何时召集了几个小朋友,用阿呆新分泌的鼻涕在地面画出赛道,玻璃弹珠裹着黏液在“赛道”上滑行,溅起细小的水花。
“我宣布,首届春日部鼻涕运动会开始!”小新高呼着,撅着屁股调整弹珠角度。他的动作太猛,裤子后袋里掉出半块饭团,不偏不倚掉进阿呆正在收集黏液样本的玻璃罐里。
林哲无奈地摇头,伸手帮阿呆捡起罐子。夕阳的光透过混着饭团的黏液,折射出七彩光芒,恍惚间竟有几分梦幻的美感。他突然想起阿呆说过的话——“真正珍贵的东西,从来不会因为外表被定义”。此刻,这些被视作麻烦的鼻涕,正将原本严肃的运动会变成充满奇思妙想的狂欢。
当野原家的方向飘来烤饼干的香气时,拔河比赛的麻绳早已被弃置一旁,沾满黏液的表面在夕阳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孩子们浑身沾满草屑、泥土和鼻涕,却依旧围着“鼻涕冰壶赛道”争论得分规则。阿呆的小本本写满了实验数据,风间虽然嘴上抱怨,却默默用手机记录下每个精彩瞬间,妮妮则用兔子布偶蘸着黏液,在地面画出歪歪扭扭的奖状。
春日部的黄昏总是这样,将荒诞与温暖酿成独特的蜜糖。那些意外滴落的鼻涕,那些摔成叠罗汉的瞬间,还有在黏液中滑行的欢笑,终将凝固成童年最特别的琥珀。而这场被“润滑”的运动会,也将永远刻在孩子们的记忆里,成为比任何奖杯都闪耀的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