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傍晚的「星云西餐厅」里,水晶吊灯将松阪梅精心涂抹的珊瑚色口红照得愈发鲜亮。她捏着刀叉的手指微微发白,面前的法式鹅肝早已冷透,而对面的相亲对象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位戴着金丝眼镜、西装口袋露出半截望远镜的天体物理学家,突然掏出口琴,吹出一段严重跑调的旋律。
“这是我为仙女座星云创作的《宇宙征服曲》,”男人腮帮子鼓得像青蛙,口水顺着口琴边缘往下滴,“用c大调模拟超新星爆发的频率……”刺耳的音符在餐厅里横冲直撞,邻桌的情侣皱着眉头捂住耳朵,服务生端着红酒的手都在发抖。
林哲和小新蹲在不远处的绿植墙后,小新的鳄鱼短裤被花盆勾住,正努力往外拽。“完了完了,松阪老师的脸比她的口红还红!”小新压低声音,动感超人钥匙扣晃得叮当作响。林哲盯着松阪梅逐渐僵硬的笑容,突然瞥见她桌布下不安分的脚尖——这是上次用动感超人梗救场时,她紧张就会有的习惯动作。
“得想办法转移注意力!”林哲突然踩了下桌腿。震动让松阪梅手中的叉子当啷一声掉进瓷碗,清脆的碰撞声意外与口琴的跑调形成诡异的节奏。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上次被黑洞理论轰炸时绝地反击的场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既然是征服宇宙,怎么能少了动感超人的战歌!”
她抓起餐桌上的金属餐刀,用力敲击玻璃水杯,清越的声响瞬间盖过口琴的刺耳。隔壁桌的小朋友眼睛一亮,也跟着用勺子敲打盘子。男人吹到一半愣住,口琴悬在嘴边,口水滴在牛排上晕开深色痕迹。
“动感超人!动感超人!”松阪梅扯着嗓子开唱,高跟鞋在地毯上跺出凌乱的鼓点。她顾不上跑调的尴尬,想起无数次躲在房间里跟着电视哼唱的夜晚,此刻全部化作破釜沉舟的勇气。突然,桌布下钻出个毛茸茸的脑袋——小新顶着一头乱发,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面包。
“屁股~屁股~黑洞大作战~”小新用比动感光波还响亮的嗓门接唱,鳄鱼短裤上沾着番茄酱,活像刚经历完一场星际大战。他一边唱一边扭动屁股,带得桌布都跟着摇晃,男人的红酒杯应声倒地,紫色酒液在白色桌布上晕染出诡异的星云图案。
整个餐厅陷入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邻桌的客人纷纷掏出手机录像,几个小朋友爬上椅子跟着手舞足蹈。松阪梅看着小新滑稽的模样,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抓起餐巾纸擦眼角,却不小心蹭花了精心画的眼线。
“这、这是量子共振现象!”男人涨红着脸辩解,口琴在手中晃来晃去,“不同频率的声波在空间中产生……”“就像动感超人的屁屁攻击!”林哲从绿植后跳出来,举着不知从哪顺来的塑料叉子当指挥棒,“现在进入副歌部分!全体都有——动感光波,哔哔哔!”
餐厅里的气氛瞬间被点燃,有人用刀叉敲桌,有人跟着哼唱,连服务生都偷偷打起了节拍。松阪梅感觉脸颊发烫,却前所未有地畅快。她突然抢过男人手中的口琴,胡乱吹出几个音符:“看!这是动感超人的专属bGm!”
男人彻底懵了,眼镜滑到鼻尖,看着这群把西餐厅变成演唱会现场的“疯子”。当小新扯着他的领带,非要教他跳“动感屁屁舞”时,他终于红着脸把口琴塞进口袋,抓起外套落荒而逃。临走前还不忘嘟囔:“这不符合热力学第二定律……”
“再见啦!记得用量子纠缠给我们发消息!”松阪梅站在餐厅门口大喊,卷发被秋风吹得凌乱。她低头看着自己蹭花的美甲和沾着酱汁的裙摆,突然笑出了声。林哲递来纸巾,发现她眼角还挂着泪珠,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
“谢谢你们。”松阪梅接过纸巾,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远处传来动感超人动画片的主题曲,不知是哪家店铺在播放。小新正蹲在路边,用树枝在积水里画动感超人的标志,鳄鱼短裤上的饼干碎屑随着动作簌簌掉落。
暮色渐浓,春日部的街道亮起暖黄色的路灯。林哲看着松阪梅踩着歪掉的高跟鞋,哼着不成调的动感超人之歌远去,突然觉得这个总是在爱情里碰壁的女人,其实比任何人都勇敢。毕竟,不是谁都能在相亲现场,用一首跑调的儿歌,把尴尬变成狂欢。
而在「星云西餐厅」里,服务生们一边收拾狼藉的餐桌,一边跟着手机视频哼唱:“屁股~屁股~黑洞大作战~”破碎的红酒杯与散落的餐刀,在灯光下拼凑出比任何星云都绚丽的图案。这大概就是春日部独有的浪漫——荒诞、热烈,且永远充满惊喜。